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宫出来后,发现我的一群部下都在出口处等我,心里不禁有一些感动。我知道他们衣服下罩着铠甲,裤筒里别有刀剑,是担心国王对我不利才守候这里呢。

展颜一笑:“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亨利一次小小的召见,你们就受宠若惊!走,我请你们喝酒去!”

一行**个人摸进伦敦最乱的酒吧,把小老板吓了一大跳,那么多人拥进来,他还以为是来闹事的呢。可见他这里常打架。我们围坐一张大圆桌,喝酒的喝酒,赌牌的赌牌,倒也热闹。圆桌外立有一张屏风,外面人听见我们吵闹,有人骂了两句,加里这土匪立刻隔着屏风扔了一飞刀,扎在对面墙上颤动不止,外面立时安静许多。

我中午喝了不少酒,下午暂且休战,要了壶红茶,安东尼陪我酌饮(他还小不会喝酒)。一会儿听到酒吧木门被人踹了一脚,“碰”地开了,来人体重绝对重量级的,木地板被其马靴踩的咚咚响。然后一屁股压在高脚凳上压的“嘎吱”一声,又吧台被震天响拍了一下:“老板,拿酒来!”

几个暴脾气的立马要出去看看。我一把拉住卡扎莱,道:“各喝各的酒,何必多事?”

卡扎莱瞪着牛眼道:“我看谁那么嚣张?”

我一笑手上用力将他拉回凳子上:“我看你最嚣张!酒吧是你家开的啊?”

外边又吵闹起来,原来是老板说了一句:“没钱就别进这个门!”

一阵拖拉声,杯子酒瓶稀里哗啦。想是老板被揪住衣领卡住脖子,这酒吧小老板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倔强道:“怎么着你想打人?告诉你,敢在这条街开酒吧的,哪个不黑黑的?你想喝便宜酒,没门,小心打断你狗腿!”

“刮”

小老板挨了一耳光,带着哭腔说:“妈的弗朗西斯-德雷克你敢打我?!”弗朗西斯-德雷克回道:“妈的打死你!”旁边一个服务生见老板吃亏,大呼一声:“MD老板吃亏了,弟兄们抄家伙上啊!”

我大喝一声:“都别打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隔着屏风撒出去,顿时酒吧里天女散花,金光闪闪,金币叮叮当当滚了一地。服务生都扑到地上乱找,谁还记得自己老板挨打了?

我扬声道:“弗朗西斯-德雷克,我请你喝一杯怎样?”

从屏风后走出,看见弗朗西斯-德雷克和马休的样子,两个人邋遢之极,颓废潦倒,与乞丐无异。穷就穷点呗,破烂衣服洗干净也可以打扮的朴素大方,两个酒鬼却完全是糟蹋自己,脸都几天没洗,胡子不刮,打定主意摔破罐子,哪里还有半点海上魔王的威风?

两人见是我们,不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休立刻就要冲上来拼命,却被弗朗西斯-德雷克一把抓住,恶狠狠道:“我们走!”不由马休分辩,抓着他就往门外拖去。

“弗朗西斯-德雷克,几天没见,你怎会怕我怕到捂眼?真不明白,你失去了权势,失去舰队,难道连勇气也失去了吗?”我激他。

弗朗西斯-德雷克站定,缓缓转身,血红的眼睛盯着我:“我会怕你这个小人?”

“请。”我抬手请他坐。

弗朗西斯-德雷克根本不理我,走到吧台内拿出一瓶威士忌,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粗暴道:“有什么P快放!”

那酒吧老板真是执着,这时刚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弗朗西斯-德雷克打肿的脸,还要上来抢酒瓶子。主人翁意识真是可敬可佩,明知弗朗西斯-德雷克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仍是拼死捍卫私有财产不可侵犯之权利。我暗笑,又扔出大把金币,高声叫道:“今天我请客,在座的朋友尽管放开玩!”顿时酒客一阵欢呼,老板也咧开嘴笑了。

我拿起一大口高脚杯,倒进红酒,晃一晃凑近闻酒的香气,舒服的直叹气。弗朗西斯-德雷克有些不耐烦,但他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往喉咙里倒烈性酒,喝酒时牛眼还定格我身上。

我心渗渗,这家伙不会存心灌醉自己后狂性大发和我打一架吧?了解他的助手马休也担心地看着他。不能再让他喝了,再过一会儿,他会醉到自说自话。

“弗朗西斯-德雷克,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我觉得我欠你的!”

弗朗西斯-德雷克表情如千年风化岩石,没有一丝变化。

“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也是我所敬佩的对手!”

咽了口吐沫,我艰难说道:“我不得不承认,我几次胜你都胜之不武,手段有些…卑鄙。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战斗,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为了求存,我不得不用上一些手段,但内心里,我是敬重你的,甚至有些怕你。现在看到你因我落魄到这个样子,我心不安!”

…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有时对手难寻,我可惜弗朗西斯-德雷克这个对手。没有他与我作对,我竟然感到寂寞…我是不是很贱?

弗朗西斯-德雷克突然咧开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浓浓的酒气喷我一脸:“小子,你是在同情我吗?”

“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告诉你小子,你我作为对手,你打败我嘲笑我无论怎样伤害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同情我。而我弗朗西斯-德雷克,从来也不需要同情!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你马上给我滚!”

我惨然一笑。弗朗西斯-德雷克,你好有本事啊,一代枭雄落到这种地步而不自知!以我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我是以宽容的心态看待这个世界的,我不恨任何人,虽然利己主义将我与弗朗西斯-德雷克成为对手,但本心上我不希望看到一个枭雄沉沦的悲剧在我眼前发生。绝不允许!宁可重新将他扶作强敌,也不愿豪雄变成可怜虫!

金牙有严重的英雄主义情结,天真地以为强者永远不会折断脊梁骨,永远豪气冲天光辉万丈,永远永远是大家心中永远的英雄!

只好刺激他了!

我问他:“国王的施舍算不算施舍?寻求资金支持以重组舰队算不算需要同情?你还想重回叱诧海上的日子对不对?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从你的眼神里看的出你想!”

“弗朗西斯-德雷克,你一直在寻找理解和支持,事实上无人不需要理解支持,强者也有脆弱一面。”

弗朗西斯-德雷克大力摇头:“我不和你说,我说不过你,你也休想说服我!我弗朗西斯-德雷克讨厌你,因为你有一条油滑的舌头!实际上你是用舌头而不是用拳头打败我的,我不会服你。”

我突然热血上头,竟然被他说成一个口花花的懦夫,我金牙自认也是一个英雄,是可忍不可忍,一怒摔了红酒杯,吼道:“弗朗西斯-德雷克你不服我的舌头是吗?好,我们今天就来比一比,我就是要用蛮力打败你!不带一点技术含量的打败你!”

弗朗西斯-德雷克嗤笑道:“我定要叫你明白,你之前所以能够战胜我德雷克,全是因你的舌头够油滑,中伤造谣一套套,而不是有什么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