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登时好奇心起,想道:“封!这明明是一面石壁,又能封什么东西在里面呢,难不成跟神话中一般,封住了妖魔鬼道在其中?”不禁问道:“这怎么有个封字!”

阿婧道:“有一个传说,说这面石壁当中存放着一件大凶之物,因为被人封存于此!”

赵燕儿道:“这面石壁光滑无比,没有丝毫开凿过的痕迹,怎么可能放东西进去。”

阿婧笑道:“传说中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那其实并不是个天然的石壁哦,据说这一面石壁是人为所弄的,它是用来封存里面的凶物的。”

“什么!”赵燕儿大奇,道:“说不定这事是真的也说不准,既然是这样,那干嘛不凿开这面石壁不就知道真假了!”

阿婧笑道:“对啊!你可以试一试。”

赵燕儿见她这般笑意,心想:“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不会是骗我去凿坏石壁,害得我被采雕贼怪罪,我可不能上当。”遂道:“不了!本小姐才没这般闲工夫。”

阿婧道:“你识相最好,你所说的事不是没有人试过,但从来没有人能伤得它一分一毫,这块奇石本身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铸还是天然形成的天地奇石,它能反射任何作用于它自身的无形之力。比方说你若是用一把剑去砍它,那么你的剑加在它上面的力道就会反射给你自己,所以你最好别去试,反正也是徒劳无功。”说罢也不理赵燕儿,跟采雕贼两人朝右侧一条小道中走了进去。

无言望了一眼山壁,心中惊异万分,想着:“反射任何无形之力,这世间的力本来就是无形的,那么就是说力对它没有任何用,怪不得没人奈何得了它。想不到这一趟所遇奇事之多,当真不可思议。”也跟着进了小道。

赵燕儿见几人转进了小道,虽有心去试上一试,但又恐被落下没人指引等下走错了路线遭秧,干脆也就打消了念头跟了上去。

这一次只走了才三四十来步远,便见到了一处小石门,穿过小石门,第一眼便望见远处有一间矮小的灰白色石屋。

小石屋前头,一个老者坐在一块乳白色的平坦的小石块之上,他前头放着一个石箱,石箱上有一块凸起的黑布,一根向上翘起如弯钩般的乳白色管子从黑布旁侧一角露了出来。

老者右手中拿着一把生满铁锈的匕首,匕首随着他的手掌晃动之间在那一根从黑布下露出来的弯管子处不住削动,一只手起落之间那弯管子上面一块块小石屑滚落而下。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此虽并非皆能无往而不利,但至少也可省时省力。

老者以锈匕而琢石,应当吃力耗时。

但看这老者脸上神情悠哉的样子,似乎一切皆是他随意而为,仿佛此时雕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豆腐一般,他手起匕落,所到之处畅通无阻。

器者为人所用,其有利有钝,而其真正利钝在于所用之人也,就如良才遇明主而得尽其用。

但话虽如此,遇良才而尽其用,虽有主之明,但这才本身贤良,两者互补而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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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重者在于遇字也!而遇蠢材能将其变为良材,则在于这变之一字,便如将鸡变凤凰,可谓难上之难。

而老者以钝器而成利,是为后者,虽看似平凡无奇,但其难实足不可小视也。

当然,这以钝器成利,江湖中也有不少的高手能做到,但其中又有巧与拙之分,拙者以硬力强行而为,实非器之力而为外力,外力强行而至则必有损伤,故这拙则损器费力。而这巧者以外力施于器之上,同样非器之力,但其能将这外力与器融为一体,两者互补而发挥各自之力,这巧则补器得力。

两者虽损与补一字之差,然高下立判。

而老者此时手上的匕首被他使得灵巧之极,翻飞起落之间更是迅捷无比,所使的却是巧力,他用这份巧力在那一根并不大的白色弯管上如此得心应手,足见高明。

试想一下,在他手上的匕首轻易便能屑石如泥,只要是出了稍稍一丁点的差错,那一根正被匕首雕琢着的并不大的白色弯管又会如何?

