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飞飞斜挑眼尾,朝红衣凉凉地问道:

“和你说,你能做得了主么?”

红衣依旧波澜不惊,双手交叉在小腹处,语音平平:

“我能做得了主的,自然可以,我不能做主的,也会回禀主子,所以,浔王妃请勿操心我们组织里的流程问题。”

歌飞飞也不生气,也不沮丧,再也不看红衣,她双腿盘坐在雕花**,脸色一端,一本正经地说道:

“唔,麻烦你转告你家那位缩头主子,就说本王妃要见他!如果他不来,本王妃就从即刻起绝食,直到他来为止!谢谢。”

红衣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说来说去,这个女人还是指名要见风霸,为了见风霸一面,居然以绝食想要胁,也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既然浔王妃有此等闲情逸致,红衣不便在此多做打扰。望浔王妃好自为之,切莫做出过激而有损贵体之事,红衣告退。”

说罢,她一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嘴角扬起一缕嘲讽,似乎在嘲笑某个女人的无知与愚蠢一般。

歌飞飞眼尖,瞥到了红衣的这个表情,她也同样地翘起嘴角,脸上有着与红衣一模一样的讥讽。

这些人也太不了解她了,还真以为她只是说说玩笑话,好打发的么?

是时候让红衣还有风霸等人了解了解一下她的脾气了。

接下来的这一天的中餐和晚餐,菊香端进来的饭菜,歌飞飞连一筷子都没动过,端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到了下一餐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依旧还是什么样子。

菊香巴不得饿她几餐,所以,并没有向上面汇报歌飞飞连着两餐没吃饭的事实。

到了第二天,歌飞飞依旧是端坐在**,闭目养神,仿佛修仙一般,早中晚三餐,又是粒米未进。

晚上菊香进来收拾的时候,看了一眼桌上原封未动的饭菜,微微冷哼一声,道:

“怎么?浔王妃还真的玩起绝食来了?你以为,就凭你这点能耐,就能让霸主来见你并答应你的条件?你莫不是太天真了些?!”

才饿了两天而已,而且看歌飞飞的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差,所以,菊香是绝不可能主动向上面汇报的。

她倒要看看,这个让她无比讨厌憎恶的女人,能坚持多久!

歌飞飞昨天绝食了两餐,但实际上在这之前她悄悄存了些裹着菜的饭团和一个馒头,所以这两天她都有悄悄填肚子。

她知道,她的绝食一开始并不会被风霸知道,更不会引起菊香等人的重视,所以最初的这几天,她不会让自己饿得头昏眼花的。

如今,她的存粮还有一个馒头,大概还可以坚持明天一天,等明天过后,绝食了三天的她,便要演出一个即将饿死的人质形象了,到那个时候,怕受责罚的菊香一定会将此事往上汇报到红衣那里的。

如此一来,风霸将会很快露面,而她自己,也不至于真的饿到虚脱。

今天是绝

食的第二天晚上,她应该要有所表现,有一个绝食人质的自觉。

于是,歌飞飞的身子不经意地晃了晃,她咬着牙关,装出一副顽强的模样,双手撑在**,不让自己往前栽倒,嘴里及时地吐出一串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自绝我的……食,你自做……你的狗腿子,何需……废……话……”

勉强将这句话说完,她的脸色在灯下仿佛显得苍白了几分,嘴唇也呈灰败之色。

似乎终于支撑不住了,她往后一倒,顺势躺在了**,双手放在肚子上,紧紧地按压着,似乎要压住那翻腾叫嚣的空空如也的胃。

菊香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倒是十分的高兴。

哼,歌飞飞这个贱人,如果能再饿她几顿就更好了,反正不到她虚脱的那一刻,她是不会往上禀报人质绝食的。

就让她再多受点罪,即便不能饿死她,也要饿掉她一层皮,饿得她皮包骨,饿得她脱形,最好是饿得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从此变成皱纹横生老态龙钟的大妈!

