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时,在中央党校纪念周报告党务军事,并勉学总理人格。

纪念周毕,天大雨,即回黄埔。

附蒋介石在中央党部纪念周报告节录

这一个星期经过的党务和军事的情形,现在简单的向大家报告一下。上个星期,政治委员会已经议决,请求中央执行委员会在5月15日,开第二次全体会议,來解决本党的纷纠〔纠纷〕,并决定一切进行的计划。这是我们党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请大家注意。现在本党的纠纷太多了,如果今后还不能在根本上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法,结果我们的党是不是能稳固,党基尚且不能稳固,还能希望主义的发展和实现么?我们中国国民党,是以总理所创的三民主义的根据的,要大家都信仰三民主义,精神才能团结起來。现在本党有许多党员,无论在什么地方,甚至于在党部开会,连三民主义提也不敢提起,简直视三民主义为不足道的东西,这还成什么党员。所以下个月要开中央执行委员会全体会议,來想一个根本解决的方法,把一切弊病都纠正过來,使本党得以发展,革命可以成功。……本來国民军决定上星期退出北京的,后來因为奉军的内部发生冲突,李景林和张作霖意见分歧,同时河南吴佩孚方面,内部也发生斗争,前几天寇英杰和靳云鹗差不多在河南打起來,所以国民军就可以运用他的政治手腕,仍在北京维持他的局面。看这一个消息,我们就可以知道,在现今的时代,所谓成功与失败,都是沒有一定的。明明看见要失败了,得一个机会,又可成功;明明看见要成功了,做坏一点事情,又可失败。所以我们革命军人就应该具有政治眼光,明白四周的情形;我们做事不怕失败,只要我们的精神坚决,失败了还是可以成功的。我们试看冯玉祥退职了,他的主张好像已经失败,忽然奉军内部又发生冲突,冯玉祥毕竟沒有失败。在吴佩孚方面,也是同样,他正以为冯玉祥退职之后,自己就可成功,不料他自己内部又发生冲突。所以成败是沒有固定的,一刻间就可以转移的。比方我们打仗,越是打败之后,越要坚忍维持,只要精神仍旧团结,还是可以打胜敌人的。……最后我还有一句话,我不仅希望大家做一个本党的党员,本军的军官,还希望大家都能够继续总理的精神,个个人都可做我们的总理。我们要晓得,总理是一个人,我们也是一个人,总理做得到的,难道我们就做不到?所以请大家不要自暴自弃,各个都要立志做我们的总理,继续我们总理的精神去奋斗,将來革命才可成功,总理的主义才可以实现。

