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这回的感冒足足持续了一周都没有好的迹象。

顾又廷这几日早上醒来,发现她都缩成一团,他忙上忙下地端热水,给她将暖气再调高几度,让厨房煮了热粥上来让她喝下,又喂了感冒冲剂,还让医生来看家里看了,如此的情况下,谨言的感冒却仍是日渐加重。

白母虽然担心,仍然安慰说,生过孩子后,抵抗力下降,是这样的钤。

晚上睡觉的时候,尽管房间的空调已经调到很高,谨言却是仍然感到冷,额头亦泛着冷汗,膝盖曲起整个人瑟瑟发抖,顾又廷瞧着她的样子,脸色微变,到楼下拿了床被子上来给她盖上,再钻入被窝里被她搂入怀里抱着洽。

这样睡了一晚上,她突然发起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但感冒仍然还在。

“感冒多久了,还没好。”顾又廷抽过纸巾,给她揩鼻涕。

“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我看还是去医院开药。”谨言也觉得难受。

顾又廷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乐了,把她曲躺着的身子翻了过来,双手立在她身子俩侧,

手在她小腹摸着,低笑咬着她耳朵,“我给你打一针,保证药到病除。”

谨言翻了他一眼,然后将他推下去,免得他也传染上了。

过了几天,小熊的学校放假,元旦有三天的假期,家里的小胖子也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好奇了,每天都要人带他去外面逛逛。小熊特别想要去玩蹦蹦床,但顾又廷这几天特别忙,几乎不怎么见人,谨言在家里闷了一周多,这俩天感冒渐好了,也想出去,便答应了带一大一小去玩。

晚上睡觉时,自家老公听到她说明天的安排,正扯着领带的手动作一顿,

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再开口时语气已十分恶劣:“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玩什么?”

谨言知道他这几日琐事缠身,已经不是头个晚上这样沉着脸。

昨天早上还因为领带打不好突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她本来睡得正沉,赶紧起来替他打好,温声哄了几句他才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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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门前,白母也提起自家老公这几天的异常,由于天气冷,她便不一起跟着去了,检查完孙子孙女的衣着,然后跟谨言说悄悄话:“他在外面事情多,压力也就大,你多体谅体谅他,别跟他吵,这样他才会想要经常回家来。”

谨言知道白母的顾忌,笑着点头:“我知道,我不和他计较。”

天气有些冷,但先前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一路上坐在车子里有暖气,好不容易下了车,小熊就已经在蹦踹**跳来跳去,一时爬“城堡”一时“滑梯”上下来,一会儿的功夫,整张脸已经是红通通的,在一旁堆彻着沙的小胖子看得也十分眼馋,几欲加入战局,却是十分费劲,爬了十几分钟,脑门已经都是汗。

俩只小的顽了整整一下午,终于顽累了,回家的路上,在车上就睡着了。

晚上睡觉时候小胖子还活龙活现,胃口十足好喝完奶才睡。

夜里不知怎的着了凉,还是热感,第二天起来就咳嗽。

医生过来看完,说有点低烧,自家老公正好这时候在家,听完后脸色很难看。

医生走后,他看着去哄哭天抹泪的小胖子的谨言,压抑着熊熊的怒火,可还是发怒了,“我看我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那么冷的天跑出去外面惹个病回来!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你在外面受了气,别拿我们母子俩出气好不好?”谨言知道他担心儿子,更觉得他在借题发挥,埋怨地说完,去哄小胖子,温温柔柔地说:“儿子别理,当作听不见,爸爸在气头上,所以才口无遮拦的,我们都别理爸爸。”

顾又廷看着面前这样一副情景,再也发不出火,干脆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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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小胖子体温恢复正常,不吵也不闹,终于睡熟后,谨言才放心地回到卧室里。

走上前,就见顾又廷头枕着胳膊闭着眼睛一副近乎沉睡,却透露了疲惫不堪的模样。

她沉吟一会,上了床坐到他身旁,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出什么事了?”谨言忍不住,问道:“你这几天看上去很不开心?”

顾又廷没作答。

谨言心想,他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这几日一直黑着脸,她都没有怎么样,现在都低声下气了,他还一副倨傲的模样,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她忍不住在他的猴结上咬了一口:“恨死你了,刚哄完你儿子又要来哄你,还不领情,想咬死你算了。”

顾又廷这才睁开了眼,喉头涌动,“亲我。”

他边说边拉了她一把,谨言这边已经被他拉到身上。

力度之大,她腰撞到了他,有些疼。

她手握成拳没什么力气的捶着他的肩膀,生气的骂,“臭脾气!”身下却还是软绵绵地缠上去,嘴唇凑上前碰他,他仍是皱眉,她又吻了吻他的眼睫毛,他皱头皱得更厉害,伸手就推开她,谨言也不生气,最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沉沉盯着她,本没有旖旎的心思,在她准备抽身离开时,却将她翻身压倒。

顾又廷含住她的唇,热气和唾液直接喂了进来,手伸进她衣服里作乱。

谨言睁着迷蒙的眼睛望他,身子感到疲乏,仍是配合地抬起腿缠着配合。

他真的很重,厚重得更像一床棉被,让她感觉到很安定。

长时间的拥吻,半宿的时间里,十分火热缠绵。

最后的时刻,顾又廷猛得仰起上半身,紧抵着她好一会,而后叹气倒下。

谨言动了动,被他伸手揽进身子里,肌肤湿粘粘的,碰在一起不算舒服。

但俩人此时都处于失神颤动的阶段,根本顾不上这些小细节。

他闭着眼,深深闻着她发丝的香气,隐隐叹气。

待缓过气,谨言没有忘记他这些日子的异样,从他怀里出来,坐起来,摇了摇他。

待他睁开眼,谨言直视着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也许你可以说给我听听?”

顾又廷瞧了她一眼,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谨言实在忍不住要横他一眼,身子趴下去,双手搂着他的腰。

有他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很踏实,这种感觉胜过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她想他也许不能体会:“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习惯了自己的解决方法,之前我很少过问你这些事情,是因为那时候我们之间还称上真正的家人,可是现在,要是你遇到什么事情一直不告诉我,我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这样我们又怎么过完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

顾又廷揉搓着她,片刻后,忽然把她压在身下,湿热的吻落下。

她轻轻吟了一声,却见他再没有下步的动作。

“老公……”

谨言温柔的蹭着他,手在他胸膛上轻抚着,“之前结婚那两年,我们不是没有相处的时间,但依然是你忙你的,我过我的,我甚至不了解你每天在做什么,分开那几年,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有一天和你见面,你身边站着另个女人,那个女人看着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呢,眼里只有另个女人……我重新回到港城的时候,在飞机上一直很害怕,怕见到你,怕你会纠缠不清,更怕你已经忘记我了……”

忽然忆起往事,想起期间的过往,顾又廷身形微僵,忽觉嗓间哽咽。

几日前,顾又廷办公室里,办公室有人敲门,林时启得到回应后进来。

“顾总。这是您和白小姐上星期的体验报告。”

报告放在桌上,他甚至没有要去拿的想法,就见人脸色沉重,欲言又止。

顾又廷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扫了他一眼。

林时启终于说,“医生那边说,白小姐体内有个黑点,初步诊断是……癌……”

顾又廷半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