“既然你坚持要用这种方法要胁我们霸主,那我再劝说你也是无益了,你继续绝食吧。”

菊香将饭菜收进托盘,端着托盘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幸灾乐祸地又补一句道:

“忘了告诉你了,霸主连我们这些人都轻易见不到面,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真是天真!如果饿死了的话,你可别扮成鬼来吓我哦。”

歌飞飞没有理她,等听到门被带上并从外面锁上的声音后,她侧过头,向房门看去,确认菊香走远,她又躺了一会,这才慢腾腾地从**爬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自在地啜饮起来。

今天是第二天,她手上还有一个馒头,明天是不用担心了。

等第三天过后,真正的考验将会到来,到那时,她就只有水能喝了。

嗯,水也不能喝得太多!一个铁了心要绝食的人,怎能不停地喝水充饥呢?!这会被识破的。

况且,菊香似乎对自己有恨意,她肯定也不会提供足够多的冷水给自己喝的。

所以,从明天一早开始,她要装得更虚弱一些。

第三天的三顿饭,歌飞飞又是一口未吃,菊香先前还无所谓,并且看着歌飞飞苍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子,她还暗地里高兴了一番,在心里狠狠地诅咒着她不得好死。

可是等她送晚饭进去的时候,歌飞飞已然呈现脱水状态了,她跌坐在床前的地上,后背倚着床沿,嘴唇起皮,脸色蜡黄憔悴,目光呆滞无神,一副行将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菊香本想无视这一幕,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退出去,可走到门口,她又折返了回来,站在歌飞飞面前,居高临下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她,皱眉问道:

“喂,你怎么了?不吃不喝的,是真的想寻死么?你要寻死也拜托你找个痛快点的法子好不好?用绝食的法子,这不是在折磨你自己吗?快起来,今晚我给你送来的有两样荤菜,两大碗白米饭,包你见了便不会

想不开了。”

“我……咳咳……不……吃……见……见风……霸……”

歌飞飞想要抬头看她一眼,可是她努力了好半天,那颗脑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反而垂得更低了,她的声音仿佛被砂纸磨过似的,又粗又哑,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菊香好不容易才隐约听到“不吃……风霸”几个字,嘴角一撇,二话不说,扭身便出了密室。

她是很不想管歌飞飞绝食这件事的,所以出去后她直接回了她的房间,坐了一会,心里始终难安,便去敲了隔壁多福嫂的房门,将这事小声给她说了一下,完了征求她的意见。

多福嫂毕竟跟了风霸不短的时间,比菊香要更了解自个的主子,想了想,劝道:

“菊香妹妹,你如果不想惹主子生气受罚的话,这件事你最好是立刻向主子禀报的为好。”

“可是,主子好像很久都不在这里了,我怎么向他禀报啊?”

“不是还有红衣和管家么?他们俩是主子的心腹,你汇报了,若是那个人出了事便与你无关,你不上报的话,她死了,则是你的责任了,要知道,主子可是留着她有大用的呢!”

菊香点点头,深觉多福嫂言之有理,只是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好奇,便问:

“霸主留着她,到底有何大用?难道是用她来逼迫南夜千浔交出他的商业帝国不成?”

“我怎么知道?主子的心事你最好不要乱猜,做好你份内之事,便可,去吧,此事不要再耽误了,她绝食了三天,以普通人的资质,再不吃不喝的话真的要出大事的。”

菊香抿了抿嘴,终于站起身,去禀报去了。

风霸果然不在宅子里,红衣也不在,她便将此事向管家做了汇报,管家匆匆去看了歌飞飞一眼,被她那虚弱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管家心一横,便叫来两个精壮的侍卫,两人一个将歌飞飞的双手和双肩往后扳困住,一个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将嘴张开,菊香趁机拿起调羹舀了一勺饭菜,强行往她的嘴里灌。

歌飞飞原本是死咬着牙关的,可一来侍卫们的手劲太大,她硬抗抗不住,二来以她现在伪装出来的“虚弱”的身子骨,是应该没有力气反抗的。

所以,她便顺应着侍卫的手劲将嘴打开了,她的嘴里很快便塞满了饭菜,一些汤汁甚至还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了下巴上,显得颇有些狼狈。

“你吃啊!你怎么不吃?你不吃我就给你捅进去、灌进去!看是你意志厉害,还是我们的手段厉害!”

菊香见歌飞飞不肯往下吞咽嘴里的食物——一张小嘴被包得满满的,将她撑得腮帮子鼓成了两坨,仿佛充满了气的球——她立刻气急败坏地威胁。

歌飞飞对她的威胁一贯以漠视的态度对待,目光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无力地向着天花板看着,她的头被摁成一个向上的姿态,双腿跪坐在地面上,以方便给她塞饭。

这个姿态,其实是蛮辛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