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柳丝千万缕,总是伤心树。

行人折嫩条,燕子轻衔絮,都不由凤城春作主。

两岸那整齐有序的房屋还算不得什么,只能说是皮毛罢了,马车驶入了那层层的云雾之中,夏紫候微微拔开车帘子,那马车的下头,是一片高高的悬崖,那崖下望不见底,只能听见急流由此而过的声音。此处无半丝活物可见,许是雾大,远远的望去,一片大雾四起,离开三步远便看不清去向了,若不是熟识这里的人,怕是要迷路的,只是一旦落入那幽水涧,又哪里再来的活路可寻。

“云岛共有四座岛,方才所过的,便是最外层的三岛之一,火云岛,此处乃是幽水涧,幽水涧深不见底,底下樵石云集,幽水涧长不过百米,却行路极难”花澈见她端详着那处神色愕然,为她解释了一番,看来,她对于云岛,还真是一无所知。

“若是摔下去,必死无疑!”夏紫候端详了半响,对于这云岛倒真是机关密布!连这天然的地方都被利用了起来。如此强大的云岛,当年为何会隐居于北海之中。

“这路,乃是吊桥,若是触动机关,吊桥便会自动收回,所有通往主岛的路都会切换掉。”眼前渐渐的通时了起来,马车再行走过后,似乎穿过了一片森林一般,那阳光缓缓的穿透了树木折进了马车里面,那马车的香正缓缓枭枭的升起,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的优着。连时间都是优而平静的,带着些华贵的慵懒。

那高耸入云端环于祥云之中闪着琉璃金光的便是那云岛的中心!饶是见过多个国家帝都的夏紫候,也不禁为之赞叹!离得还极远,却已然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便能够感觉到那股威严与尊贵的尊王之气!没错,就是帝王之气,这是聚集了上千年的帝王之所,这是一种沉淀,一种积累,一积源自于奢华与尊贵的收纳与释放!

那远远望去一片白玉的阶梯连上了那至高的顶峰,远远望去如同闪着一坐发光的琉璃灯盏,有力的钟声突然响彻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夏紫候收了收神色望向一旁神色淡然的花澈,将下巴微微收了回去不动声色的坐好。花澈那副早已司空见惯的模样,难怪当初他们会对那富可敌国的雷刚寨看不起眼,眼下这片地方,只区区一片花草之地,便足以将雷刚寨不知道能收购几个了。那花草奇异而珍贵,此处却种满了一大片一大片。那正缓缓开在水边的九尾百合在清水边那些地方丛丛而生,多得只能看见整片的颜色。

再往前行走那绝壁上那一大朵一大朵的,成片成片的药材,什么凌霄花、灵芝、麒麟果说得上名的奇珍异宝这里皆能寻到,当初寻那火凤莲都差点要了半条命,只是这里,放眼往那家家户户的池边望去,皆是一片火莲!当真是宝地!

“这岛上,人少了好多。”夏紫候皱了皱眉,虽然也有些闹市的模样,但是却只像皮不像骨,都是这么些人来来去去,也没有什么看头。

“今日乃是帝祭,街上的人自然少了,都在那帝宫殿下。”花澈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难怪之前木葵那般拼命的让船加快些回程,原是如此。正这般想着,四抹身影自他们身后飞快往那帝宫的方向跃去,那轻功当真是使到了极致,蹭蹭两下就不见了人影。只是看那身形以及那雪白的发,夏紫候也能认出来,那是木葵。她作为神之后裔,乃是天生,而她这满头白发,却是……

“那不是木姑娘与三大尊主么?”为什么这么急?

“她可是帝祭的主持人那场面,自然少不得他。”花澈望着那远远跑开的身影,正思考着些什么,一个身影飞快的出现在了马车的车门前坐在了门口一把将窗帘给掀开来,望着里面一个一脸好戏看着他,一个面无表情的两人,向大少爷觉得自己认识这两个人真是倒霉催了!刚开始原本是要去接他们前去参加帝祭的,眼下倒好!一见着人把事给忘记了,想起来时,这两人已经跑没影了。

“你们两跑得倒是快,再有两个时辰便是帝祭了,快回帝宫。”那飞蹭过来的向大少爷趴在马车前微喘着气,一只手还掀着车帘子,望着哪里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本少爷才想起来,见着你们太高兴了,把王尊交待的事情给忘记了!快。”

“你看什么看,快点。”向大少爷踹了那正在驾车的天影一眼,催促他快一点,天影依旧是那慢慢的速度,他向来只听命于主子,主子没有发话,他自然快不来。向大少爷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这马车里坐着的二人。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王尊已经知道你将她带回来了。这事,你们看着点办吧。我先走了。”向大少轻功一闪,消失在了马车的车窗前。夏紫候微微挑了挑眉,王尊知道了?那她倒是要去会会那个王尊,何许人也。看她势在必得带着几分欣喜的模样,握着她的手。

