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凡有些疑惑地看着云寒汐,他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说起这些,便问道:“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云寒汐苦笑,自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要得就是他明哲保身,聪明如他怎么会猜测不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故,于是说道:“不论有任何事发生,你要做的就是忠心于朝廷,忠心于圣上,而不是听命于我!”云寒汐顿了顿,有些沉重地继续道:“不然,我也无法保你和听风周全。”话落云寒汐抬眼看了看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晓凡,淡然一笑:“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回去吧!”

正当晓凡转身打开房门时,云寒汐叫住了他:“对了。”问声晓凡转过身,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云寒汐。云寒汐惨然一笑道:“还有,要好好照顾听风!你回去吧。”

晓凡依言离开院子回屋,一路上他都皱着眉在想,云寒汐这分明是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连他都会束手无策。尽管晓凡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可是他也猜到不久必然会有事情发生。

晓凡走后云寒汐轻啜一口茶叹气,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他能够把控的了,他也不知道明天云启宇将会作何选择。如果是论理智,那能用自己来换得沧云帝国十年的安定太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如果撇开那些苍生社稷而言,云寒汐打心底里是不愿意的。

质子几乎就是被抛弃的代名词,想到这里云寒汐不禁一阵苦笑,如果云启宇真的要把他交出去,那就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毕竟江无俟这般费劲心计想要得到他恐怕不仅仅是要他做个质子吧!

云寒汐摇摇头,他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在朝堂上居然能够如此冷静地面对这一切,就像是要被送去当质子的不是他一样。不过不这样像是任何反应都没有那又能怎样呢!向云启宇投去求救的目光?张皇地在大殿里求情?这都不是他云寒汐做得出的事,与其让别人看笑话不如撑起这幅淡然的姿态。

可是云寒汐表现得如何淡定终究还是瞒不过自己的心,他心里揣着的满满的不安几乎要把他吞噬,其实他是在害怕,害怕云启宇的割舍,如果真的到了那等地步,云寒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想到这里,云寒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理会,就想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明天太阳升起,在朝堂上亲耳听到云启宇的决定,可是又害怕得到的是让他没有办法接受的答案,终究他还是对他们之间的爱没有信心。云寒汐本就是个悲观的人,万事都是往糟糕了想,这次也不例外。

晓凡回到屋里,没有敢把云寒汐刚才那番话给听风讲,要是听风知道了,不知道又该得多担心。而且既然云寒汐只把那些事告诉了自己想必也是不想让听风知道,卷进这趟浑水中。

正想走进里间时晓凡突然想起刚才云寒汐惨淡一笑之后又叮嘱自己要照顾好听风,如今想来那分明就是诀别的意味。晓凡心中一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肯定非同小可,既然云寒汐如此放心地把听风交给了自己,那自己就给他撑起一片天吧!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般想着晓凡推门进了里屋,听风正斜靠在**看书,见晓凡进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书走了过去,抱着晓凡就是一阵乱蹭。晓凡揉着他的头发笑笑,最近听风倒是越来越粘人了,一手把他搂进怀里,幸福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在整个屋子。

退了朝云启宇就回到了未央宫,走进寝宫里摈退了所有的下人,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四周围一片静悄悄的,云启宇似乎有些不适应,往常不会这么静的,至少,至少还会有云寒汐翻书的声音。

一想到他云启宇不悦地拧着眉头,云启宇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狠狠地砸在桌上,震得笔架上的笔和奏折噼噼啪啪地掉落在地。之前云寒汐来神清气闲的模样,而今天在江无俟说出要他做质子时他居然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了一下。越是想云启宇心中的怒火就越是旺,如果云寒汐现在就在他跟前他无法想象自己将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云启宇一声冷笑,云寒汐,自己的儿子,除了父子之情自己还和他有了一段不伦之恋,让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来补偿曾经欠他的一切,可是他似乎却不为所动。

以前的种种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一直让云启宇很介怀的道歉,偶遇云寒汐和江无俟的会面还有云寒汐的无动于衷,这一切都让云启宇心头的怒意不停地翻滚。说到底云启宇还是舍不下那自尊向云寒汐服软,而云寒汐心中的怯懦在云启宇看来就是无所谓,两人都不解释,那这个结也死死地没办法解开。

云启宇在想如果真的要算起来,那是他云寒汐无情在先,或许他是根本就没有有过情。云启宇心头一动,心底的某根弦似乎被拨动了,一股无言的悲戚淹没了他的全身。他云启宇已经多久没有爱过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他,如今付出了一次真心却落到了这般田地。既然如此,就算是他要狠心那也怪不得他了。

可是无论如何云启宇也没有想到,自己想得再多都是在为他的自私在辩护。云寒汐固然重要,可是他身为一代帝王,他和权利的结合才是灵肉相契至死不渝的,爱不与爱在存亡的垭口不容诡辩。

可惜此时的云启宇不知道他这一时的怒意将造就让他后悔一生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