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长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跑到山谷边沿往下看,只见冰山把整个山谷塞得满满的。沿着冰层,反而是下山的一条捷道。乔老头已经恢复成人形,蹲在一块石头上抽吧唧吧唧抽着烟袋,干枯瘦小,两只手像是鸟爪子似的。

接下来就一路畅通无阻了,大家一口气奔到山脚。回头望望,灵乌派连个鬼影儿都没有。这事儿大违常理,就是再大的火,也该扑灭了,十大军团虽然被张大瓢与乔老头吞吃了不少,灵乌派也不至于就此覆灭了,重整军备,再次出击,对付朱雀派余人,还是绰绰有余。但一直到朱雀派众人下了山,奔出了三四百里,也不见有半个追兵。

每人心里都暗暗纳罕,但都比较满意这种局面,谁会在鞍马劳顿、一身伤痕的时候还有闲工夫思考呢。所以大家都乐呵呵的在平原上驱驰,把满是疑团的金汤山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这天,路过一座镇甸,朱雀派众人都是匿迹草泽的山野精怪,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消遣。于是便驻扎在一条溪水旁,由张大瓢带着几个熟悉人间烟火的小兵,去镇甸上买了酒肉回来。沈小七又用些松茗山醪做了一批精致的点心,给那些不吃酒荤的精灵们吃。诸人从清晨欢闹到黄昏,又升起一堆堆篝火,又是唱又是跳的。玩到半夜,有的撑不住先睡了,有的不知疲倦,仍然兴致勃勃。当夜空由黑暗转到鱼肚白时,溪水旁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龙丘明率先醒了过来。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去小溪边洗了一把脸。昨晚玩骰子玩到很晚,又喝了一点酒,洗完了脸还觉得头脑昏沉。一边蛇行一边摇着脑袋,想再睡个回笼觉。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么一惊,顿时醒困了,睁大眼睛一看。昨晚还躺满了人的草地上空荡荡的,只有摄魄、观白骨二人因为身子没完全恢复,躺在干草堆上还未醒来。其余的人像是蒸发了似的,统统不见了。

龙丘明忙滑行到一处高地,手搭凉棚,四处眺望,远处晨雾环绕,朝阳初升,一个人影也不见。

龙丘明有些慌乱,心想,难道灵乌派的人悄悄追来,把大家伙都掳走了?但仔细看看草地上,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篝火正渐渐熄灭,吃喝剩下的垃圾也都被带走了,这帮人显然是从容不迫离开的。但是,为何要这样悄无声息的一走了之呢。

忽然背后脚步窸窣,一个柔柔的声音道:“龙丘大哥,醒得好早。”

龙丘明转身笑道:“摄魄,怎么不多睡会儿,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摄魄莞尔一笑:“早就醒了的,把大家都送走了,闲着没事,就躺着玩,没想到又睡了一会儿。”

龙丘明茫然道:“兄弟们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啦?”

摄魄微笑道:“昨晚大家玩到很晚,后来见你睡了,几个人就出来说,有个大道理,为人有不可忘之事,有不可不忘之事。受人的恩惠不可忘,施与人的小恩不可不忘。咱们救龙丘掌门出来,原本是份内的事,根本说不上是小恩,但龙丘掌门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又是谢恩又是感激的,不免见外了。眼看也没什么事了,大家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于是,他们就悄悄走了。龙丘大哥,要说,这一番话,我也不该告诉你的,这么一来,你岂不更感激他们了。”

龙丘明哈哈一笑,道:“还是摄魄最善解人意。”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他面上虽然是平常的表情,心里却十分温暖,这些兄弟三年来没少受罪,不等他说句感激的话,就悄悄走了。想想,让人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两人往回走,商量好等观白骨醒转过来,不能告诉他诸多兄弟消失在洞里的事。否则,依他的性子,不知道要懊恼到什么样子呢。

摄魄去溪边又拣了一些干柴回来,把篝火点燃,从干草堆里把没吃完的点心拿出来。两人分着吃了。又用铁锅烧了水,盛在从小溪里拣回来的大贝壳里,各自喝了一些,留下一些,等观白骨醒来吃。

吃饱喝足,摄魄扶着龙丘明在干草堆上坐下来,接着拿起匕首就要去水里捉鱼。龙丘明见她伤势虽然已经好了,但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就劝她一起坐下来,看看风景聊聊天什么的,岂不是更好。

摄魄笑了笑,坐下来,把匕首插进靴筒里道:“不捉鱼,等会儿胖瘦二道、三叔,你那三个兄弟回来,可就没吃的了。”

龙丘明忽的站起来,惊喜道:“他们还没走?”

