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沈君茹按照往常上班的时间走进了办公大楼,一切与平日无异。只是门口的保安一改往日的懒散,像打了鸡血似的盯著每一个进来的人。对楼里绝大多数人来说,今天又是枯燥无聊的一个工作日,只有极少的几人知道,今天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日子,稍有差池,会有很多很多的人丧命,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他们在地上室的仓库里紧张的等待著事情的发展。胖子大口大口的吃著洋芋片,蓝心琳在活动身体,戚天行和白洁默默的坐在一边,每个人以自己的方式放松紧张的心情。

沈君茹走进市场推广部,黄馨和岳孜然刚到不久,黄馨正在补妆,岳孜然在打扫卫生。

沈君茹装做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安菲菲怎麽还没来,要迟到了。”

岳孜然惊异的说道,“安菲菲一向是很准时的,只有几次因为身体不舒服迟到过,她会不会生病了?”

“生病了好。”黄馨阴阳怪气的说道,“病死了更好,每天看著她的苦瓜脸,我脸上多了好多皱纹。”

沈君茹皱了下眉头,岳孜然看著沈君茹问道,“沈姐,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没事吧。”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休息不好,昨天晚上又受了凉,有点感冒。”沈君茹早就想好了藉口,顺利遮掩过去。

“每天超负荷工作,不生病才怪呢,岳孜然你怎麽就没注意到我的气色也不好啊。”黄馨的话也为沈君茹做了掩护,这两天她和安菲菲想尽了办法把岳孜然拉到他的阵营里对付另一个。

岳孜然笑著说道,“你用的化妆品太好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黄馨听了很开心,炫耀的说道,“这套CD的化妆品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国内有钱也买不到。”

沈君茹心里鄙视黄馨,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她会是煞吗?岳孜然也有些奇怪,她说话比之前圆滑多了,之前的她是不会刻意讨好任何人的,是长大了还是被煞俯身了?她装做有些生气的说道,“等安菲菲来了叫她来先到我办公室。”

黄馨不会放掉任何一个落进下石的机会,“安菲菲她认为自己多读了两年书,又得到老板的赏识,早就不将沈姐放在眼里了。”沈君茹强忍著冲过去扇她两个耳光的冲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黄馨看到沈君茹脸色难看,以为她的话起到了作用,洋洋得意的向岳孜然使了一个眼色。

坐在办公桌前,沈君茹无心工作,到底谁是煞,是黄馨还是岳孜然?她心里的天枰倾向黄馨。在地下仓库,一名保安敲响了仓库的大门。蓝心琳开门一看是保安,问道,“谁让你来这的,被人发现怎麽办,让犯人跑了你负责啊。”

保安不安的说道,“是队长让我来的,我们有个重要的情况要报告,你让我们留意的张牧野没有来上班,他会不会畏罪潜逃了?”

“他有没有罪要员警说了才算,你快回去吧,不要引起别人怀疑。”

“是!”蓝心琳确定保安离开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轻轻的关上了大门。

“张牧野没来!”听到保安带来的消息,胖子一下就站了起来。戚天行和白洁也坐立难安,煞一直以女性姿态出现,它曾经企图得到戚天行的身体,同样它也可以俯身在男人身上。张牧野像一片绿叶陪衬在众多美女身边,毫不引人注意。之所有让保安留意他,只是想让他帮助找出谁是煞。他要真是煞,整个计画就成了一个可笑的玩笑,此刻他会在一个无人找到的地方养伤,割掉安菲菲的头根本就不是为了掩盖她的身份,是一个恶意的报复。

“怎麽办,怎麽办?”胖子烦躁不安的绕著仓库不停转圈。

白洁喊道,“死胖子,你别转了行吗,你转的我头都晕了。”

“我是在想办法呢,要是让煞跑掉了就前功尽弃了。”

蓝心琳率先冷静下来,分析道,“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把我们计画进行下去,如果张牧野是煞,一夜的时间足够他藏好了。万一他不是煞,我们去找他放过了真的煞,岂不是错上加错!”

戚天行说道,“我同意你的话,叫沈姐把她们带下来吧,大家做好准备,先确定她们两个是不是煞。”

沈君茹的手机响了一声,这是大家约定好的信号。沈君茹深吸一口气,对著镜子笑了笑,使面部表情看上去更真实。准备好後,沈君茹走出办公室对两人说道,“仓库来了一批新货,让我们拿上来研究一下市场推广策略。”

黄馨极不情愿的说道,“这种体力活也要我们做,不是有搬运工吗,要是刮花了我的指甲怎麽办,我昨天晚上才做的。”

沈君茹在心里认定她是煞,说道,“东西不是很多,我们一人拿一点就搬上来了。多运动下身体是有好处的。”

岳孜然拉著黄馨的手说道,“就三个纸箱子,弄不花你的指甲的。你看沈姐身体不舒服都去了,你好意思不去。”黄馨无奈说道,“别拉了,我去。”走了两步又说道,“岳孜然你力气不小啊,拉的我手都有点疼,我以前怎麽就没发现呢。”

