可眼前这位姓胡的老大夫,许是习惯使然,如今连他自己都疏忽了。

是将一块杏黄色的丝帕罩在了朱珠白皙如玉的皓腕之上,他自己却神态谦卑的继续半跪在那里,似乎对里边的人有着无比的虔诚,哪怕是瞄上半眼都是大不敬。

蔡玉波心底便起了几丝疑惑,眼底里的神色也不再那般单纯了,先前的感激与流动也大打折扣。

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老大夫,许久之后,老大夫松了朱珠的腕子,将半截腕子轻轻送至帐内,站起身来说道:“病人受惊受风,生了高热,是不是已经有段时间了?”

“嗯,是的,我妹妹今天出外游玩,马儿受惊,堕下马来,摔伤了腿骨,先前已经有位大夫给做了正骨,并开了些许草药,让安心养服,不肖几日便能下地试走的。只是,这大晚上的时候,天气突变,许是受了凉。忽然发起了高烧,显是不曾想到的,如今她情况可还好吗?”

发烧这种事,从来都是可大可小,是身体里某此部分发生了病变,感染了,表现在身体上就是用发烧的方式来反映出来。

大的方面说,可能引起肺炎,在这个医疗技术相对落后的时代,是不是有可以治食不愈肺炎的良药。

如果朱珠自身抵抗力强的化,兴许一夜之后便会完全康愈,如果朱珠当真抗不过去,演变出了其它的病症,在这个没有x光,没有cd的年代,显然是件相当棘手的问题。

蔡玉波不是大夫,他却听说过,在这个不开化的年代,甚至拉个肚子都能把人给拉死,何况是朱珠如今这般严重的情况!

他心里没底,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己显然又是不能够原谅他自己的。

“嗯,这就是了,不是老夫妄言,白天的时候二公子可能请的那位大夫治疗的不到位,亦或者是此后发生了甚么事情,又发生了稍许错位引发了其它病变,亦未可知。总之,病人的伤腿尚需再行救治,若非如此,小小年纪落下了病残,那便是极不好的事情了。如今,我先开下药剂,”

话说到这里,语气稍顿,迟疑了一下重又说道:“想来这夜半更深,外边雨势又大,老夫年迈,自然不可能是再来第二趟的。不过,看样子公子这边又急需人手,这样吧!老夫还有一个小徒,回头让他把煎好了的药一并送过来,他正骨捏伤的技术极好,让他再替病人把握一下。”

如果说这世上有可后悔的事的话,蔡玉波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以前的时候他怎么没有选择从医呢?

哪怕是会点皮毛,如今都不会这般紧张!

如果自己修习的是医术而不是其它什么专业,那这一刻一直守护在朱珠身边,可以为她解除病苦的岂不就是他自己了吗?

现如今,为了朱珠,他只能任由自己如同一个傻子一般,任人牵着鼻子,受了人家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