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秋风枝叶残,飞花谢幕又一城。

红光漫天落日光,百思不知梦忆谁。

赵兰伊站在苏倾的身旁,却也不说话,一旁的丞相站在武百官里面,极是显眼,只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选择了苏倾,苏月烟手中的圣旨无人再敢去认证,不知谁说了出来,二公主有为皇之心,人群一下子便团结了起来。苏墨不可置信的望向苏月烟。当真是如此么?她一直尽心尽力的肋他,却原来,他也不过是踏脚石么?云汐依旧紧紧的将刀横在夏紫候的脖子间,只是那手,却缓缓的松了。

“哈哈哈,三弟,没想到,你我都得不到。”

“未必。苏墨,当年你我便曾立誓,你还记得吗?”苏倾望着对面站在屋子二楼甚是嚣张的苏月烟,唇角带笑。苏月烟,区区一个民间假公主,也敢如此嚣张!他们是不是宠爱她有些过了?两个对视一眼。

“侵我皇威者,诛之。”

“侵我皇威者,诛之。”两人同时道出声。夏紫候见这两个人明明之前还在刀剑相向,怎么这会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不解的不止是她一个,还有云汐也在一旁不明所以。苏月烟也知道,她必须要速战速决,手起只要落下来,那万箭便是齐发,这区区一个湖边走廊,如何抵挡万箭?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的两个人才像兄弟,夏紫候干脆靠着墙面看着这群人,不再做他想,事情终究是什么样子,只怕,也只有他们三个当事人知道了。对于苏墨与苏倾这两个人眼前种种怪异的行为来说,夏紫候也懒得再去想了,重要的还是眼前的事情,只不过,苏月烟,你当真以为螳螂捕蝉便可?这后面的黄雀你可看见?她自然是看不见的。

“二妹,你这是要谋反不成?”

“大哥,怎么能说谋反呢?只有你们两死了,这唯一的皇室,便只剩下本公主一个,届时,既便是为皇又如何?两位便放心的去吧。放箭!”苏月烟很是得意的站在那二楼之上,那战甲银盔的模样,便是像极了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只是可惜了,人的**一旦不被心所支配,便会变得无所顾忌起来,甚至……将自己的能力无限的放大。

“是吗?既是如此,你为何不看看外面。”夏紫候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了那动作极快的杀入了弓箭手里的兵。卓远一马当先的便冲了过来,月墨炎手中的匕首用得出神入化,所过之后一片刀割肉片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格外的渗人。

“小姐,你怎么样?”月墨炎杀入人群里面,一个轻功便飞到夏紫候身旁,夏紫候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由着他们在一旁闹着。卓远也走了过来,似乎打得不大过瘾,便又跑到人群里面去打了起来,夏紫候嘴角抽了抽,扫了眼一旁站在苏倾身旁的赵云伊,哼,好一个郎才女貌!

苏月烟被擒,只是这一次,苏墨再也不会去救她,苏倾也再不会为她求情。苏月烟曾朝苏倾笑得很是自得,她说“苏倾,你万万没有想到,杀苏护的人是我吧?哈哈哈,是我。我打着苏墨的名号去杀的人,生气吗?那又如何?他终究是死在了我的手里。”苏倾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出了两个字。“凌迟。”凌迟处死!那是最严格的刑法,只是,苏月烟终究是没有等到凌迟便在牢中自杀了,死时,写满了满墙的苏墨二字。那满墙带血的字,苏倾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毁了。这样的东西,不能给苏墨看,他会疯。白与颜素成了他们这场争夺的牺牲品。

于天时二十八年秋末,曌国先帝逝,临了将帝位传于三皇子,那次秋未,二公主与四皇子、五皇子相继逝去,其结果已经不言而言,而唯一活着的前太子爷,也称再不入官场,只陪着他家夫人隐于江湖,再不入朝堂。于天十二十八年冬末,三王爷苏倾即位,称显仁帝。同时册立三王妃为正宫皇后,着娶丞相之女赵兰伊为西宫皇后。一皇两后,至今为止,史上第一次。众人饭后所谈颇多议事便是这年的宫变。

已经是秋未了,房间里面烧着碳暖暖的,却不及心中越发寒凉的心口。她依旧不曾取下面具,不日便她大婚。正宫皇后、西宫皇后,苏倾,亏你想的出来。望着窗外那朵如血般鲜红的红梅如生命般的绽放着,不自觉的眼前便好似看到了血一旁。

外面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月白天缓缓推开门,便见月墨炎与卓远、简言风、以及花一赫连轩一行人出现在门口,那门口的守卫拦也拦不住他们。夏紫候缓缓走到门口,身上披着那件苏倾着人送来的紫貂皮袄,打开门,却依然觉得冷。

