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柳丝千万结,风起花如雪。

离别复离别,攀折复攀折,苦无多旧时树叶也。

那巨石之上是满山满山的绿色,在那绿色之间远不见房屋,能看见的,是无边的绿,换句话来说,那便是一个字,绿!远远望去,除了守在那些地方的守卫之外,再不见那其他半点人这种东西,比如草民?平民?一个人都没见着。想来也是,既是皇族云岛,那来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云岛比你想象的要华丽得多,宛如天宫般精致充满了帝王之气的地方,所以,你眼下看到的,不过是幻象罢了。”简言风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见她一脸了不得的模样打量着那上面写着云岛二字的巨石,那巨石上便施了幻术,若是长久的盯着那个看,便会落入云岛的幻象之中。简言风这般说来,好像与这云岛极是相熟的样子?夏紫候眉色微挑望向他。

“你似乎,与这云岛甚是相熟?”

“这是自然,我飘渺宗与云岛皆是千年前隐世的大宗族,只不过比起皇族我们飘渺一族比他们要晚一步,所以比不得云岛帝王之所有名罢了。”说起他的飘渺宗,这简言风那是骄傲得不行了,完全不知道低调二字为何物。夏紫候将脸撇向一旁。这个家伙!

“你望着这水中久一些,幻象自然便解了。”真没出息,竟然因为这二字便心生幻象,夏紫候他所言,没过多久再招起头时,天空的日出已然开始淌着海平面缓缓升了起来,夏紫候望着那升起的太阳,那所折射出来的万道光芒,她突然记起那年她与夏静初次见日出的时候,夏静曾告诉她,听说大海的日出很美,他想去看看。静儿,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大海的日出。用那金光万道来形容都不为过,那些被黑暗所笼罩着的地方正在缓缓的亮堂了起来,海天一线的云霞越发的多彩了起来,犹如一张被染了多种色彩的布,多姿多彩。

那眼前的云岛已然变了个模样。那上面赫然写着皇族云岛四个字,那四个字在那块琉璃巨石上散发出琉璃金光,那着陆点近处城墙高筑,那巨大的城门乃是以那坚硬的金钢石所筑成,墙多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城门一旦关上,便是水漫天下,也漫不了这云岛!可见这机关的设计之巧夺天工!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整个云岛远远望去看不见头,夏紫候也知道,她所看见的,不过是云岛的一个小角落罢了。

“我说,朋友,你别罢出一副乡下来的土包子样,那里面,可有更奢侈华贵的东西呢。”简言风看着夏紫候这满脸惊叹的模样,抚了把额,堂堂一个摄政王,还当过皇后,做过王妃,怎么是这副土包子样。这模样若是到了那云城里面,那下巴还不得给惊掉下来。夏紫候回头瞪了他一眼,她又没有来过这些地方,哪里像他,司空见惯?再者,她看的是机关术好吗?可不是他眼中的那些值钱的东西。

“我土包子?”

“对,就是你,进去的进候可收敛一点。那些老家伙找茬的能力可强大着呢。朋友你好自为之啊。”简言风一脸意味深长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夏紫候一脸铁青的望着她,这人什么意思?她土包子?夏紫候撇过头去无视他。

“那不是向家大少爷么?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守城门了。”就着那船缓缓的靠岸,那在里面的花澈也走了出来,牵起夏紫候的手便下了甲板也没去管其他人,其他人自然有其他人管着他只要管好他们便成了。夏紫候听着简言风的话,缓缓的抬头便见那城楼之上站着一个人,那青色的莲衣带着那半边莲花面具印着那张带着三分温七分风流之人,这人,曾几次救过她。

“那是云岛银卫军的元帅。也是向家大少爷。你见过的。”他曾经派他去保护过她,所以夏紫候知道,点了点头,夏紫候便见那城楼上的人不见了。转眼那不见了的人便出现在了她们着陆的地方。朝着花澈便是一拳打了过去。

“你还知道来回来,你若是再不回来,爷就把你那少主位子抢来了。”向大少爷勾唇痞痞的一笑,懒散的朝着夏紫候招了招手。

“嗨,美人,还记得我吗?”夏紫候嘴角抽了抽,眼神微沉,美人?叫她美人?很好。向大少爷见夏紫候眸光沉了沉,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丫头,又想干嘛?