沈君茹走在最前面,她不想让两人看到她的脸色,一想到黄馨会同煞一起被打的魂飞魄散,她的心里就有些难过,黄馨是不讨人喜欢,相处的时间长了,感情还是有的。

说话间三人就走到了仓库门口,沈君茹因为有些激动,两次没打开库门。黄馨将沈君茹拉开,“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我来吧。”她两下就打开库门,三人走了进去。黄馨又抱怨道,“仓库真脏也没人打扫,货放哪了,拿上走吧。”

“根本就没有货。”早就埋伏好的四人从藏身处站起来,将三人围在中间,胖子和蓝心琳关上库门,守在门边。沈君茹几步跑到白洁身边,白洁的匕首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吓人。

“你们要干什麽?”看到每人脸上都挂著一层冰霜,傻瓜也看出情况不妙了,黄馨惊恐不安的喊道。岳孜然紧紧抱著黄馨,就快吓哭了,惊恐的喊道,“沈姐,我是小岳啊,你们都认识我的。”

蓝心琳冷冷的说道,“我们要干什麽,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心里十分清楚,鬼心被我们用业火烧了,安菲菲的尸体我们也找到了,快点把头交出来,今天你是跑不掉了。”

“安菲菲死了!”黄馨吃惊的喊道。

岳孜然哭著喊道,“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你们吓到我了。”

沈君茹冷哼了一声,“黄馨,就在半小时前你还说她死了更好,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再三强调的嘱咐。”

黄馨分辨道,“我说的全是气话,怎麽能当真呢。”

戚天行也觉得黄馨可疑,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再诅咒死亡,你怎麽还会咒安菲菲病死呢?”

“事情过去很长时间了,我忘记了,真的!”黄馨越急越说不清楚,“我真的是忘记了!”

胖子拿出非人罗盘,指针一动不动。胖子傻了,他满心期待罗盘能大展神威找出煞,事实却是无情的。指针不动有两个可能,一是煞和人的灵魂融合快要成功了,罗盘感应不到煞的存在。二是煞是张牧野,他不在指针怎麽会动。

“我们有的是时间,你装做不明白,我就把事实的经过讲给你听。”蓝心琳玩起了心理战,她详细的讲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目的是让煞产生一种错觉,她们已经掌握了线索知道煞是谁,只是还不能肯定。

蓝心琳讲完,黄馨喊道,“黄金色的纽扣是从方悦身上掉下来的,是我把它藏了起来,於巧巧出事後我心里害怕,我就把黄金纽扣藏到了白洁的身上。我不知道它是心种,我只是一时贪心,昨天晚上我在张牧野家,安菲菲不是我杀的,他能证明。”

越说嫌疑越大,胖子讥笑的说道,“你倒是真会找证人,别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张牧野就没来上班。刚才我们还怀疑他是煞,现在这种可能已经排除了,你就是煞,张牧野可能也被你杀了。”

黄馨说道,“他只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给他打电话,他会告诉你们的。”

“我来打吧。”沈君茹拨通了张牧野的电话,无人接听,打他家的电话,同样没有人接。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戚天行、蓝心琳和胖子缓步向黄馨逼近。

只有白洁没有动,直觉告诉她黄馨说的全是真的,煞喜欢躲在暗处,不想引人注意,黄馨总是想尽办法成为众人的焦点,希望时刻有人注意她,并且从未改变过。煞是不会俯身在她身上的。她也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沈君茹打电话时岳孜然将身体转向了胖子,右退後退了小半步,前脚掌著地,是起跑前的准备动作。

见众人围向黄馨,还在哭泣的岳孜然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发现白洁在看她,哭的更大声了。白洁向她走去。

黄馨有口难辨,被抓住肯定难逃一死,她拼死一搏,向库门冲去。蓝心琳早有准备,纵身一跃将她扑倒在地,胖子也跑去将黄馨死死按住,库门没人守了。

白洁离岳孜然尚有五米的距离,她突然止住了哭泣,转过头对白洁诡异的一笑,向库门跑去。白洁明白坏了,大喊道,“小心岳孜然,她才是煞。”

胖子和蓝心琳正爬在地上按著黄馨,岳孜然大步跃过两人。说时迟,那时快,员警出身的蓝心琳反应力本就非常人能及,再加上龙龟力量的强化,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反应,右脚向前一扫,正中岳孜然右脚。岳孜然柔弱的体质怎麽能承受的了蓝心琳在紧急情况下的一击,骨头碎裂的清脆声让众人倒吸了两口冷气。

岳孜然摔倒在地,逃跑变成不可能了,右脚肿的像足球。蓝心琳一脚将她右脚的骨头踢成了粉碎,剧痛让她眼泪直流,经过很长的时间她早就忘记了痛是一种什麽感觉。沈君茹看她可怜的样子於心不忍,说道,“岳孜然怎麽可能是煞呢,她和我一样,是你们去了後才下到古墓里的。”

