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用柔和的眸光扫了王福一眼,声音糯软的说道:“福儿啊!我总感觉你妹妹要回来了,有时候甚至感觉她就生活在我的身边。看唉,这么些年以来,虽得福康王爷庇佑,可你妹妹却一直苦无所寻,你让娘住得怎么安心呢?娘在想着啊,等哪一天你妹妹忽然出现在娘的眼前之后,这嫁衣啊也就做好了,到时候你说闺女怎么能不穿娘做的嫁衣呢?与福康王爷成双入对的,咱们一家人那该是多么幸福的日子啊!”

朱珠听的有些明白了,敢情这妇人是管家王福的母亲。

可这也不对啊,既然是管家王福的母亲,如何做住在福康王府的偏殿之中呢?

这里虽然环境清幽,人声不绵,却算得上是福康王府之中数得上的好房间。

按理说,这王福即使是再得王爷重爱,那也得有属于自己的家,怎么连老娘都带在了身边啊?

听这意思,王福还有个妹妹,这妹妹估计是与福康王爷有一腿,不然这话里话外,怎么又是嫁妆啊女是成亲啊,又是一家团圆啊等等。

只见屋子里的王福忽然不敢再看他的母亲,把脸别向一边,声音竟还有点哽咽,“娘,福康王府里光是绣娘就不下百十人,即使是妹妹回来了,要大婚,又如何用得着母亲费神呢?娘亲到时候只管动动嘴皮子,指挥着她们便是了!左右天色也不早了,儿请娘亲早点安歇吧!”

“那怎么能够呢?娘亲手做的与绣娘做成的又岂能相同?并且我感觉你这孩子最近好象有什么事情瞒着为娘似的,跟娘说实话,是不是有你妹妹的消息啦?”

对于娘亲的期盼,王福显然有些无可奈何,坐在妇人身边殷殷说道:“好啦,娘,咱不说我妹妹的事了,免得又惹你伤心。都是做儿子的不对,咱先休息成不?”

果然,妇人用袖角擦了擦眼晴,想是也怕儿子担心,声音里带着酸楚,“我就想着吧,趁我这把老骨头把干巴透,能做点儿什么就做点儿什么。只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妹子!”

不知不觉间,朱珠感觉自己的眼底里充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自己所哭因何,只知道她想哭,并且她还感觉这王福的娘亲似乎自己在某朝某月某日某时见过似的,那声音那话语,竟又好似是说给她听的。

屋子里的母子两个还是喁喁私语,妇人忽又将话题转移到了王福的婚事上边,娘俩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又福又在替妇人烫脚,突突直跳的油火倒影出母子两个的和谐身影。

这一刻的朱珠甚至是有些羡慕,有些羡慕王福还有娘亲可以伺候,可以一问一答的对话。

曾几何时,她也期盼过这样一份亲情,只是,好象自己从有着记忆时便是一个孤儿。

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竟忘了身在何处,忽听得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偷听够了,是不是应该回屋休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