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飞飞迅速判断了形势,如今这局面对她不利。

房间里连她在内,只有三人,多福家的和菊香又是一伙,风霸和红衣显然不在这里,所以她们俩才敢联合起来整她。

哪怕将她打出了严重的内伤,只要她不死,没有明显的外伤,她也拿这两个女人没有办法,求救肯定是无门的了!

快速冷静下来之后,她改变了策略,不再怒目,反而镇定地倚坐在墙角,努力压下胸腔里往上翻涌的一股子腥味,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徐徐地说道:

“哦,想来你这种狗腿子,也只能在背地里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我如今落在你们手里,你要打要骂还不随便你?何苦找这么牵强的理由?一看你就是撒谎成性,嘴里没一句真言的。”

“你!还想继续找死是不是?”多福嫂腾地一下站起身,握着拳头怒目威胁。

歌飞飞像是不以为意一般,耸耸肩,翻了个白眼,嘴角扯出一抹笑,盈盈说道:

“你要想打继续打便是,不用找借口,反正你也不会打死我,我顶多只是受点皮肉伤,不过,我很担心,如果我被你打得昏迷了,或者失去理智了,说不定,会不小心说出在和歌山小寨里的一些内幕呢。”

当初在那个小寨子里的时候,她可是发现了多福家的与那个瘦高个有私情,当然,这种私情无关大碍是私事,用这点男女情事去告状,风霸肯定不会理睬。

可是,歌飞飞当初可是发现了机关偷偷进入了地下密室,并且利用她的咒由术破坏了他们在那里面的研制进度,甚至还趁机破坏了那四个人的一部分记忆,让他们头脑里的配方发生了严重的错误的。

这种记忆里错误的配方,可是对研制毒药的工作产生了致命的破坏作用。

想来,多福家的应该没有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汇报给风霸听,否则,以她如此严重的失职行为,风霸又怎会对她没有半点惩罚就放过了她?毕竟对于风霸来说,在小寨子里的新型毒药研制工作,可是当前的重中之重,关系着他的野心和大计的啊!

正是由于她的疏忽,由于她没有严密看管好自己和孩子们,才使得他们的研发工作毁于一旦,多福嫂肯定不会如实相告,只会隐瞒这一段不报,只将那三个被歌飞飞和孩子们杀死之事添油加醋禀报的。

多福嫂脸色一变,张口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更是没有丁点的底气。

歌飞飞这一下反击简直捏在了她的七寸上!

为了逃避风霸的责罚,更为了不让风霸对她失望乃至弃之不用,多福嫂和那四个人串通好说词,在风霸面前故意略去那一段不提,只说歌飞飞某天突然闲玩走到了小寨,她和瘦高个怕被她窥破了他们的身份,便要对歌飞飞一行三人下毒手。

结果,歌飞飞这个女人太狡诈,太阴险,居然被她逃了,逃就罢了,她让瘦高个去追杀他们,瘦高个和他的人却一去不回,等她找过去时,只看见三具尸首,却

不见了猎物的踪影。

风霸看了瘦高个三人的伤口和外伤,倒是相信了多福嫂的解释,对于瘦高个这三个手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一心关心的只是密室里新毒药何时能批量生产,所以多福嫂便毫发未伤地留了一条命。

如今歌飞飞仗着她和菊香不敢打死她,便利用这一点威胁并警告多福嫂,如果激怒了她,如果她们俩敢再对她下狠手,暗地里虐待她,她就会戳穿多福嫂的谎言。

这一招,确实很管用。

多福嫂虽然气愤难平,却也只能哑口无言,一旁的菊香见状,瞟了多福嫂一眼,知道她被歌飞飞唬住了,嘴角一撇,眼里闪过一抹轻蔑的光芒,随后走上前,假意要去扶人。

“浔王妃莫要生气,多福嫂她就是个粗人,没什么心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别看她有时候吼得凶,其实不过是纸老虎,她不敢真的虐待你的,况且,我也不会让她这样做的,是不是?”