沈君茹的话提醒了岳孜然,撕心裂肺的喊道,“我不是煞,我只是太害怕了才跑的,真的。”

“她是煞!”一个阴狠男声从门外传来。众人一楞,一个绿衣男子穿门而过,他的左手拖著一个吓坏了的男人,正是张牧野。“他昨晚确实和黄馨在一起。”白衣人松开手,张牧野紧紧抱住了黄馨。

看著绿衣人的俊美的样貌,白洁想起在她梦中,无尽的火焰中出现的蚩尤,两人有六成相像。戚天行也奇怪的盯著绿衣人,初次见面却觉得和他十分熟悉,上辈子两人也许是兄弟。

“尤赤!”岳孜然恶恨恨的念出了绿衣人的名字,她的面容因愤怒极度扭曲,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人听了牙痒。岳孜然的身体迅速发生了变化,光滑的皮肤萎缩干扁变成了青灰色,面部的肌肉开始腐烂,黄色的尸水不停的滴在地面上,双眼变成了血红,血水不断的流出来。“你为什麽要那样的对我们?你说过你爱我们的,我们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为了你甚至放弃了我们的族人,你却用最可怕的方法折磨我们,为什麽?”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很多人同时开口。

“凭你们也配爱我,在我眼中,你们和一只蚂蚁,一棵野草没有区别。”尤赤轻蔑的一笑,“我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你们失去了利用价值自然就要死,我又不能让你们白死,浪费了你们一身充足的灵力。你们的顽强倒是让我有些意外。要是让我早点知道,或许当年我会让你们知道的更多一些。可惜现在晚了。你又要死了,相信我,这次是真的,彻底的死。”说到爱时,尤赤的眼睛看向了白洁,白洁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奇特感觉。

尤赤把人命当做草芥的态度让所有感到很不满,胖子正要破口大骂,才发现身体无法动了,连眨一下眼皮都做不道。绿衣人似乎有读心术,他轻声说道,“我说话时不喜欢别人插嘴,我将附近的空间全部封闭了,委屈大家一下。”

煞明白尤赤从不说大话,二千年前对他心存恐惧,二千年後依然没有改变,为了不让恐惧流露出来,它疯狂大笑後说道,“我是煞,你杀不了我的,没人能杀死煞。”

尤赤等煞笑完後,用手一指白洁,说道,“我是杀不了你,可她能?”

“她?”煞不相信的看著白洁,“她是有些力量,或许她能伤的了我,可她杀不了我。”

尤赤开心的一笑,“我说能,她就能。”他的手指动了几下,破空从白洁手心中冒出,她无法控制身体,她握著匕首一步步走向煞。

煞歇斯底里的狂叫,“不可能,除非她是……”

“谁要你多嘴!“尤赤恼怒的一挥手,白洁的身体飞射出去,手中匕首正中煞的心口。

“都结束了,我谢谢大家。”尤赤向众人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戚天行一眼,穿出库门消失了,大家身体才能动了。

白洁抽出匕首,煞的身体在地上剧烈的翻滚,众人不敢靠近,停下来後对著白洁喷出了浓密的黑烟,白洁躲避不及,黑烟从她的眼鼻口耳中钻入了她的身体,白洁向後摔倒在地上。突发的变故将众人吓了一跳,戚天行的心脏就快停跳了,抱住白洁哭叫著她的名字。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白洁疑惑的问道,“你们怎麽了,哭什麽。”

戚天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滴眼泪正滚出眼皮,瞬间止住了哭泣,“你没事吧?”

“没事。”白洁只记得黑烟喷到眼前,“不就是被喷了一下吗,你们太紧张了。”没人能做出合理的解释,戚天行以眼神提醒众人不要再说了,大家知趣的转移了话题。

“我该怎麽办啊?”蓝心琳愁眉苦脸的说道,“你们看岳孜然的尸体,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不会是刚死的人,我该怎麽向上级解释?”

“我们看好你哦!”众人走出仓库。留下蓝心琳一人处理现场。

蓝心琳带著员警在岳孜然的家中找到了安菲菲的头颅,而岳孜然诡异的尸体她又推到了神秘黑衣人身上,声称他们使用了一种类似化尸水的东西,上级被气的半死,偏又无可奈何,案件被写入高度机密被永久封存。

沈君茹辞去了工作独自旅游去了,在公司里她总会想起几个姑娘的欢声笑语。

黄馨痛改前非,一个月後嫁给了张牧野,做起了贤妻良母,结婚不久两人就出国了。

罗老鬼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胖子将断指随身携带,只要一醒过来就能看到他。胖子和薛乐儿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回到学校见到薛乐儿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区别在那神经粗大的胖子说不出来。

白洁和戚天行幸福的在一起,白洁吸入的煞气没有发作的迹象,戚天行就快要将这事忘记了。

众人聚在一起时会提到尤赤,他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