“澈,管好你女人啊……”

“我只负责保护好我的女人,其他的,本少主一律不管。”言下之意是,他若是伤了她,他便是要管上一管的,她若是伤了他,那就算了。见他那般自然而然的说出来,夏紫候几不可闻的微微握紧了些他的手。

“你……你怎么能把她宠成这样!”向大少爷那身青绿色的衣还穿在身上,此时那满脸的痞意便倾袭了上来,整个就是一社会上混混的模样,而且而是那种快要成精的混混,指着夏紫候,满脸的愤愤然。夏紫候站在花澈的身旁牵着他的手尽量想让自己保持得有风度一点,但是,眼前这位少爷的每一句话,都有种让她想一掌将人推水里去的冲动。

“我乐意,你有意见?”花澈冲他眉色微挑,牵着夏紫候的手便往里面走。夏紫候望着那辆停在那里的马车,愣住了。的确够大的。回个家还要用马车来接的。夏紫候就着他的手便进了马车里面,临进之前,她朝着那外边的向大少爷笑道“向大公子,看来,往日里我家阿澈劳您多照顾了啊。”夏紫候朝她缓缓一笑,那笑容深不见底,隐隐带着几分几可遇见的看好戏的意味,笑得向大少爷心里发毛。

“阿葵?”见木葵的手握在一个男人身里,这是怎么回事?他望向身后跟着来的云岛三大尊主,求解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去一趟就真的带回来了个男人?就算不想与少主完婚,也不用委屈自己出岛逮着男人便往回带吧?况且这男人还是夏紫候那疯女人的手下!

“向哥哥,这是我娶回来的夫君。”

“……”向大少爷只觉得五雷轰顶将他劈得里嫩外焦,这也行?他是不是也该出去走走了然后再寻个称心如意的妻子回来?

“向哥哥,你别想着去外头寻了,向伯伯在本殿出门之前可替你寻了个门亲了。”

“我怎么不知道?”

“行了行了,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回去了回去了。指不定哥哥今天还想怎么着。”红倾天一走出船口便见这一群人正堵在这门口,一个一个全扔进去再说。要话家常回家话啊,站在这门口算什么。

“姑姑。”

“姑姑,先前多有得罪,你可别放在心上啊。”说起来,她并不是她的姑姑,不过是曾经仗着是花澈未婚妻的身份才占了这么份便宜,眼下叫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回来了,也就随着这么叫了起来了。她自然她在说哪件事,当下眯了眯眼笑道“虽然你与侄儿并未在一起,不过,本公主还是想知道一下,你当初与我战的那一次,是否是为了刺激我徒弟。”

“是。”眼下这就叫上徒弟了?看来,这红倾天与红倾城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也算是展开了,不过是想寻个徒弟来见证两个人的真正实力罢了。这唯二的两位公主常年打起来那是怎么打都打不过。在云岛。特别是皇族,有过令,只要不打死,怎么打都成,一切看实力。这两位公主实力不相上下不分输赢,便打主意打到了自家徒弟的身上。很不巧,这木葵便是红倾城的徒弟。

夏紫候又坐进了马车里面,微微挑开帘子,所入目之处更是处处皆花草,名贵异常的花草随处罢着随处种着,那街道的两旁青玉琉璃瓦,当真是红墙绿瓦,所过之处一派和谐,不见半点小偷小摸或者是其他。那些人甚至还在谈论着谁家不方便,便将那孩子接来大家伙一起给帮忙看着的一派其乐融融。

那房子一间连着一间,极为工正整齐,远远望去,那一排一排得整齐的望不到尽头。那两排的店子里面人与人之间相谈甚欢,偶尔有两句争执也很快便被相互给压制了下来。这样的平静与祥和,夏紫候突然觉得有些诡异,当一切都如心里的那样,所有的人都成了自己欣赏的,自己喜欢的,看不爽的人消失,不缺钱不缺衣,一切的一切都心如所愿,那么这一切,还真的会如同自己所奢望的那样么?不会。没有了黑夜的白天,人们不会再看到希望,没有了争执与争吵,人们便无法拥有更加刻骨铭心的珍贵。

“花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黑暗,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无能。”花澈望着那些一派和谐的人们,在她身旁轻声道。也没有所想象的无能?夏紫候所想象的无能不过是除了做自己的家务事,其他事情帮不上手罢了。夏紫候并没有去太深刻的理解这话的意义,等她真正的理解的时候,才明白,万众一心那是多么需震憾的场面。

没有那么黑暗。她耳旁在回放着这句话,那些真挚的笑意后面,当真只是如此么?见过了太多人心的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看法动摇了。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没有那么的黑暗,只是,平凡、祥和在一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