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雪寒梅映红装,满园南风白画廊。

月意如伊君不解,花容玉貌为谁芳。

月下姜贵妃扭着身形踏月步姿婀娜而来,那娇艳的容颜上多了几抹娇羞,见苏倾站在那神情莫测,那妖孽的容颜令她心跳更是快了几分。

“臣妾参见皇上。”苏倾回过神便见姜贵妃半跪在那里,低眉顺目的样子,苏倾神色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跪在雪地之中膝盖冰冷得几近麻木,她咬着牙忍着,就在她以为他会来扶起她的时候,转身便离去。只留下姜贵妃一人跪在雪地里望着他的身影渐远。

“娘娘……”

“哼,不过区区一个未曾行册封之礼的皇后,竟能让皇上如此……”姜贵妃愤愤的扫了眼那坤宁宫的偏门,那里面唱着的曲子已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便是那一声又一声的欢声笑语。

”娘娘不必气恼,这不是还有西宫皇后娘娘吗?”一旁的宫女靠在姜贵妃耳旁细细的说道,姜贵妃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那脸色瞬间便好了起来。宫中的妃子不是被用去为皇帝陪葬了,便是谴退出了宫便是移居了各自的殿内再不轻易外出,此时皇宫里的人便是少得有些可怜。一路走来,除了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在打理着一切,便不再见到些什么人。

夜里夏紫候喝得晕晕乎乎的站起身来,一旁的月白天虽然也被拉了进去,却依然保持着几分清醒,一股冰冷的杀气倾巢而来,夏紫候眯了眯眼睛,宫里面只明明暗暗的点了几盏灯,外头的灯光映了进来带来了一个人的身影,细细看过去,及腰的长发如雪,身形定定的飘浮在雪上面,脚并不曾沾到半点雪,所谓踏雪无痕,大概便是如此。那女子眉目映在黑暗中,并看不清,只是从那一身的着装来看,定然是冰美人一个。

这股强大的杀气倾巢而来时,其他人虽然带着醉,却也醒了几分,纷纷相互扶着站起身走到夏紫候的身旁。一旁的月白天正想冲禁卫军,却只听得一个声音如冰晶碰撞一般的声音,珠圆玉润的散开来。“此地方方圆五百米之内,无人知晓这一切,本尊下的禁术,无人可破。”

“目的。”夏紫候冷眼扫过,这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恨意,恨不得她死,再看她这身功夫,若不是眼下是冬天,她定然毫无胜算可言,只是眼下,她觉得,至少有了一成的胜算。苏倾扫了眼喝得七醉八醉的人,简言风还坐在那里喝着酒,完全没有将眼前的事情当成个事,那面临泰山之崩而面不改色的神情,的确练得不错。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坤宁宫!来人啊……”月白天站了出来,手中的剑直指对面踏在雪地上面的女子,那一旁的血梅开得很是妖艳。那女子瞧也没瞧她一眼,只是苦笑道“哈哈,皇后!好一个皇后,你让夫君颜面何存!竟然是有夫之妇!那便更容不得你!”那越发阴狠的面容带着些狰狞就着冬天的白雪带着几分恐怖的味道。夏紫候费心思绪也没有想到她口中的夫君到底是谁。

“这……这是什么情况?”卓远咚的一声便倒了下去,砰,赫连轩也倒了下去,再接着便是花一、月墨炎,站在她身旁的人都倒在了地上,那站在远处的人缓缓的收回手,那种功法是她不曾见过的,几近神乎其神。夏紫候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众人,确定无碍之后才缓缓松了口气。

“杀你。”此话一出,那女子便朝夏紫候而来,那手中泛起的内力直透指尖,不过一个回合,夏紫候便觉得眼前的实力有些恐怖,这女子到底是谁,什么来头?竟然会找上她!看来她还是太弱!又是一个回合,夏紫候被狠狠的击了出去,撞上了柱子上面,气血上涌而来,身后被一个沉稳的力道托住,她回头一看,是简言风,此时的他一身红衣站在她身后,朝她笑得很是友善。只是,她却不觉得友善,若是真的为她好,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来出手?

