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凉,锦瑟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莹白细腻的肌肤上伤痕累累,墨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好不可怜。

那个女人盯了她半晌,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不听话的。”

锦瑟迷迷糊糊里听见这句话,嘟囔着回了一句:“我没有不听话。”

那女人见她开口,来了兴致,伸手推了推她:“没有不听话?那你说你怎么会被丢到这里?”

门口有三三两两的女人经过,都好奇的探进半个身子朝里面张望,一直在床榻上描眉的女人皱了皱眉,一开口就是尖锐的吼声:“看什么看,滚!”

门口的人瞪了她一眼,悻悻的走开。

“云烟,是个能救活的么?”

“能,”被称作云烟的女子眼里亮起了兴奋的光,绿幽幽的,像狩猎者看到了猎物一样,伸出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摁了摁她后背上的伤处,疼得迷迷瞪瞪的锦瑟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伤这么重还清醒着,她的命够硬。”

女子闻言放下眉笔走过来,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锦瑟,点点头:“那就把她留下来,以后也多个跑腿的。”

身上的伤敷上药,火辣辣的感觉渐渐消停下去,朦胧中有人掰开她的下颌往她嘴里灌药,动作粗鲁至极,药汁苦得让人反胃,对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捏住她下颌的手用上了十分力气,让她丝毫动弹不得,一碗药被强行灌进喉咙里,苦得她心肝脾胃都像在黄连汁里滚了一遭,好不容易清醒的脑袋又开始发昏,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三天里,锦瑟一直在昏睡,偶尔的清醒都是被人强行制造的,有时是苦到让人胆寒的药,有时是带着馊味的粥,一样一样灌进她嘴里,延续她的生命。

直到第四天,天还没大亮,房间里就开始掌灯了,紧接着是那两个女子起床洗漱的声音,叮叮当当吵得她脑袋疼,睁开沉重的眼皮,锦瑟不疾不徐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破败简陋的房间里只有四张床,一张泛黄的铜镜搁在角落里,梳妆台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化妆品,角落里对着几个木桶和木盆,那个叫云烟的女子正**着身体站在门口洗脸,粗糙的毛巾在盛满清水的木盆里一过,捞起来拧干,胡乱的擦拭着脸,脖子和身体,洗完了,端起木盆“哗啦”一下把水泼在过道里,转身回到房间。

锦瑟阖上眼帘,疲惫的想,原来不是在做梦。

这三天时间里虽然她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她知道有个叫云烟的女子一直在照料她,虽然不甚细心,动作也说不上细致,甚至有些粗鲁和不耐烦,但终究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另一个女子叫魅烟,锦瑟对她的唯一印象是脾气火爆,有着一把尖锐得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不是骂骂咧咧就是冷嘲热讽,云烟没少受她的气。

睁开眼睛,天边已经露出一抹鱼肚白,房间里低矮昏暗,空气里是呛人的劣质脂粉香,铜镜前,魅烟穿上一身浅白合欢烟罗裙,梳着一个飞天髻,正仔细往自己脸上抹着胭脂,腰肢纤细,身姿婀娜,光看背影就知道,她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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