“阿夏,不必害怕,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谁也无法改变。”花澈望着那片洪亮的钟声处,神色淡然间有着无法诠释的执著。那是一种怎样的坚定?而她,却竟然还想着要离开。

“如果我放手……”望了半响,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没有如果,阿夏,你我之间,不会再有如果了。”花澈一把将她扯近身来,紧紧的抱着,生怕她下一秒便是离开一般,话音落到了她的耳旁带着几分温热,夏紫候脸色微红的模样花澈微微有些杯释然,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唇。柔软而甘甜,比起她那冰冷的脾气来,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马车缓缓驶入了帝宫,那两旁热闹的声音渐渐响起,夏紫候推开花澈,一缕银丝从两人的嘴边划出,花澈抬手替她抹去了她唇边的痕迹,那深蓝的眸子里面带着几分炽热,惊得夏紫候慌乱的坐回了原本属于她的地方,离花澈离得远远的,刚坐好,便被他一把又拽了回去。

“娘子,你离我这么远做甚?”花澈眉色一挑,恢复了几分西凤太子韩澈的那几分风流模样,媚眼如丝,惊得眼前的人眉眼跳了跳。太妖孽了,简直无法抵抗。

“空气……空气好。”夏紫候嘴角抽了抽,这家伙。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外头的天影下了马车,不知谁在外头咳了一声,外头一片寂静无声,夏紫候那一头的白发也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托那张倾城的脸所赐,便是不边幅,也有着几分特有的韵味。一袭紫衣着身,那身份,岛中人也早有传言,花澈先她一步下了马车,将手伸向马车里面坐着的夏紫候。

“娘子,咱们到家了。”这话,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也是说给那站在一旁的王尊听的。花南音目光带着几分威慑力扫了眼那一旁小声嘀咕着讨论此事的几个人,那几个人立马便安静了下来,望着那伸出来的双手,纤长而有力,如同那薄瘦的男人的手,众人眼光中带着火热的探究欲一堵未来少夫人全貌。

那只手缓缓的挑开了帘子,姿态优的出了马车,步子轻缓而沉稳的走向花南音,那人一身金软龙衣,头上的发高高的束起,以一支龙簪金冠固定,那一身的金色锦锈衣衫华贵非常。与夏紫候相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平民与首富的区别。夏紫候倒显得有几分寒酸之气,只是那一身的气质挽回了八成的衣装弱势。

“这……怎么与神殿主一样是白头发?”

“不知啊,只有神才有白发,这女子……”

“这女子就是夏朝的摄政王?”

人群中再次小声的议论开来,这次花南音也没有要处理的习惯,站在那里眉色微挑,满面威严看不邮真实的面目来。“难得你还记得帝祭。”

“自然是记得的,王尊,这是我娘子,也是本少主唯一的少夫人。”花澈牵着夏紫候的手站在那里,毫无隐瞒,毫无虚假,夏紫候是他的妻子,他便会宣布天下,这个女人是她的!他的妻子向来光明磊落,他对她的爱也当是如此,绝无半分勉强与虚假。

花澈站在那里牵着她的手掷地重声,花南音眉目幽冷了下来。

“荒谬!你已有未婚妻,如今何来的唯一的少夫人?你,视我云岛律法为何物!皇族血脉,岂容你说是便是?本王不承认,她便什么也不是。”花南音皱头狠狠的皱起,扫向夏紫候,见她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花澈的身边,心中便越发的觉得,所谓的摄政王一说,不过是传说罢了,女子家,如何上得战场?杀得了敌军?

“我与神女已经解除了婚约,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儿自幼便心系于你,如何便各不相干?你堂堂七尺男儿云岛少主竟如此没有担当!你!”一位白头老者指着花澈气得脸色通红,那指着他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夏紫候望着这一出戏,始终没有说话。这些事情,她在他们的眼中还是外人,又如何能说得上话?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干脆也就什么也不说。

“花澈今生,唯她一人足矣。我花澈不需要任何人成全,无论是与不是天地为证,她与我始终是夫妻。今日告诉你们,也仅仅是告诉你们而已,谁有不服者,尽管来。”花澈这话说出来了,那就是挑明了,再不另娶,至于他们那些让木葵为正夫人,让夏紫候为侧的心思,还是要尽早抹去才好。

“放肆!将这孽子与这姑娘一同打入冰牢!本尊倒是要看看,你们两能给本王倔强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