顿了顿,她又道:“毕竟我是主子指定的照顾你的人呢,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就是我的错了。来,我扶你起来,你饿了吧?快去吃早饭,要不然该要凉了。”

歌飞飞身子一侧,避开菊香伸过来的胳膊,自己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面色凉凉地道:

“我能站起来,就不劳你‘好心’搀扶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们俩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需要一个人质该有的自觉和孤寂的囚/禁空间,谢谢。”

菊香收回胳膊,脸色倒还平静,正要说些客套话,多福嫂却顿了顿脚,不耐烦地道:

“菊香,走就走,还在这儿和她啰嗦个什么劲?她不过一个被囚的人质罢了,当真我们还要腆着脸给她说好话、将她当祖宗供起来不成?走走走,这儿又小又闷,我们出去透透气去!”

说罢,她拉起菊香的手,气鼓鼓地将她拖出了这间密室。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墙壁上簌簌掉落一层灰,歌飞飞忽然咧嘴一笑,忘记了身体上的痛,心情大好起来。

从刚才多福嫂的话中,她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这地底的密室应该并不大!菊香和多福嫂并未长期隐身在这底下,她们俩是随时可以回到地面上的。

这说明,风霸和红衣他们,根本就没有住在地下,这么说来,密室的地面上应该就是民宅了,而且这民宅应该不会太小,或许也不会太大,大抵也应该是个中等人家的面积和规模。

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外人尤其是南夜千浔等人的注意。

忍着身上的巨痛,她拖着腿缓缓地挪到桌边,抓起一个馒头,优雅地撕一小块馒头就一小口粥。

忽然,她将调羹往粥碗里一放,右手在桌面上轻磕,双眼亮晶晶地想道:莫非,风霸并未离开月隐城?他们这几人如今依旧躲在月隐城的某个地方?

越想,她越觉得她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比如,那天晚上她是子夜过后被扶下

楼的,大约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坐上马车,然后浩浩荡荡地一大队人马趁夜撤离了云府。

以当时的条件,风霸要么贿赂守城的士兵放他们出行,要么就是他本身在月隐城身份地位颇高,光靠刷脸就可以让守城的士兵主动打开城门。

当时她是这样想的,所以一直以来,以为她和风霸等人早已离开了月隐城,从未有过怀疑。

可现在仔细一回想,她上了马车没多久,便昏昏欲睡起来,最后还真的沉睡了过去,所以,他们是不是出了月隐城,还真的不能确定。

最最重要的是,她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置身在这间密室里了,而且感觉,她在这里睡了很久似的。

想来,她并没有在马车里呆多久。

如今将这些疑点联系起来看,风霸极有可能是虚晃一枪,趁夜将云府的人撤空,分批转移到了不同的地方,只有化整为零,才能不引人注意,也才能更好地转移追踪者的视线。

而风霸则带着她和几名亲信,藏身在了月隐城内的另一处普通的宅子里。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等南夜千浔追踪到云府,当他看到人去府空的一幕,又从地上的车痕、蹄迹追踪到城门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会得出一个错误的判断,认为风霸带着她逃出了月隐城,而后不知去向了。

不得不说,风霸还真是深谙逃跑与躲藏之道。

当然了,如果是自己的话,歌飞飞想,她也应该会采取这种办法吧?前提是,她要事先早做准备,未雨绸缪地早就在月隐城内置下了另一处普通宅子,并悄悄开挖了地下室。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她如今仍在月隐城内,那么她要如何逃出去呢?

歌飞飞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脑子里却在快速转动着,想着应对之策。

可是想了半天,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实在是她孤掌难鸣,身上的所有之物就连头上的钗饰之类都被风霸给拿走,密室的门也从外面上了锁,关得紧紧的,她要如何逃出去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菊香给她送午饭来了。

她看着菊香将一碗白米饭和两样青菜摆在桌上,忽然眼睛一亮,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这天的中饭和晚饭,她吃得特别快,等菊香进来收拾的时候,所有的饭菜都被她吃得精光,再扭头去看,吃撑了的人质正躺在**,双手摸着肚皮消食呢。

菊香瞥了歌飞飞那不雅的卧姿一眼,眼里露出一抹不屑和嫉恨,最后什么也没说,走了。

第二日的早饭,歌飞飞照常起床,照常洗漱吃早饭,只是提了一个要求,要见风霸。

风霸倒是没来,来的是红衣。

红衣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跟前,有些倨傲地说道:

“浔王妃,主子太忙没空见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