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吓人。

月亮像是被水洗过,微弱的月光只能让人看清身前一米左右的情况。月下是一片群山峻岭,长满了高低不同的绿色植被。在树影下,夜行孤狼的眼睛散发著吓人的幽光,一个女人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孤狼的嘴角流出口水,干瘪的肚子在不停的蠕动。但它迟迟不敢动,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它战胜了野兽的本能。

在密林中有一间规模宏大的古刹,年代久远到没人记得它建造的年代,同样也没人能说的清楚它为什麽会盖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五层高的佛塔,三层楼高的大雄宝殿,五六十间的厢房都在诉述著它昔日的辉煌。如今它以破败不堪,处处透著萧索的气息。外围的红墙经过岁月的洗礼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墙头上长著三两棵枯黄的野草,在山风中左右摇摆。院门两旁牌匾只剩下一块,上面的金漆早就掉干净了,字迹也模糊不清。寺院中长满了杂草,房屋布满了破洞,四处漏风,阴冷山风从的缝隙里吹进来呜呜作响,像是女人呜咽的哭声。又像是人撕心裂肺的叫声。这样的景致让人不由的联想到传说中的鬼寺兰若寺,胆再大的也不敢独自留在寺院中。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独自站在寺院中,大声的呼喊道,“刘可、小薇、大飞,你们在哪呢?快点出来吧,别玩了,吓到我了。”颤抖的声音在寺院中回荡。等了几分锺无人回答,她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去寻找她的朋友。

脚踩在荒芜的土地上,沙沙的声响是唯一的声音。四周的空气沈重起来,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心跳的越来越剧烈,她产生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正有无数双眼睛看著她。凉飕飕的感觉从背部蔓延到整个身体,冷汗瞬间湿透了整个後背。

呼……啊……从寺院某个角落传来奇怪的声音,她沈重的呼吸声在飕飕的风声中显得急促,头皮一阵发麻,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汗水不断的从额头低落。“我真的害怕,你们出来吧。”

回答她的只有呜咽的风声。

对她来说,此刻的每一分锺都有一个世纪般漫长。过了十多分锺之後,勇气点点滴滴的在她的心里汇聚,她终於鼓足了勇气去寻找夥伴。她找过院落中每一个地方,没有发现夥伴的踪影,扭头望向漆黑一团的屋舍,黑暗像是一团抹不开的墨汁。

她缓步走到屋门口,向里张望,黑漆漆一团看不清楚。她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打著之後走了进去,也许是因为呼吸的原因,火苗忽小忽大,光线摇晃也是忽明忽暗。空旷的房屋之只有她一个人,地板上的影子拉的好长。房间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五六张东倒西歪的椅子。房间的空间很大,整个人在里面觉得异常渺小,木制横梁和青灰色的瓦片高悬在头顶上。莫名的恐惧正在心头盘旋而成,恐惧像是一枚游走在她体内的钢针,随时有可能会刺破她的心脏。

房屋一侧有一张虚掩的门,她站到了门口,四周的声音一片寂静,打火机因为长时间的使用而微微有点烫手。

突然,火苗灭了。

她手忙脚乱的试著打著打火机,火石磨擦引起的点点火花在黑暗中显得很亮,她感到一股冰冷的呼吸吹在她颈部**的肌肤上。猛地转身回头,什麽也没有。

火苗终於又著了,她微一抬头,视线透过那一扇虚掩住的门,门缝中的一只眼睛一下子跳入眼帘,突出的眼睛里没有了眼珠,只留下灰白色的眼球。

她猛然奔跑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出门外,身旁的景物不段的向两旁退去,黑暗中她的奔跑声那麽急促,一切的景象仿佛在扭曲和重叠。

呼……身後传出奇怪的声音,有东西从屋里追了出来,她不敢回头去看,只有拼命的跑。冲出寺院之後,她不认得道路,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树枝挂破了她的衣服,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直到迈不动步她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追她的东西似乎没有追来,因为她听不到呼呼的怪声。她还来不及庆幸,呼吸突然停顿,周围的空气好象一下子被抽掉了,全身渐渐湿透,就好像被突然扔进了水里。身体渐渐缺氧,冰冷的气息从全身各处向心脏蔓延,意识开始涣散,她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倒在了地上。

呼……有东西离开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