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无壮备,遽尔绝交,此大危事也。

1932年年初,蒋介石仍无职位期间,听说南京外交部长陈友仁主张对日绝交,他写下自己的看法。

余决心迁移政府,与日本长期作战,将來结果不良,必归罪于余一人。然而两害相权,当取其轻,政府倘不迁移,随时受威胁,将來必作城下之盟。

日寇蓄意在上海发动侵略战争,是为了转移中国人民和国际舆论对其在东北的侵略行径。日本这时正在东北阴谋建立“满洲国”,企图将整个东北变成日本的殖民地。1月18日,日本五个和尚在上海马玉山路向中国工人义勇军挑衅,打伤了日本和尚天崎启升(后死在医院),日本又**公使重光葵的公馆,然后嫁祸中国民众。1月24日,日本向上海大量增兵,已有航空母舰“能登吕”号等十艘军舰开进黄浦江。27日,日寇向上海市长吴铁城提出最后通牒,限28日下午六时答复日方提出的“道歉”、“惩凶”、“赔偿”、“取缔抗日运动”、“解散抗日团体”五项无理要求。蒋介石的亲信吴铁城,本着蒋介石“忍辱负重”的指示原则,立即派警察查封了“上海各界抗日救国委员会”。这样,蒋介石还“对于上海紧迫情势放心不下”,又命令参谋总长朱培德和军政部长何应钦,立即派宪兵第六团从南京赶赴上海。“因为此时驻防上海的是第十九路军”,蒋介石不敢担保十九路军不抗日,“调派宪兵部队到达上海的目的,则是配置在中日两军战斗部队的中间地带,起缓冲作用以防范不测事态。”1月28日,蒋、汪召开临时中央政治会议。全国都以为中央定会对上海严重局势作出对策。不料中政会竟一句不谈如何抗日,却作出了与抗日毫无关系的三项决定:一、惩戒陈友仁。因为陈在上海的谈话批评了蒋介石。二、决定恢复新闻检查。这是蒋介石上台后加强法西斯统治的表现。三、改组南京政府。十九路军将士和上海人民在浴血抗击日寇,这时蒋、汪合流的南京政府做些什么呢?1月30日,还沒有公开复职的蒋介石通电全国将士,“慷慨激昂”地说:“……今身虽在野,犹愿与诸将士誓同生死,尽我天职。”然后话锋急转:“勿作虚浮之豪气,牺牲之精神。”怎样保持牺牲呢?中央决定迁都洛阳,逃之夭夭!

财政不充实,何以为国?何以御侮?当力图之。

对日外交,全国瞩目。孙科与外交部长陈友仁,为取得人民的支持,抵制蒋介石政府的干预,主张对日“积极抵抗”,收复东北失地。冯玉祥很赞成,他同陈铭枢为支持孙科政府解决财政,扬言要对上海金融界采取强硬措施。但是,孙科政府一面鼓动“死守锦州”,一面又主张“和平绝交”。此时日寇正积极准备进攻上海,日舰在宁、沪间的长江水面示威。孙科政府对日本毫不戒备,企图既能与日本相安于宁、沪,又能博得“主张抗日”的美名。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们曾计划把驻宁、沪的十九路军调到江西“剿共”,以便使日本能领悟到他们“和平绝交”的诚意。孙科政府口称“抗日”、“绝交”,并无抗日行动的具体做法,遭到全国人民的反对。

孙科支撑不住局面,于1月9日跑到上海,吁请汪精卫及蒋介石、胡汉民入京主持一切。冯玉祥、陈铭枢也四处奔走、发电,恳请三巨头返京。一时请蒋复职,蒋、汪、胡合作的呼声大作。

剿除长江流域之**,整理政治,为余之工作中心;如至不得已时,亦必先肃清赣匪以后,乃得牺牲个人以解决东北--此余深思熟虑经千百回而决定之方针也,国人知我心否?吾亦不暇计焉!

1932年5月21日,蒋亲任“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李济深副之)。在组织进攻之前,即4月18日,蒋在牯岭召开了豫鄂皖赣湘五省“剿匪会议”,何应钦、何成浚、陈诚、熊式辉也赶來参加。蒋采用曾国藩“用兵不如用民”攻打太平军的经验,提出了“七分政治、三分军事”的“进剿”方针,同时推行王安石的保甲制度,军民共组“农村合作社”,民兵5000人组成“民团”,五县共同制定防卫计划。政治军事总动员,试图将“**”一举“剿灭”之。

6月,蒋先集中主力进攻鄂豫皖徐向前和湘鄂西贺龙这两支红军。在大别山、洪湖,周旋了半年有余,蒋取得了胜利。结果是:前一支红军转移于川北、陕南,后一支转移于湘鄂川黔边界。

此时(1932年冬),日军正向热河进犯,东北又紧张了,但蒋枪口仍对内不对外。

倭寇攻热,必不能免,恐不出三个月之内,甚或进占河北,捧溥仪入关;或另觅汉奸作为傀儡,以伪造华北之独立,使我中华分块离立,不得统一,而统属于倭寇卵翼之下。其狂枉之欲,且得陇望蜀,不征服我全中国必不罢休也……

热河事件因一个所谓任“关东军嘱托”的石本权四郎,在由锦州至朝阳间的火车上被中国义勇军拉走而产生,事在1932年7月。迄1932年下半年,日军不断的准备进攻。蒋介石在江西筹划对红军的第四次“围剿”。当日最大困难,即是无从判断对方之目标与最后企图。从过去之经验,小事可以化为大事;下级造成之既成事实,可以据为方针与国策。至年底蒋已回南京,他即在日记上写出上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