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么?!”小公牛我又跳又叫。

弗朗西斯-德雷克不屑地斜睨我:“随便你!”

“好,那就扳手腕!”

在座人晕死一大片。靠,两个高手比什么不好,竟然扳手腕!

我大声申明:“大家请醒醒!为什么我选扳手腕?因为扳手腕是一项很少技术含量的角力运动,我要向大家证明,我金牙比成年公牛还强壮!”

群众的情绪又被我鼓动起来。其实扳手腕也蛮不错的,尤其在座都是武夫。我的手下加里之前曾在黑市抢劫事件被马休扎了一剑,这伤好了仇他还记得呢,这会儿两人又飚上了,加里甚至对马休说:“敢不敢一会儿咱俩也扳上一局?”

马休冷笑:“我不敢。看你小胳膊细腿,我怕扳起来不小心折断你!”

加里一把撸起袖子,大力运劲,胳膊上精炼的肉疙瘩高高鼓起,示威道:“怎样?”

马休二话不说,哗啦甩掉上衣,暴露健美先生身材,还摆了个掷铁饼姿势。

靠,这两人风头之劲吸引了大多酒吧看客的眼神,大声鼓噪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这样下去,还让不让我们主角演了?

我扯着嗓子将众人注意力拉回重心所在,道:“弗朗西斯-德雷克,我同情你现在无业游民没几个大子,这样好了,我输了给你200万金币,你若输了见面就得说‘我发自内心地服你啦’,怎样?”

弗朗西斯-德雷克粗大臂肘重重砸在桌面上:“COMEONBABY!”

我自认闯荡多日武艺可算高强,而且有了白虎半月刀后身体潜能被激发,力量提升不少,所以才提出扳手腕,此时也表现的信心十足。不过为保险起见,临战前我还是偷偷和白虎半月刀握握手,感受一下刀身传来的雄浑力量,只觉力量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立刻自信心大为膨胀,战意昂扬,走到桌前与弗朗西斯-德雷克大手紧紧钳住。

“准备好了吗小子?”弗朗西斯-德雷克样子很轻松。

“等等!”我调整一下屁股,量了量两人肘部的前伸距离,十指发力,一环扣一环扣住对方的指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金牙是第一次不用脑子做事呢!

弗朗西斯-德雷克这小子实力很雄厚,光是从他的爪子就能感受到,那粗糙久经磨砺的大手经过多少风雨苦难,其中又蕴涵多么惊人的力量啊。千万不能小瞧他!

“好了。”我慢吞吞地道。

加里和马休任双方裁判。两人扶了扶我俩的手臂,确定在一条不偏不倚的水平线上,一声令下:“一!二!三!开始!”

我马上发力。迎头遇上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以不可遏制狂飚之势压过来,这才明白什么叫超强的爆发力!虽然我做足准备上阵,可是还是没想到对方爆发的如此快,如此猛,如此不可抵挡!

我几乎一溃千里!

弗朗西斯-德雷克起始当头一击,直接将我气势打垮!我的力量如找不到宣泄口的巨龙,刚从洞里探出头,马上与山一般浑厚的敌人遇上,经过电光火石的接触,被大石砸的头破血流,迅速退缩,直接回归原形!

手背与桌面的距离,只有最后一公分!

群众大声惊呼。我的部下跳上桌子,张牙舞爪,声竭力嘶为我加油,其怒我不争怜我不幸之状,恨不能扑上来扶住我胳膊,又或者干脆捂住脸不要看。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忠实支持者马休仿佛见到一班儿的胜利,竟然比自己上场还兴奋,比自己赢了还高兴,酒吧里充斥他得意忘形的狂笑声。

我苦苦挣扎着。

坚持!坚持!一定要撑下去,来个绝地大反击!我是乌龟,慢慢爬回起始线;我是木头,疼痛欲折的手臂不是我的;我是超人,我有无穷无尽用不完的力量;我是解放军,为解放全中国拯救全人类我发起一波又一波勇敢的冲锋!同志们冲啊,同志们杀啊…

我咬着牙,咯吱咯吱;小脸憋的通红,额头上青筋暴露,象一条条难看的蚯蚓。已经顾不得骑士风度绅士礼仪,现在只是两个粗鲁的汉子,一心想野蛮取胜。我们脸上,脖子上,背上,大量的汗水流出一道道痕迹,豆大的汗珠砸在铁拳上,溅出细亮的水花…

弗朗西斯-德雷克已不象开始那般从容,先手的全力一击,爆炸性的发力差一点击垮我!但也是正因为只差那么一点点,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开始面临我细密绵长坚忍的反击。我一寸寸抬高手臂,他一步步后退,我在收复我的失地!他实在没有想到苟延残喘的我还可以接着挣扎,且后劲悠长。金牙这小子,果真是打不死敲不烂的牛皮糖吗?

两人陷入角力之中,你来我往,你攻我守,打起持久战。我甚至有余暇听见加里问马休:“你小子怎么不叫了?你笑啊,你闹啊?哈哈!”

我收复失地过程中弗朗西斯-德雷克又组织几次进攻,我搜刮全身的力量顶住他狂野进攻,一次次将敌人打退。侵略者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将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每次打退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力量后我都乘胜追击八百里,然后轮到他组织防守,同样我力量的士兵也牺牲不少。打到三八线时,我俩都无力进攻了,呼哧呼哧我们脸对脸喘粗气,感受到对方桀骜不驯的鼻息。

然后我们俩都哼一声别过脸去,不让对方的龙息喷到自己。

我又忍不住耍了个狡猾。趁他别过头,心神稍有松懈的一刹那,大叫一声“啊…啊呀呀…圣母玛利亚…”,使尽吃奶的劲发力,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状。终于叫我得逞,一下子把弗朗西斯-德雷克压到我刚才的窘境——手臂离桌面一厘米。

弗朗西斯-德雷克怒骂一声卑鄙,拼命反抗挣扎,另一只手还不停捶着桌子,似乎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我哈哈大笑,利用手腕在上的优势尽力往下压迫,扩大战果,一面调侃道:“兵不厌诈嘛弗朗西斯-德雷克你生什么气?角力时精神松懈是大忌,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又犯?”

弗朗西斯-德雷克不理我,他只是拼命地啊…,使劲全力挣扎,脸上全是痛苦之色,充满霸王自刎英雄落难的无奈和不屈,他是那么专注于眼前的战争,却忽视了我凝视他的眼神…

我心中一动,弗朗西斯-德雷克现实中的处境,和这个扳手腕的局面何其相似啊?他是那么不幸,又是那么顽强,我怎能忍心,再一次给他以重重打击,直至这个坚强的汉子完全崩溃?

我不正是来拯救他的吗?

心念闪动,力量迅速通过我的手臂后退体内,弗朗西斯-德雷克一举将我扳下。

马休大声欢呼,我的手下开始砸东西。

我对弗朗西斯-德雷克微笑道:你赢了。这是200万金币的支票。

弗朗西斯-德雷克呆呆的,好象没有听到我的话,又好像不能相信眼前的胜利。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希望下次见到你,你可以用你的战舰和我对话。”

我的手下随我灰溜溜离去。

只是他们灰溜溜的,好像我战败就是他们的耻辱。我才不呢,我心里充满帮助人后产生的快乐情绪。

只有法鲁南看出点端倪:“老大,你好像故意输他?”

“法鲁南,你不觉得我们还年轻,输的起吗?有些人可是一次也输不起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机会留给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