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俞幸与令孤不取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咦,两人随即相互对望了一眼,均是冷哼一声转过了头不去理对方。

俞幸道:“无形的东西,除了气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是无形的?难不成你连气都可以缚了?”

令孤不取嘎嘎道:“那可了不得了,以后面对用气的高手,那师姐你可占尽便宜了。”

落莲摇了摇头,道:“可不可以缚气我倒是不知道,因为现下我还不能缚住气,但我却学会了缚住另一样无形的东西。”说罢伸出右掌食指戳在了自己的脑门之上。

俞幸一脸不解,道:“婆娘啊!你指着脑袋,可这脑袋分明便是有形之物,不对啊!”

落莲摇头,道:“不是脑袋,而是脑袋中的东西,是思想!”

思想,是一个人的行为方式与情感的基础,它变化万千,无穷无尽。

这样不可捉摸的无形之物竟也能为气所缚,实在是不可思议。

俞幸与令孤不取均是一脸讶色,显然落莲的回答大出他们的意料。

令孤不取啧啧道:“师姐,连思想你都可以缚,那不是太逆天了。”

落莲道:“有思想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人,一但头脑中的思想被束缚住,那么这个人就会失去思想,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也就是说他的头脑将会是一片空白,而我接下来要用的这一招,就是将我的缚气操控融入他们的脑袋之中,让他们失去思想,从而头脑陷入空白,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俞幸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他们的头脑成了一片空白,那不变得如得白痴一般了。”

落莲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当气融入他们脑袋之中的时候,他们瞬间就会头脑空白,而缚气若在他们的头脑之中停留过久,他们的头脑也会承受不住,所以就会死去。也就是说他们会在头脑一片空白之中渐渐死去,死得不明不白。”

令孤不取一脸笑意,啧啧道:“有意思!那师姐你倒是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俞幸道:“这么说来,你将缚气融入他们的脑袋之中,而我们就在这里欣赏着,等着他们自己死去,完全不用动手了。哈哈!婆娘你真是越发了不得了,这样厉害的招数都给你领悟出来了。”

底下无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却想:“这世间竟有这等事,束缚人的思想,那么我就要在不明不白之中死去了么,也好吧,至少这样没有痛苦。”

中了气之后失去意识,没有了意识自然感觉不到痛苦,而能在没有痛苦中死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赵燕儿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账家伙、王八蛋、邪魔妖道,本姑娘死了做鬼也决不放过你们。”

令孤不取笑道:“谁说要你死了,你我还要留着大有用处,所以你放心,你暂时死不了;不过你这女人这张嘴怎么就不会收敛着点呢,我可不喜欢给人骂。”对落莲道:“师姐,你就不能把她的嘴给我缚住了。”

落莲道:“师弟,你就权当没听到好了,接下来我要专心施展缚气缚住他们几个的思想了,可没闲空管她。”说罢抬起了她的右掌,伸出她纤细的食指,向着半空中高高一举,轻声喝道:“聚气!”

喝声一落,食指指尖处一圈波动骤然产生,以她食指为中心朝四处散了开去,在一顿之下又重新向她指尖聚拢而至,凝骤成了一滴如同水珠般的透明之气,在她指尖处不住跳动。

这一滴透明之气每跳动一下,便如同滴入水池中一般,在她的指尖处激起一圈涟漪,涟漪散而复聚,却凝到了这团透明之气之中,如此几个跳动之后,她指尖上的透明气团已是越凝越大,片刻之后,便化成了一团如同棒球大小的气团。

落莲微微抬起了头,望了一眼指尖上的透明气团,笑道:“夫君,师弟你们看好了!”右脚向前跨出一步,食指向下斜斜一挥,喝一声:“去!”食指一点之下,在食指上不住翻滚的那一团透明气团登时滴溜溜一阵急转而起,朝着无言等人的方向斜斜直飞而去。

这团透明气团飞得并不快,但无言等人离落莲他们三人并没有多么远,因此很快透明气团便已经飞转来了他们面前,在离无言一丈多远的地言骤然间便是一顿之后停止了转动,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无言将目光投到眼前的这一团透明气团之上,心中一些念头闪过:“哎!这一下小命当真不保了!死又有何惧,只是令人遗憾的是,玉琳师姐不在我身旁,在死之前不能再尝一尝酒的滋味,若是能在此时饮上哪怕是一口,我死亦无憾了!”

