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周末,余素娟都在跟着琴春晓修习“正宗”蛊术;丁柏翔则忙于在父亲的安排下和自己的“下属员工”会面。wwW!QUaNbEn-xIAoShUO!coM

这是个网络迅猛发展的时代,摄像头的大批量投入使用使得丁柏翔足不出户就可以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员工们视频会面。方便倒是方便,但是……每天连续十多个小时正襟危坐在电脑前,还要竭力保持面带微笑的所谓“领导风范”,使得丁柏翔腰肢酸麻,就连脸部肌肉也有些**。

每当他终于关了电脑,一动不动的趴在**时,他总是发自内心的对丁震云能够每天重复这种生活还乐此不疲……而感到无比的钦佩。

周一早晨,和丁震云、琴春晓、刚瓦大师三个挥手作别,两个满载而归的少年坐车回到民院。上过四节课,又一起吃了个饭,他们分别回到宿舍。

丁柏翔坐在阳台上,打开父亲送给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插上无线网卡,开始例行公事的和孙叔、岑叔两人视频会议。这两个人都是丁震云极力推崇的商界奇才,一再嘱咐丁柏翔要跟着两位长辈好好学习;而孙、岑二人也知道屏幕上这位丁少是丁总裁的独子,没准什么时候就要入主晓云集团,感念丁总裁的知遇之恩,也是尽心竭力、有问必答,恨不能把平生所学倾囊相授;虽然现在铁路还没有开始修建,甚至公司都还没有成立,只能泛泛的谈一些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事情,但三个人倒也聊得很是愉快。

丁柏翔正聊得入神,突然感觉背后有人轻拍,他扭头看去,余素娟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上,竟然有一丝惊惶之色。

孙、岑二人都是老江湖了,从视频里看到丁柏翔身后多了一个女孩子,哪有不上路的道理?打了个哈哈,两人便退出视频。丁柏翔合上电脑,余素娟看了看正在午睡的白羽他们,对丁柏翔说:“我们上楼顶去说话。”

楼顶上,丁柏翔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张美慧……失踪了?”

余素娟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张美慧失踪了,照高冬梅所说,她周五晚上接了一个男孩子的电话后,连从不离身的小背包也没带,就匆匆出门,然后便杳无音讯。本来民院学生周末夜不归宿也属正常,像丁柏翔、余素娟便经常周末跑去汉阳,因此她也没有往心里去。但直到周一上午,张美慧也没去上课,高冬梅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妙。但她是个没主见的女孩子,宿舍里,陈夕和张美慧为了上节目的事已经闹得势成水火……所以她一看到余素娟,便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把这事说了出来。

“那个男孩子……”丁柏翔顿了顿,他想到一个人,但又不敢说出来。

余素娟点点头,证实了丁柏翔的想法:“姚远,那个男孩子是姚远。高冬梅说她听到张美慧叫他阿远。”

丁柏翔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余素娟,他拿出手机接通石磊:“石秘书吗?我有个同学失踪了……就是你上次帮的那个张美慧。对,那好,我等你消息,谢谢你啊。”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令人焦燥的,下午是英语课,两人也没心情去上,丁柏翔下楼一趟,让马帅帮自己和余素娟请了假。到了三点半钟的样子,石磊终于打回电话:“她……”

“她在哪?”

“她在武大附近的妇幼保健医院。”

“医院?她生什么病了……”

“她不是生病……”石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她……上午有个叫姚远的男孩子陪着她……做了人流手术。”

挂了电话,两人对望一眼,余素娟说:“我要去找姚远。”

丁柏翔掐灭手里的烟头:“我和你一起去。”

余素娟走到楼梯口,做了个深呼吸,竭力让心情平静下来:“丁,你别去,我……我要杀了他。”

丁柏翔紧跟在她的身后,他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姚远虽然算是玩弄张美慧的感情……但还罪不至死。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当事人,很难说清楚的。我知道你身怀蛊术,杀人就像踩死只蟑螂一样简单,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余素娟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丁柏翔:“滥杀无辜?姚远还算无辜?”

丁柏翔肯定的点点头,但说出来的话就连自己也觉得没分量:“他们……也算是两情相悦……”

余素娟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丁柏翔,她重复着:“两情相悦……”

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地方,也无论任何种族,从来都不缺乏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尤其在湘西这块贫瘠落后的土地上,千百年传下来的风俗,使得女人即使有一身通天的本领,也很少能够走出湘西一步。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湘西女子,一辈子唯一的努力方向就是捆往夫君的心;但是……不管她们使尽浑身解数,终归成效寥寥;出外闯荡的男人,鲜少不被外面那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诱惑;要是每一个殷殷期待丈夫回家的女子都会化做一块望夫岩的话,只怕湘西的每座山头都要被无数块望夫岩淹没……也正是因此,湘西的女子,天生就对负心薄幸的男人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仇视。普通女子倒也罢了,但面前的余素娟,却是身怀绝技的蛊女……

丁柏翔猛的警醒过来,在自己眼中,姚远的确无辜、的确罪不至死;但对面前这个蛊女来说……不需要别的罪名,就是负心这一条,就足够姚远死上十次了……

他轻轻的牵起余素娟的手,她的手冷得像一块冰。丁柏翔看着余素娟倔强的眼神,轻叹一声:“你……去吧。”

余素娟似乎有些惊讶丁柏翔怎么这么快改变了主意,她疑惑的看着丁柏翔,丁柏翔勉强笑笑:“你知道的,你要做的事情……能理解的,我会尽力理解;不能理解的,也会尽力支持。”

余素娟注视着丁柏翔的眼睛,她伸出手去,用手指轻轻在丁柏翔的鼻尖一触:“丁,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怕丁柏翔或是自己会反悔一样,急匆匆的跑下楼去,只留丁柏翔一个人站在楼梯口,抚摸着自己的鼻尖,那里,仿似还留有一丝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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