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汪眉媚震惊了,林福好并没逼宝菁交出奴役诀,林福好放宝菁走了,还给宝菁银票和药,还帮宝菁治伤。她知道,在林福好心中,医治廖希平绝对比用宝菁用诱引出她更重要。

汪眉媚吐口气,就要见到女儿了。未来怎么办,先见到女儿再说吧。

杰伦看到渺然他们出了客院,小声道,“好姑妈,你放走宝菁,外祖父会生气。外祖父说过,不论是软手段还是硬手段,都要囚住宝菁,还让我好好盯着她。”

福好摸摸他的头,“她是人,我们真要让她做回一个好人,就不该剥夺她找娘的心意。她牵挂她娘,一直囚禁她,改变不了她的心,不如让她出去撞撞。你外祖父那里,我会说服他。”

希平一直死死拉着福好的手不放,盯着她手上的竹笛,惶恐万状,“媳妇,把它烧了。”

“别怕,我不会用它欺负你,我想用它治好你,平平可以变得更聪明的。”福好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希平弯着腰,靠在她胸前,很驯服的样子,“媳妇让我变得更聪明?”

小云掩嘴一笑,看着福好,“他怎么这样叫你?”

这时,福好笑道,“你问平平吧。”

小云摸摸希平的头,笑着问:“聪明的平平,你为什么叫福好媳妇?不叫她姑妈了?”

平平直摇手,认真地道,“福好不是我姑妈,是我媳妇。”

杰伦打一下希平的头。“你乱说。我打你。”

“好了,别闹了。我们进屋去等栋轩他们。”福好拉着希平进了她的屋里,小云和杰伦、赤云凫跟着进去。

可是小云不弄清楚这事,心里不踏实,又追问希平,“你怎么知道她是你媳妇?”在小云心里,福好和希平从小就是一对。

“你问他怎么去藏在你们的洞房里的吧。”福好笑道。

杰伦眼睛一瞪,平平居然诈睡,然后悄悄藏在新房里偷看了?

小云粉面通红,却不问了。低着头羞答答地。

没一会,栋轩和渺然回来了。子茹却没回来,福好正欲问子茹呢,栋轩道:“子茹怕宝菁一个人在外面有事,跟着宝菁走了,她说如果找不到宝菁的娘,就带她回沈府。”

福好明白,子茹其实是怕平平清醒过来看到她的丑模样。

平平从凳子上跳起来,直叫。“茹茹。”

渺然拉着他。问:“你想去找茹茹?想让宝菁对你吹竹笛?你不要媳妇了?”

平平皱着眉头,愣了愣,抓头挠耳地想了想。道:“不。厨房的二敦子说的,只有媳妇才是永远不会离开的人。不,我要媳妇。”

渺然故意扬手要打他,嗔道,“是不是二敦子教你藏在新房偷看的?”

平平嘿嘿地一闪,“二敦子说闹新房要闹得特别嘛。”

“我们的平平很聪明呀。”渺然放下手,疼爱地摸摸他的头,“你看大家都想不出你这个办法偷看,你却知道耍诈?是二敦子教你的吧?”

“是我和二敦子悄悄商量的。”希平得意地讲。

渺然轻咳嗽一声,故意问,“平平都看到了什么呢?”

小云脸红红地藏在栋轩身后,栋轩虽然也不好意思,却也想知道。

平平瘪嘴道,“我藏在衣屏后,看到轩轩和云去吃嘴巴和舌头,然后脱了衣服裹在被子里打架。我想去劝架,可是二敦子说过,新婚之间,新娘和新郎打了架才会百头到老,我就走了。”

“哈哈哈……”渺然大笑起来,实在太妙趣了。连杰伦都笑了。小云却道,“所以你跑出去也要找个媳妇就找到福好了?”

平平正色道,“轩轩有媳妇,平平也要有媳妇。福好本来就是我媳妇。”

“好了。别闹这个了。”福好觉得这个问题闹不清,问栋轩,“你有没有安排人暗中保护子茹她们?”