“我的朋友,你先一边呆着,咱们来玩车轮战,老子拖也要拖垮她。”简言风将她往一旁随便一放便步态优的缓缓朝那女子走了过去,透过细碎的光,她才看清楚,这是一张极美的脸,眉、眼、鼻、唇,无一不精致到了极处,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的恨意有伤违和感。夏紫候撑着门板站起身来,仔细想却也想不出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只是对面的很快便将问题解决了,在夏紫候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那女子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便退走了,退开之后那屏障一瞬间便收走了,那杀气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她望向简言风,简言风一抚额前的发,状作潇洒风流的朝她道“没办法,她被本公子的风流之姿给迷住了,本公子看不让她,便让她走了。不过,我的朋友,我可是你的窝边草,你可不能乱吃。”

“……”夏紫候白了他一眼,扫了眼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人,这大冬天的,躺在地上可不秒,于是又联着月白天与简言风将这些人弄回了各自的**。回到自己的寝殿时外头已经响起了三更的钟声,夏紫候退了月白天径自走向床边,懒得点灯了,便就这样一步走一步脱,只是刚到床边的时候她的动作便僵住了。那外头的窗前站着一个人,正靠着窗子望着她,那眉眼与清华的莲的气息。

“怎么?这么欢迎我?”那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夏紫候脱得只剩下了里衣,顺手将手中的大衣将自己拦个严实。越是这般动作那对面的人笑得便是越发的欢,夏紫候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心里刚有疑惑。他便大步而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阿夏,有没有想我?嗯?”那拖得长长的嗓音在夏紫候的耳旁如同一把梳子,将她所有的逆毛全部都梳得顺顺妥妥的,只是,她脑间闪过之前那个女子的话,带着几分疑惑。声音便又冷了下来,什么好脸色也没有,将人往一旁一推,径自退开了步。

花澈望着怀里空空的怀抱,有些失落的望向她,那无辜的神情在黑夜里面一点作用也没有,毕竟这个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大清。

“花公子请自重,本宫乃曌国正宫皇后。”夏紫候眉色冷硬之中带着十足的尊卑疏离之意,只是黑灯瞎火的,他看不见她太多的神情,所以并没有看见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夏紫候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只觉得眼睛很干,鼻子发酸,堂堂夏紫候,夏朝摄政王,曌国皇后,如何会哭鼻子?

“皇后?阿夏,名利于你而言是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花澈最是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天下大局未定,你有你的理想,你的抱负罢了。

“你了解本宫多少?你如何便知我不爱名利?荣华富贵权利于本宫而言,缺一不可。世人皆爱牡丹,本宫,便也爱这牡丹,莲不过是一个消遣。”夏紫候紧了紧身上的披衣,只觉得这夜越发的冷了,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顺着窗便就这么吹了进来。

“阿夏!”花澈走近一步,夏紫候便退后一步,他有些恼自己,如何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夏紫候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再无一星半点之前的暧昧痕迹,明明她也是爱他的,以前明明那般明显,只是现在,为何却连个一星半点也不见了?终究是你太会演戏,还是你当真将我当成了消遣?

“本宫累,这位公子,恕不远送。”

“你当真如此爱这天下!”花澈声音低低的,听不出起伏,夏紫候只觉得心口某处在宛如凌迟一般的疼,为什么会这样?她想告诉眼前的人,不是这样的,你与天下比起来,这天下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她点了点头,捂着心口处转过身去。花澈点了点头那低喃的声音消逝在了风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当时说了些什么。只是,阿夏,倘若你要这天下,那么我便将天下捧手相送!

“少主子。”花澈一出主寝殿,天影便跟了上来。

“给风少爷留句话,让他好生替我保护好她,这次……算我欠他一个人情。”花澈望着那寝宫处许久方收回目光,此处不宜久留,皇宫虽然说来去能够自如,只是一旦惹了哪个地方,必是倾巢而出,甚是麻烦,他也不想去扰这个乱子。

“少主子,木葵殿主已经来过了。”

“我知道。派人暗中好好看着她,另外,回信去给尊父,就说天下不休,便不归。让他不必再派人来寻了。”花澈那远远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雪夜里,那大雪下了一夜,夏紫候站在窗边站了一夜,雪将她的发染成了白色,她已经带着几分僵硬的身子便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夜风雪,似乎有些什么有些明白了,却又不十分明白,此时的她,是夏紫候!不是夏风!她要变强!如今的她,依然如此弱,弱得肖小之辈都敢随意的欺负于她。只是,那女子她从来未曾见过,就连那出手的招势也不曾见过,到底是何方之人?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月白天推开门便见此模样,房间中的碳火早就熄灭了,连一丝余温也不曾有。她赶忙跑过去,却只触摸到她冰凉的身体。

“小姐!!”“王爷!!”“夏紫候!”简言风第一次见她站在风雪里成,成了一个几近与雪融为一体的人,屋子里面还沾着些雪未曾化去,几个人合力她轻轻放回被子里面,月白天与月墨炎在房间里忙着救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