无言看得在心中暗暗赞叹:“好灵巧的雕刻功夫!”但目光很快便即转了开。

老者的雕刻技艺不可谓不了得,不可谓不精彩,这样精彩的雕琢功夫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但当精彩与更精彩同处于一地之时,人之常情注意力当然会被更精彩的物事所吸引。

而所谓的更精彩的物事,便是指此时无言的目光所望之处,那九九而分横立成一排于石屋左右两旁的十八尊白玉石像。

这些玉像有如生人一般大小,虽有十八尊之数,但所刻的却尽皆是同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每一尊玉像都是手持一把镶有三颗宝珠的玉剑,玉剑或轻抬、或高举、或斜刺、或平削每一尊都各不相同,但却又隐隐相连,将每边九尊石像连起来看,似乎使的是一套剑式。

同样的女子不同的剑势,不同的姿态,还有不同的目光,她们的目光或仰望、或斜视、或嗔目而视,每一个眼神无不传神之极。

不同的目光,但却又有它的相同之处,每一尊石像那一对眸子都莹然有光,神采飞扬,似有水波流转,眼光之灵动直如活人一般。

除了这眼睛,石像上的秀眉、娇鼻、薄唇、巧耳无不是刻得维妙维肖,也不输眼睛多少。

可以说,在几人目光之中的不是一尊尊的石像,而是一个正在持剑而舞的仪态万方的女子。

正当此时无言等人的目光都投在十八尊石像之上,正自望得入神之际,只听得采雕贼大声道:“师父!你见要人客有。”

此话一出,石屋前那老者犹似未闻,仍然只顾低头转动着手腕雕琢着那一根白色的弯管。

反倒是无言跟赵燕儿微微一怔,两人均是大奇。

自一接触这采雕贼以来,他说的话都是倒着来说,故而两人自以为他从来如此,没料到竟也会说正话,倒是大为意外。

其实两人却是不知,这可大有讲究,这一声师父不可倒着叫可是似曾相识给他立下的规矩。

众位想想,这师父倒着来说,岂不是说逆师而为了,忤逆可是师徒之间的大忌,所以这一点万万不可,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尊师重道。

阿婧见老者不理睬自己等人,却也不急只是静静望着,并不发话。

无言心想:“既是有求于人,多等一刻也是应当之事。”也是静静望着老者。

赵燕儿可不这么想,她心中想道:“这老家伙倚老卖老故意不理人,看见别人有求于他就摆架子,装什么风范。”自顾低声喃喃道:“好大的架子。”

她说这话虽压低了声音,但前头那采雕贼还是听到了,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去出扔你把我要想你。”

他话音一落,阿婧秀眉微蹙,正待开口说话,却听得那老者哈哈一声爽朗长笑,道:“行了!你跟一个小女娃子计较个什么劲。”说话之际,手上的匕首尖在那块黑布之下轻轻一挑,便将掀起盖在一边的一角黑布挑落下来,黑布登即垂落而下将那一条向上弯曲的管状物事遮盖而住。

老者抬首望向无言等人,目光从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将右掌上的匕首向着石箱边缘平面之下微微一沉顺势向前一递之下,匕首尖已是插在了石箱盖与箱体间的细缝之中,同时左掌一探之下便将那一团黑布连同里面的物事抓在了掌中离开石箱,紧接着只见他右掌间的匕首向上轻轻一挑,那石箱盖砰的一声响已是弹跳而起。

老者哈哈笑道:“刚才我只顾着雕刻东西了,倒是没注意听,小婧儿你可别生气哦!”说话之时,已是手上抓着的那一团盖在黑布之下的物事连同匕首一同放入了箱中,右掌五指抓在箱盖边缘向下就是一压,又重新盖紧了箱盖。

阿婧笑道:“坏老头,别来无恙啊!想不到我有好些年没来了,你竟然还能认出我来啊!看来你还没到老眼晕花的地步哦!”

老者捋了捋他那长约六寸的白须,道:“老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这双眼睛犹然如矩,不然像雕像这样的精工细活我怎能做得来!虽然女大十八变,但你这小丫头经过这些年虽然长大了,但面相变化倒也不太大,我还是能认出来的,再看你这身服饰,除了那个当年活蹦乱跳敢扯我胡子的小家伙之外却还有谁?”

阿婧笑道:“现在我可不敢揪你胡子了。”

老者笑道:“那就好啊!我现在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折腾。”

阿婧道:“我现在怎么敢折腾你啊,只盼你等下能高抬贵手,不要折腾我就行了啊!”

老者双目微眯,道:“这么多年没来看我了,怎么现下突然就上门来了,倒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啊!”

阿婧道:“我当然想要来看您老人家了啊!只是你也知道我阿爸那人怎样,他可不肯让我随便出门。”

老者哈哈一笑,道:“也对!”说罢望了无言跟赵燕儿一眼,问道:“这两位是?”

阿婧笑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顺路就跟着我一同来了。”

老者道:“两位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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