假山上落莲手指轻轻一晃,无言面前的透明气团也跟着一阵晃动,突然间如同被什么东西从上面压到了一般,这一团气团越来越扁,变得如同一张圆盘一般大小。

落莲轻喝一声:“分!”手指在半空中连连划了几下,无言面前的透明圆盘微微一颤,颤动之间突然间便分成了六片,六片透明气片方才生出,各自在一晃之下急速翻滚而起,瞬间又凝聚成了一滴透明气体。

这六滴透明气体悬浮在半空之中,不住一阵上下跃动,仿佛一副急不可奈要行动的样子。

落莲将食指一收,右掌捏了个指决,对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六滴透明气体便是轻轻一弹,瞬间便连弹了六下。

半空中那六滴透明气体晶光一闪,登时前后相拥急飞而出,六滴突然一分之下别朝六个不同方向飞出,六个方向正是无言、赵大山、萧湘、白旭、楚云、玉琳六人所在的位置。

无言只觉眼前突然一亮,亮光一晃便即消散,变成一滴透明的气珠,这气珠突然向上便是一升,升到自己额头的高度,缓缓便向自己脸上飞来。

紧接着只见它缓缓向自己的额头靠近,额头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麻感,随即麻感一晃即逝,变做一阵阵撕裂感,但这撕裂感也没坚持多久便即消失了,当撕裂感消失之时,只觉得脑袋中有什么东西闯入,登时觉得头胀眼花,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中突然爆炸,轰的一下子便失去了知觉,脑子登时一片空白。

无言离得最近,因此首当其冲第一个失去知觉,其余五滴此时也已经到了其余五人面前,只见五滴透明珠体闪着点点晶光,都朝着他们的额头处缓缓飞去,当接触到他们的印堂肌肤之时,竟似之如无物,珠体一闪一闪缓缓融入了他们的肌肤之中,不过片刻间整滴珠子便钻入了他们的脑袋之中,消失不见。

几人自然也如无言一般失去了意识,头脑一片空白。

此时只剩赵燕儿幸免于难,可她却没有半分的庆幸之喜,当她见到透明珠体钻入赵大山额头之时,心如刀割,心想:“爹爹要死么了,不会的!不要啊……”挣扎着想要持剑去救赵大山,可不管她再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不!

正确来说,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根本动弹不得。

“难到就没有办法了么,爹爹!爹爹!”她心中千百般呼唤,只觉心痛无比,眼睛不禁一酸,两只大眼登时水雾蒙蒙。

浓浓的水雾速度凝结,化作一滴滴的伤心之泪,缓缓从她两颊流落。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从小就没有体验过母爱,因此只有赵大山能给她的父爱,赵大山就是她的至亲至爱。

这么一个至亲至爱,现下就要死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亲眼看着他死!

悲愤,痛苦!

从小无忧无虑,有一大堆下人供她呼来喝去,想要得到什么就有什么的她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的感觉!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一刻,命运似乎已经作出了判决,没有人能够改变。

望着眼神空洞的六人,望着被自己判处死刑的六人,落莲右掌紧握成拳,脸上露出一个极是满意的笑容。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把握他人性命,将他人玩弄于指掌间的感觉。

俞幸嘿嘿笑道:“看来他们已经失去意识了,婆娘,还有多久才会死去?”

落莲笑道:“估计在一刻钟之内,必死无疑。”

令孤不取嘎嘎笑道:“还是师姐了不起,不费吹灰之力以一已之力尽诛敌人,啧啧!”

俞幸一脸得色,道:“那还用说,我婆娘身为气功师,当然了得了!”

落莲望着赵燕儿,说道:“师弟,这女的等下就交给你了。”

令孤不取点了点头,脸现喜色,道:“我找了许久,虽说先前也找到了些长得不错的货色,但像这女娃子这般漂亮的我倒还真是没见过,这一下有了她,还怕见不到金娱么!”

俞幸哼道:“谁说没有比她漂亮的,我婆娘不就比她漂亮多了,你没见过我婆娘?”

令孤不取道:“师姐虽然漂亮,但说实话终究是比不上她。”

他这倒是实话,赵燕儿的资色当真不是这落莲能比的,若要将之一比,就如凤凰比鸡,完全没有可比性。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故这俞幸才这般认为。

落莲心想:“哼!令孤不取,你口口声声一个个师姐叫得亲热,可就得瞧不起我的资色,也只有我夫君才懂得欣赏。”她心中虽是不悦,但脸色依旧平和,却是没表现出来。

落莲道:“好了!大局已定,这赵家庄中剩下的都是些无用的奴仆之类的,不足为患,我就静坐下调养下气息。”说罢蹲下身子,左右双腿交叉盘坐,闭目养起神来。

令孤不取嘎嘎笑道:“说到这奴仆,怎的这里这般动静,他赵家庄的奴仆仍是不动声色,毫无动静。”

俞幸道:“鬼知道,反正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其实奴仆们当然听到动静了,只是先前赵大山早有吩咐,没他下令谁都不许进这燕园中来,赵大山对下人甚严,因此那些下人怎敢违他的令,听到了动静自然也不敢理了。

赵燕儿此时泣不成声,心中悲愤不己,但又无可奈何,望着假山上得意至极的三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砍上几十剑,几百剑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