晨,又巡中央军校。

上午,张、谭、孙、伍诸委员先后來谈,朝枢以英国允借款为所利用,急于解决省港罢工,(孙亦赞同),吾据理反对,始各无异辞。

下午,与张人杰商议财政,主仍留宋部长。

蒋介石忠告学校同学书,述北伐之主张与**员退出军队之善后,及其个人之感想。

国民政府解俄员依文诺夫思基及阿力近等十余人聘约,遣归国。

附蒋介石忠告军校同学书

中正由汕回省,至今已三阅月矣。处境之拂逆,精神之痛苦,其间之悲惨情状,实有不忍言,且不能言也。当回省之初,党事纠纷,学会风潮正盛之时,中正目击心伤,?焉忧之,一方虑右派之捣乱,以分裂吾内部之团结,一方虑处置之不平,造成本党根基之错误,至对于军纪风纪,日渐废弛,尤使吾心焦灼难安。然犹深信吾同学将士必能以总理之心为心,且知其必能详明总理之意旨,当不至以区区意见之相左,而自相倾轧也。窃自去年组织政府以來,凡党务政治均推汪主席主持一切,中正但有唯命是从而已,即军政财政,亦以中央集权为首倡,故自请解除军长、总指挥之职权,还诸政府。凡东江民政财政各人员,概由中央派遣,决不敢妄荐一人,干涉丝毫。军区分配,部队驻防,任由中央之指定,惠州为我无数将士牺牲而得者,中正且提议划归第六军区,以免除末流割据之恶弊,至今军饷总由财部支配,而所部军无宿粮,士尽敝铠,日闻呼苦之声,亦唯以严法绳之,无稍姑息宽纵,当为世人所共见也。唯北伐未成,为总理毕生之遗憾,且以此重托于中正者,故回省以來,竭力提倡。中正以为无论何事,皆可捐弃成见,唯此北伐问題,非贯彻主张,则昔日同志之牺牲,皆成为无意义之举动,故不惮正色力争,期达目的。无如力不从心,所有北伐计划竟至根本打消,事至于此,中正认为军事与政治已失自动之能力,乃不得不出于辞职之一途,然中正不忍自诉冤屈,以寒同学与将士之心,仍以团结内部、服从党义自勉,且以勉我将士,故尝一再告诫,以期吾同学将士,化除意见,共策进行,勉为模范军人,以期完成革命之责任而已。且自本校创办以來,于今二载,当创办之始,学生与教职员不过五百余人,然而上下同心,精神一贯,无或间言,唯共产与非共产之分,已有一部分同学之成见存于其间矣。当时总理以容纳共产分子为革命原素之一种,而中正亦以为本党若非容纳共产分子,〈不成其为国民党〉,且革命战线倘不能联合共产分子,实为国民革命之缺点。故自开校以來,唯恐同学歧视共产分子,或因怀疑而起决裂,是以时时以总理之意为意,对于共产分子扶持提携,不遗余力,务使本校革命之基础,免除此共产与非共产之分,但期其精神之团结,完成国民革命之责任,以慰我总理之心。此中正两年以來对于团结内部之苦心,至今未之或变者也。故同学间有以中正为偏袒共产或抑制同学为言者,皆一概置之,但求无愧于神明而已。各期同学凡能知中正之苦衷者,亦无不为之体察谅鉴,故其对于中正之言论行动,无论何时未有起丝毫怀疑之心,而且听从之唯恐其不至。此固中正两年來对于本校同学亲爱之情,萦绕胸臆,朝夕所不容忘者也。亦唯有此精神之团结,乃能一出而平东江,回师而灭杨、刘,再出而破惠州,尽歼叛逆之余孽,此无他,盖同学精诚之所至,故能无坚不摧,无攻不克耳。总理尝为中正告曰:“团结不患其小,唯患其不能纯一。今本校同志虽只五百人,如能亲爱精诚,历久不变,则精神未有不团结而强固者,革命基础全在于此,望勿有始鲜终,务期告厥成功。”甚矣本校之责任如此其重,而总理属望于本校之心,又若斯之殷也。吾同学宜如何淬励奋勉,团结精神,始终如一,以巩固此革命之基础,不负吾总理之期望;又宜如何实行主义,消除成见,以图战线之坚固,而达成革命之目的。不意吾总理与廖党代表及无烈各同学将士之骨血未寒,而本党本校即为之精神涣散,团体破裂。回忆去年梅县学会纷争以來,即起有心者无穷之隐忧,言念及此,痛心曷极。一年以來,不啻肠断泪涸,舌敝唇焦,而乃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忠言逆耳,无济时艰,卒至两方各处于极端,竟不顾其根本之倾颓,此皆中正诚不足以动众,信不足以孚人,有以致之,〈虽万死而不能辞其咎也〉。窃中正追随总理革命以來,无时不以牺牲个人自矢,对于革命之希望,唯有乐观与前进,然如今日内部之情形,长此以往,虽欲不抱悲观而不得矣。盖北伐主张既不能贯彻,辞职又未蒙批准,既不能使之专心办学,以励后进,又不许其奋勇前进,以完成革命之责任,卒至进退维谷,挽救乏术。