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博秋扶了兰心洁去主卧,荣姐送走谷翘楚忙不迭去了主卧:“先生,不好意思,我不会再让类似于今天的事情发生。”

“你知道该怎么做最好,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如果有第二次我想会是你领薪水离开的时候。”杜博秋面无表情的倒了杯水递给兰心洁,“荣姐,你下去吧,有事我们再叫你。”兰心洁随口吩咐了句。

“是!”荣姐应了声,便也离开了二楼。支开荣姐,兰心洁这才言归正传,“你和谷翘楚再怎么说也夫妻一场,何必闹得那么僵。而且你这么做,只会加剧我和她之间的裂痕。谷梦凡现在又是那样的情况,她其实也很可怜。”兰心洁垂下头,“作为一个女人,她并没有错,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留住你的心。”

“我们别说她了。”谷梦凡打断兰心洁,“我今天回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离婚。我不管老爷子他们同不同意,我知道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心。这些年我一直不能忘记你,当年我们离婚也只是不得已的决定。谷翘楚用小惜的事情威胁我……”杜博秋眼神复杂的看着兰心洁的眼睛,“当年,小惜知道了我生意上的一些计划,并且威胁说要把事情告诉老爷子。我因为担心事情被老爷子知道,所以才做出了当年车祸的假象。谷翘楚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并且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如果说我是身不由己,不如说我是懦弱更为贴切。我不应该自私的放开你的手。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轻易的放开你的手。”

兰心洁展颜:“其实,你不用说这些话的。你如果是为了孩子的事情感到自责就不必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承认过孩子和你们杜家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不需要自责。”

杜博秋忽然取出一个丝绒首饰盒单膝跪在兰心洁面前,“心结,这只戒指是我过世母亲留下的。比起那些名贵的鸽子蛋,我想这颗红宝石戒指更能表达我对你的心意。我是认真的,你或许以为我这么做只是想弥补过去的一切,对此我并不否认。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最在乎的是你,最想拥抱的是你,最想看见你像从前一样明媚的对着我微笑,充满自信、充满活力。”

兰心洁看着杜博秋手中的戒指,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的沉默了许久之后,兰心洁这才拿过他手上的那枚戒指,“戒指很漂亮,可是我还是喜欢从前你送我的那枚戒指。出自名师之手,而且切割完美无可挑剔,只不过我已经没那个勇气再戴上了。”兰心洁避开杜博秋的目光,“我,再有没用勇气去爱了。对不起。”

杜博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脸上丝毫未见失落,仍旧保持单膝跪着的姿势,“我懂的,而且我愿意等你。”

“我累了,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我想早点休息。”兰心洁转过身去,委婉的下逐客令。

杜博秋无奈的收起戒指,最后只得起身,“那你早点休息,我回书房了。”

门轻轻的带上,兰心洁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杜博秋,别以为你使出这些小伎俩就能掩盖你所做过的一切。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这笔账我一定要你还。既然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至于谷翘楚肚子里的那块烂肉,我也绝不会让她生下来的。

谷翘楚清晨起来便觉得很不舒服,张嫂为她请了家庭医生回来,“太太,许医生来了。”

将烟蒂按入烟灰缸,谷翘楚随意的理了理头发,回身吩咐了句:“请他在客厅坐,我换了衣服就下去。”

“是!”张嫂应了句便出去了。

谷翘楚又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想起昨天在别墅时杜博秋对自己的态度,谷翘楚心中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初就不应该只撞死那个小野种,应该连着兰心洁一起撞死才好。否则自己将永无宁日可言,杜博秋也不会再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换好衣服到楼下,谷翘楚并没见到许医生,“张嫂……张嫂……”

兰心洁端着谷翘楚平日不轻易用的骨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怎么是你?”大清早的看到最讨厌的人出现在家里,谷翘楚一时也扯着嗓子怒吼:“张嫂……你死哪儿去了……”

兰心洁扬了扬指间一串钥匙,“跟你的佣人没关系,钥匙是杜博秋给我的。”见谷翘楚满脸的诧异,兰心洁笑得愈发柔和:“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拥有的一切很快就是我的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最后的时间了,因为这里很快就会更换女主人。整个房子里也就这套定制的骨瓷餐具勉强能入眼,其它的东西根本就不入流。人的品味是与生俱来的,尽管这些年来你很努力的爬到今天的位子,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靠模仿就可以的。”

“我知道你就是我老公外面样的女人,杜博秋答应过你什么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只要我还是杜太太一天,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只是个钉子你也休想动。”谷翘楚警告了句,“忘了告诉你,这套骨瓷是我特地定回来给我养的萨摩耶当餐盘的,看来你的品味也不过如此嘛。”

“城中富豪杜家果然是财大气粗,连给宠物的餐盘都这么奢侈。这套餐具对一个金领来说起码要花去一年的薪水,不过对你杜太太而言却是再普通不过的,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那些个阔太太平日里极尽奢华之能事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显摆,那是因为她们的老公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们无法排解心中的寂寞和空虚,只得用那些名牌来打发自己的寂寞。我猜想,你还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就算我和那些女人一样,这一切我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处心积虑的抢走我老公,我何以落得如此下场。”谷翘楚凄厉的锁定兰心洁的眸子,“不是你,我怎么能看清自己原来是这么卑微的爱着杜博秋,而我的真心更是被他视作为粪土。”

兰心洁在沙发前落座,目光最终停驻在谷翘楚微微隆起的小腹,“杜博秋跟我说,自从你们结婚后他根本就没碰过你,这个孩子……”

“我猜想杜博秋肯定不会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不如让我猜猜,谁是你在外面的相好?”兰心洁慢悠悠看向谷翘楚,“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爱杜博秋,原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谷翘楚指着门口:“只要杜博秋还没把你娶回家,我就还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你知道我最不想看到你,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杜博秋的,杜家上下都已经承认这个孩子了。我差点忘了,你的孩子死于一场车祸,我真感到很遗憾。”

景欢浑身是血,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兰心洁若无其事的笑,“是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是故意带着孩子去找杜博秋的。失去孩子的痛我一个人承受还不够,我要杜博秋一辈子都欠我的,我要他一辈子都记得孩子死在他怀里的感觉,我要他记住他这一辈子都欠我们母女一个解释。”

“你现在目的达到了,应该心满意足才是。”谷翘楚冷淡的说了句。

“我的孩子死了,你却怀着孩子。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还可以这么健康的活着。”兰心洁的目光骤然一冷,“虚伪的话我不会多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当年我小产的例子希望别再在你身上再次得到印证。最好收敛点,别到时候让杜牧含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和杜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再把你扫地出门,那你这么些年的处心积虑不都白费了。”

“我也很期待,你不妨试试看。我忘了告诉你,杜博秋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我猜想这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杜老爷子未必不知道,你要是想让全江北的人知道杜博秋带了绿帽子我当然不会介意。”谷翘楚并不在意兰心洁此刻的表情,“张嫂,把燕窝端出来。”

兰心洁听后也不由笑了起来,“是啊,我差点忘记我们是一类人,我们考虑的只有自己,至于其他人的感受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乎。”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谷翘楚慢悠悠拿过手机:“什么事?”

“杜太太,这么快就把我这个世伯忘记了?”谷翘楚心不自觉的沉下几分,面无表情看向兰心洁:“我看你的话应该都说完了,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了。张嫂,送客!”谷翘楚冲厨房喊了句便也拿了电话去了楼上。

张嫂走出来客气的对兰心洁说:“兰小姐,不好意思,太太最近心情不太好。”

“没事!”兰心洁看了眼楼上,“我看她以后的日子都未必能再笑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