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精,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个只要钱、最不顾信义的没廉耻的东西,出没无常,来去不定,善于乔装打扮。就在这一个多月前,我们夫妻俩回到太湖,在路上听到芦苇荡中有一女子在呼救,赶过去一看,是一年轻姑娘摔伤了腿,掉在湖边的泥沼里,爬不起来,当时,我想去拉她,可她却羞答答地不肯,我老伴见状,便不假思索地过去把她拉了出来,不料那姑娘到岸上,却浑然没事一般笑了起来,说子声:‘往后,该少管管闲事了!’就‘滋溜’一下钻进芦苇荡里去了。我正待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却听我老伴叫子声:‘不好!’便软塌塌地倒下了,我枉忙扶起她,她举着刚才拉那女子的那只手说:‘我中蛊毒了!’”

“那个女的就是鬼面人精?”雨生醒悟道。“是的,她晓得我们夫妻心地善良,就施出这一毒计,谁会料到,她的手指上套着一个带有细芒刺的戒指,我老伴伸手去拉时,几乎还没感到痛,就被刺了。”老人疲乏地闭上眼问,“雨生,你知道什么叫蛊毒吗?”

雨生点点头:“我听说过,是一些坏人专门用来害人的,将毒蜘蛛、毒蝎子、毒蛤蟆、毒蝙蝠、毒蛾子、毒蛙、毒蛇这些毒物两个两个放在一起,让它们对咬,如果其中一个被咬死了,那就明另一个的毒更厉害,而那个死了的毒也已到了活着的身上,再将另一个毒物放进去,让它们再对咬,一直到最后,剩下来活着的那一个毒物身上就集中了所有毒物的毒,从这一个毒物身上炼出来的毒药就叫做蛊毒。”

老人说:“是的,这鬼面人精的蛊毒十分厉害,即使是我老伴这么有功夫的人也浑身瘫软不能动弹,我们用尽了各种解毒药也不中用,任凭你功夫多好的人,如果不能解去这盍毒,那么最多熬到四十五天就一定要死的。幸好我师父曾传给我们一个秘方,可以解天下最毒的蛊毒,但必须要七十一种药加上鸡公蛇的毒液才行。那一种药好找,唯独这鸡公蛇天下难觅,为此,我专门来到这里,寻了一个多月,眼看还有七天就要到四十开天了,好不容易在今天才找到这鸡公蛇,没想到,偏偏……”老人说到这,不由得潸然泪下,“我好恨哪,偏偏在取到蛇毒后竟然疏忽大意了,可见这恶物是万万怜悯不得的呀,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叨都完了!”

雨生心中也十分难过:“杜师父,你的药不是已经配成了吗?难道就不能先治一下你的伤?”

老人摇摇头:“没有用的,这药能治最厉害的蛊毒,但是却不能治鸡公蛇的毒,因为,这药中主要的就是鸡公蛇的毒液!那毒离我心口不远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看来,我这药是白白地配了!”

雨生急忙说:“不,不,杜师父,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老人一听,正在渐渐黯淡的眼里顿时放出了光芒。

“这药,让我去送!”

“你?雨生,这,这可是要担很大风险,要拼出性命的事啊!”老人一把抓住雨生的手,神情激动地说:“我不怕,杜师父,你把药交给我吧,有你教给我的那一套剑法,还有我这一身力气,我一定拼着性命,也要在七天里把这药送到师母那儿!”

看着雨生那乌黑发亮、充满了勇气和信心的眼睛,杜师父在心中默默念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办法了,只是这事太难为这位孩子了,我得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给他一些指点。”想到此,他便说:“雨生,你扶我坐好,不要打扰我,让我静一会儿,待会儿我还有些话跟你说。”

雨生遵言扶他坐直,只见老人盘膝端坐,两手安放胸前,闭目屏息,犹如入睡一般,只是看到他的面部肌肉不时出现些奇异的跳动,这是他在运用功力,压制那即将侵入心脏的蛇毒,同时,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元神精气全部都调动激发出来,以便能够作最后的拼搏,这就像是在挖掘最深处的煤块,准备作最后一一次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