“王爷!我忍不了了!他竟然敢娶两个皇后!这不是明罢着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吗?我不服!大不了就掀了他这个破地方!!!!”卓远最是见不得有人对夏紫候不好的,当年若不是夏紫候,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依然只是他的小小土匪头子,一无所成。卓远最是讲究报恩,自然不可能不将夏紫候的事情放在心上。眼下见有人这么待她,便已是见不过去了。

“阿远!这里是皇宫,注意你的说辞!”卓远被她这么冷冷的一说,便摸了摸鼻子委屈的呆在一旁去了。花一一进门便往碳炉旁烤火,那全身都落满了雪,说不冷是假的。他得空抬起也说了一句。“是啊,太过份了,这皇后之位谁稀罕!若是想要,便是一统天下的帝王之位,只要想要,我家主子也没有得不到的。”

“格老子的!他敢娶!老娘就让他的新娘血溅当场。”

“是吗?”一个不屑的冷哼声由门外面传来,那人着一身黄袍加身,头戴龙冠,龙行虎步,面容妖孽却已经带着一股子的帝王之气了,只那一声冷哼,便让人觉不出那话里面的真假,只知他很是不悦,夏紫候见他来了,也不行礼,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门外的帘子便又垂了下去,屋子里面缓缓的恢复了一派的温暖苏倾才缓缓的道“怎么?不说话了?朕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向你们解释?”

“我家小姐待你如何不好?她为了你抛弃国家、助你登基为帝,苏倾,做人要知道感恩,你不要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瞎子,你若是负我家小姐,我第一个不答应。”月墨炎每见苏倾一次,便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一次,眼下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话,苏倾扫了她一眼,眉头微皱,一旁的赫连轩也看出了苏倾不悦,这人眼下是皇帝,月墨炎怎可如此鲁莽!当下便微微弯腰道“月姑娘也是担心自家小姐,还请皇上不要责怪。”

“皇后,你说呢?”

“皇上觉得如何,便如何。臣妾,无话可说。”夏紫候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桌子上,这个冬天,真冷。莫名的,夏紫候便又想起了远在夏朝的夏静。静儿,便快过年了,你过的可好?见夏紫候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苏倾心中生出了一股烦闷之气。

“皇后宫中之臣口出不逊!统统给朕拖下去,各五十大板。”苏倾声音里面带着怒气,只是心里却在想着,凤卿,你求情,只要你说句求情的话,我便放了他们。久不见她有任何的话语与神情,一旁的太监欲劝说几句,却被苏倾给挥开了,转身便踏出了夏紫候的宫殿。夏紫候望着她那大步离去的姿态,扫了眼这皇宫之中的遍地黄金之色,垂了垂眸子,区区一个皇宫如何能困得住我?苏倾!

苏倾也很是生气,更气的是自己,方才怎么就朝着夏紫候发火了,只是,见着有那么多的人为她抱不平,那么多的人愿意如此的追随着他,令他心里很是不安,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留在这皇宫里面?苏倾不知觉便来到了西宫。赵兰伊那一身的端庄温之气,比起夏紫候来,的确更加适合为后。皇后不需要多厉害,但是却要能够拿得出场面。

“皇上,臣妾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赵兰伊便朝一旁的宫女给了个眼神,那宫女便明白了,退开身去。赵兰伊笑得温柔而坚强,坚强得令人心疼。苏倾将她揽进了怀里,抚着她。“兰伊,辛苦你了。”赵兰伊摇了摇头,只要还能在你的身边,便不辛苦。

“皇上,快来尝尝我新做的……”

那五十大板连同简言风这无辜的货也一同赏了一顿板子,夜里四个人便宿在了夏紫候的寝宫里面,这寝宫里面有的是容房间,面对空冷的房间,那四四方方的天,那日复一日不曾换过的风,不曾变过的云,不曾动过的岁月,能将一个人由一开始的温宛柔变得越发的狠戾,直到最后忘记那个真实的自己。

“朋友,你看什么呢?伤感啥?我被无辜挨了五十板都没事,来来来,喝酒。”简言风将一坛子酒便扔向夏紫候,夏紫候顺手接过白了他们一眼,一个个都是内家高手,区区小伤,难得倒你们吗?

“今日我来唱个曲吧。”不等他们应和,夏紫候坐在院中的亭子里替自己倒了杯酒便径自唱了起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以这般都付与断进颓垣。良辰美景美景奈何天……”一曲游园惊梦,唱得宛转生动,透着几分悲几分伤,又有几分多情几分嘲讽。简言风在一旁听着不禁竖起母指,想不到她还有这本事!只是那目光望向她时,便什么动作也没有了。那如同裂开的冰面的脸,仿佛一不小心便会破碎。门外一个身影静静的站在门口,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