摄魄抿嘴笑道:“他们不拿你当外人,说要等你醒来亲自致谢,否则白辛苦了一遭,多不划算。”

龙丘明笑着瞥了摄魄一会儿,突然把她推倒在草堆上,两手在她咯吱窝下呵痒,一边笑道:“好你个摄魄小丫头,竟然也会说谎骗人了,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摄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说再也不敢了。龙丘明哪里肯饶她,伸手又在她细腰上抓挠。摄魄翻来滚去的笑,简直喘不过气来了。忽然感觉龙丘明停了下来,就翻过身去看,只见他脸庞潮红,呼吸急促,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摄魄忙站起来,低头匆匆整理好衣衫,扭头便走。手一紧,已经被龙丘明紧紧握住了。跟着被他用力一拉,她整个人便跌倒在他的怀里。

摄魄紧闭双眼,心里如小鹿乱跳,低声嘤咛,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突然嘴唇一热,已经被他深深含住。紧跟着贝齿被粗暴的分开,嘴里边突然多出了陌生的味道,温软粗暴的缠住她的香舌,用力吸吮。

摄魄身子娇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仅存的一点清醒的意识想把他推开,扭动了几下,反而引得他更加狂暴,自脖颈至胸口突然一凉,已经暴露在空气里。他的手虽然细腻但不乏有力,由下而上,燥热而慌乱,虽然有欠经验,懵懵懂懂,但是依靠着本能的指引,又是直奔主题。玉兔虽然娇软,却得不到一丝怜惜,樱桃两点,尚是稚果,又如何经得起顽童的捏搓。

摄魄又疼又羞,心里面一凉,不知道从哪生出来一股力气,一把推开发狂的龙丘明,身子贴着地面直直的飞出去,左脚在一棵树干上轻轻一踏,站在地上,受惊的小鹿一般的盯着双眼赤红的龙丘明,突然感觉胸口冰凉,低头一看,衣衫被扯得乱七八糟。她一边迅速整理着衣襟,一边不由自主的珠泪滚滚,哭了起来。

龙丘明怔怔的看着摄魄,像是丢了魂一样。突然伸出双手,把胸前的衣服撕扯得粉碎,仰天狂吼,猛的扑倒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抱着头,在草地上连连翻滚。

摄魄惊呼一声,忙跑过去,想抱住龙丘明,次次都被他粗暴的推开。只见他口吐白沫,舌尖露出唇外,两眼翻白,表情已经痴呆,唯有身子还在剧烈的扭动翻滚着。摄魄束手无策,急得又哭了起来,一转头看见旁边有根木棍,便咬牙抓起来,朝龙丘明头上狠狠的砸了一棍。

龙丘明又**了一两下,就此晕了过去。

摄魄连忙爬过去,把龙丘明抱起来,喊道:“龙丘大哥,龙丘大哥。”

“小丫头,做的好。”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在头顶响起,差点把摄魄这个惊弓之鸟吓得跳起来,慌忙抬头,就看见胖道士那张笑意盈盈的大脸。

胖道士蹲下身,揭开龙丘明的眼皮看了看,道:“你若不把他打晕,后果有两种,一,你被掐死,二,他咬断自己的舌头,也没命。”

“道长,他,他怎么了?”摄魄脸色苍白,泪痕斑斑,低声向胖道士问道。

胖道士闭目凝思,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笑道:“姑娘,不必担心,龙丘兄弟并无大碍,不过是灵蛇噬心线的余毒未净,待贫道给他拔拔心毒,想来就没事了。”

摄魄低头半响,突然抬头,还没说话,脸蛋就红了起来,低声道:“道长,余毒未净,是不是就会狂性大发,像变了个人一样?”

胖道士抚须点头道:“正是,若是稍微被外界刺激,还会*爆发,但凡雌性的动物,在他眼里都会魔力非凡。”说到这里,似是觉得在摄魄这个年轻姑娘面前说这些不雅,便干咳几声,转身看向东方,自言自语的道:“这几个家伙也该回来了,难道贫道走路的速度有这么快了?”

隐约听见背后摄魄在说话,胖道士忙回过身,笑问道:“姑娘说什么?”

摄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轻声道:“我刚刚说,道长准备几时跟龙丘大哥拔毒。”

胖道士道:“喔,这个不忙,等大家都聚齐了,去城里找个旅舍住下,少则半天,多则两天,就可把余毒驱净。这会儿先让他自己躺着,不可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