而同时军中党中,讧争益烈,青年军人联合会也,孙文主义学会也,诽谤主义也,怀疑共产也,倾轧之声浪日高一日,中正目击心伤,不忍坐视危亡,乃与汪主席约期开两会联欢会于本校,以谋精神之团结。不期联合会会员届时又爽约不至,卒使各项问題悬而不决,妥洽未能纠纷益甚,遂致酿成3月20日之事变,竟至破裂而无挽救之方策。二年苦心,诸烈赤血,竟成泡影,本校之光荣,党军之成绩,乃为此内部破裂四字,而贻革命历史上无穷之瑕点,能不悲乎。总之,此次事变,虽尚未审明其真相,然不得以个人问題而牵动全局,尤其是中正以校长之地位言之,更不忍扩大破裂,至于不可收拾也。今共产分子为免除本军内部之纠纷,均愿以一律自动的退出,并期于他种工作上共同奋斗,其态度之光明磊落,实足为吾同学将士所钦佩。盖以其少数幼稚分子之谬妄,而归咎于其全部,于心已有所不忍,而况其愿自动的退出,且无一句异辞,是其爱本军与本校之心于此可见,而其坦白为怀,毫无自私之见存于其间,亦皎然明矣。吾今愿军中同学将士试一平心反思之,联会与学会之出发点究在何处,其立足点又在何处,是岂凭空而能产生乎,抑有所本乎?今日所称学会与联会之干部,共产与非共产之分子,非皆出自吾总理所首创本校之同学乎?如无总理,安有今日之本校,更安有今日之学会与联会乎?如此,当知联会与学会皆产自本校,而其出发点自在本校,而其立足点亦皆在本党与本校之上,无论学会或联会之损失,而其为本校与本党根本上之损失则一也。今日退出本军之同学,大部皆为联会之会员,而学会之会员对之,不知其作如何感想也。以此为乐乎?抑以此为悲乎?以此为荣乎?抑以此为耻乎?呜呼,同室操戈、自相残杀之名词,不幸加诸吾本校诸同学将士之衔上,蒙此恶名者,是我诸同学,而使诸同学蒙此恶名者,实中正失德不道之所致也。中正诚无颜以见吾总理与已死诸同志于地下矣。吾今特告本校各期同学曰,今日本军分裂之现象,不唯革命前途上受一莫大之损失,即我诸同学,凡为革命之一分子者,无形中亦皆受极大之损失,而我团体之损失,固不待言矣。各同学其知之乎?呜呼,中正既不能防止分裂于未然,复不能补救设法于事后,不唯无以慰退出之同学,亦且无以见军中之将士。同学乎,吾辈非皆昔日相亲相爱,如手如足,同生同死之同学乎,而今则何如?若学会与联会易地而处,则学会同学又将何以为怀耶?如同学立于校长地位,则又将何以为怀也。吾言至此,吾泪涔涔而不能复止,吾之革命观念本不许有感情容于其容,然而平心以思,此退出本军全部之同学,其果人人诬蔑总理人格者乎,其果人人违反三民主义者乎,其果可以敌人相待者乎,其果可以仇视相终者乎,其果无伤于已死之总理与诸同学之心乎。事已至,吾实不能复抑吾之情绪,而致我党我校将士之难堪,吾不能不自悔吾处置之失当,以致吾亲爱同学之分离,吾复不能不自认吾罪恶之重大,以失革命战线之联络。吾敢直告于诸同学之前曰:吾不愿使吾退出本军同学之难堪,吾不忍本校之同学终久分裂。如在队同学仍予离队同学以难堪,或为外人利用,而不自知其环境之恶,则中正唯有与粤人作长别,不忍坐视本军之解体,使我数万将士皆陷入于自杀之途,而致我手创革命之基础仍覆亡于我之手也。吾唯望吾离队之同学,不再诬蔑总理之人格,实行三民主义之工作,一本亲爱精诚之校训,不宿怨,不寻仇,不灰心,以光明之态度、亲爱之精诚,捐弃前嫌,续欢同学。人非木石,谁能无感?吾知军中同学必能坦怀释疑,恢复旧谊,终有共同努力于革命战线之一日也。如从此以后,势成骑虎,两不相下,一方以报复为事,一方且防其报复,水火冰炭,终不相容,必至同归于尽而已。吾今复敢以一言进告于同学曰:吾对今日之内部,吾不能问其是学会与非学会,是联会与非联会之别,吾只能问其是同志与非同志,是同学与非同学之分也;吾只能问其是与非,情与理,横暴与亲爱而已。如昔日之联会骄横暴戾、不可一世而忘本者,吾必以校长资格惩之戒之;凡为本校之同志与同学,其能团结联合,始终如一者,吾必亲之爱之。革命党员以革命为前提,报仇挟嫌者,固非革命之男儿,而防人之报复,怕人之挟嫌者,亦非革命党之所为也。革命党员固无怀恨挟仇之事,亦不怕人之怀恨挟仇也,而况同生死共患难之同志与同学,有何不可解释之仇乎。情理不能埋沒,是非自有定论,中正唯有以总理之志为志,总理之心为心,不偏不倚,公平正直,唯期团结内部精神,实行三民主义,共同努力于国民革命而已。吾同学其思之,其重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