栋轩点点头。

“要做得秘密些,不然宝菁认为在跟踪她们。”

“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和小云快回去歇息。大家都先歇息吧。”福好吩咐。

平平咚地一下,欢快地坐到福好**,脱了鞋子,直直地躺在**。杰伦大叫,“平平你的屋子在隔壁。”

平平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翻身对着他们,道:“我挨着媳妇睡。”

栋轩上前哄他,“你和媳妇还没拜过堂,不能挨着睡。”

平平抱着一角被子,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地,“我要和媳妇拜堂。”

“等明天,找皇后娘商量了,再说,好不好?”栋轩把他拉下来。

“那我去找茹茹,让她回来,明天给我安排我和媳妇成亲。”希平脑子居然转了个弯,知道自己这边也要出人。

福好却拦着他,“平平喜欢睡在我**,你就睡在这吧。”

栋轩不敢再拉他了,怕他半夜去找子茹。

“你们走吧,我知道的。”

栋轩看着她,想了想福好不会真的任平平胡闹的。大家散去,福好让希平好好躺着,帮他盖好被子,平平却拉着他的手,兴奋地道,“我们打一架,以后就永远不分开了。”

福好哄他道,“你个子这么大,我个子这么小,我打不过你。”

“那我让你打。”希平象小狗一样跪在地上,“媳妇,你打我,你打我呀。”

福好觉得好好笑,拂袖打了下他的屁股,“以后你不听我话,我就打你。”

希平挨了以下,以为这就对了,已经打过了,又乖乖地躺下,拉着福好也挨着躺下,“我们乖乖睡觉。外面下雪了,好冷。”

“乖。”

福好只得挨着他躺下。

希平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放,闭着眼,笑得很开心,这感觉很奇妙,心中又升起一股熟悉的安全和信任,可是就是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可能是二敦子说的,这种感觉就是媳妇的感觉。

黑夜里,子茹和宝菁出了左将府,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宝菁四下看看,没发现有人跟踪,拖着子茹往城西的一家客栈走去。

姐妹俩偎得很紧,雪花飞舞,不一会就覆盖满了她们全身。宝菁边走边问子茹,“你觉得,你这样跟我出来,平平会来找你?”

子茹没啃声。宝菁太聪明了。当她跟着渺然出来送宝菁时,改变了主意。希平有可能感觉到福好曾是他极亲近的人了,她想试一试,她离开希平,他会不会象成天嚷的那样离不开她。

可是,离左将府越远,她心里越有一种感觉,希平不会来找她的了,福好也不会让他来的。

唉。或许该去东南地找父亲,回家了,虽然父亲成了庶民,但还在人世。其实,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着普通的生活,也极好。

子茹敲开客栈的门,一个裹着黑棉衣的伙计,揉着惺睡的眼,“这时,还有人来住宿?”

他觉得这两个客人真是怪,也可冷是天太冷,所以脸上蒙着面巾。不过,听说沈将府有个小姑娘脸受了伤,成天蒙着面,看她穿戴极好,会不会是沈将府的?

“我们要个上房。”宝菁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后院还有一间。”小伙计检查了银票,拎着一壶热水,把她们带进后院。

“呼”,宝菁长长地舒口气,把伙计打发出去,关上门,爬上床,打个哈欠,“其实我很困了。”

子茹忍不住好笑,其实宝菁还是个孩子。心里却空荡荡地,坐在一方椅子上,烤着火,想起原来林福好对她发的誓,那时她不知道林福好是公主,当知道林福好那时就知道自己是公主时,就明白了,林福好那个誓根本是无效的。公主都是招驸马,没有嫁附马之说。

“姐。你舍得下你的平平?”宝菁好奇地问。

子茹不啃声,舍得舍不得,其实都必须舍得,平平根本就是傻了,哪是把她当成姐姐。如是平平清醒过来,只怕会恨她和宝菁的。所以,她才决定离开,回东南侯地找爹娘去。

“咚咚”,有轻微的敲门声。

宝菁看着子茹。子茹道,“可能是那伙计还有事吧。”出去开了门,一道黑影风一样卷进来,又回手“呯”地关上门。

“你是谁?”子茹喝问。

“小声。”那人一身黑装,身影佝偻,向宝菁冲去,小声地呼史册 ,“菁儿。”

宝菁听出是她娘,激动地扑进她怀里,“娘。菁儿知道,只要一出来,你就会很快找到菁儿。”

子茹看着汪眉媚难看的身影,轻轻捂着嘴,天哪,一个倾国的美人,竟变得象个驼背的老妪,那一次大战,她一定是受伤极惨。

母女俩抱头痛苦,紧紧地拥在一起。子茹一直站在门边,不敢过去。汪眉媚可是个极残忍的女人,她变成这样,不知她心里会有多恨。

“娘,女儿知道你一定受了重伤。”宝菁掀起汪眉媚脸上的面巾,四处查看,边看边哭,“果然,你的伤比菁儿重。菁儿有珍珠灵芝膏,抹了皮肤会长好。”

“嗯。菁儿孝顺。娘能再见到你,不怕变得难看。”

“娘,我们找个地方安静生活,再不要分开。菁儿不要象从前那样了,菁儿想到从前,就害怕。”

“好。娘带你找个地方隐居。”

子茹不敢相信,心高气傲的汪眉媚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能带着菁儿从此安静的生活吗?若能那样,倒是幸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