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你!”

多福嫂被歌飞飞一挤兑一嘲讽,脸色刹那间垮了下来,扬起胳膊就向她一巴掌扇了过去。

歌飞飞没显出半分害怕来,倒是一旁的菊香一把拦下了她的刀掌,嘴里娇滴滴地道:

“多福嫂子,这个人可狡诈了,你不要上当被她激怒了哟,这红衣还未走远,霸主还在,万一你这一巴掌扇下去将事情闹大,又要如何向他们交待呀?你先息怒,息怒,走,我陪你出去喝喝茶聊聊天去。”

多福嫂虽然觉得菊香的话有道理,可心里那口气着实难平,半推半就地被菊香往外推着走,她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

“你给我记着,当你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者主子的霸业达成的那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认识老娘的!”

“哦,请便,那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的,咱们说好了,你可不许死在我前头哦。”

歌飞飞笑盈盈地挥挥手,挑起半边眉毛,目送菊香挽着多福嫂走出这间密室。

等门一阖上,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思索着刚才多福嫂话里的意思。

风霸的霸业达成之日?这么说来,风霸确实是有着不小的野心,难道他想趁着天下局势复杂之际浑水摸鱼,实现他某种不可告人之目的?

或者,换个角度来说,如今边关三镇风起云涌,三国之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与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涌动,莫非这一切都与风霸有关?是他在搅乱天下局势?

歌飞飞不知道这两种可能性,哪一种会更大一些,但,至少风霸这个人是南夜千浔和南夜国的心腹大患,这件事是无庸置疑了的。

还有,这个菊香,为什么总让自己有种感觉,觉得自己以前曾与她有过过节呢?为什么她的眸子后面,总是有着隐隐约约的叫“仇恨”的复杂情绪在呢?

她想了一会,想不通为什么,索性懒得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起来,歌飞飞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又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心跳跳得有些快之外,其它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她的心便放下来了,走到门边,拉了拉门,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看来,风霸对她的看管还是相当的严厉,只不过是表面上解了她的穴道,她的活动空间也就只能仅限于这间密室而已。

这可不是桩值得庆幸的事情,她得想办法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否则她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被动地等待南夜千浔来救了。

可是,她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而菊香却煽动着多福嫂给她苦头吃了。

一连几天,歌飞飞都过得很平静、很自在,多福嫂她们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甚至连在她的面前都没有出现过。

只有菊香,做为红衣指定的前来“照顾”她的人,每天早上准时端着一盆冷水和两样简陋的早餐出现在密室内,除此之外,三餐按时送。

歌飞飞有什么

额外的要求,她能办到的,或者她能做主答应的,她也二话不说,给她处理了。

一开始,歌飞飞还心存戒备,时间一长,见菊香果真尽职地做着她份内之事,并无出格的举动,更没有特别针对自己,她提起的戒心,便也在不知不觉中松懈了。

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她这几个月来,遇到的事情太多,背叛、绑架、死亡、利用……等等,她经历了太多,所以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段平静的日子,放松了警惕,便也能理解了。

歌飞飞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怀疑菊香对自己有着刻骨的仇恨,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人家照顾了她这么久,也没见她怎么样嘛。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便开始与菊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偶尔谈论两句,或者试探性地问一问,看看能不能套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菊香的口风倒是蛮紧,对所有与风霸有关,与组织有关的事情,她是一问三不知,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歌飞飞倒也不气馁,她相信,只要她坚持,总有一天会从他们的嘴里探听到有用的东西的。

这天早上,菊香照例准时端着一盆冷水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很久久不见的多福嫂。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将水盆放在地上,示意歌飞飞起床洗漱,一个将手中端着的一碗粥和两个馒头放在桌上,然后在屋内那张唯一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歌飞飞朝菊香礼貌地笑了笑,打了声招呼,便要蹲下身去洗脸。

多福嫂却在这个时候与菊香聊起了天来:

“诶,菊香,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不过一个人质而已,还害死了主子手下那么多人,最最关键的是,破坏了主子完成大业的大好机会,简直是死都不足惜!”

菊香在床沿坐下,伸出双手欣赏着手指上新涂的丹蔻,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又怎样?主子不是说要对她好好款待么?人家现在是主子最为看重的‘尊贵’的客人,这浔王妃的身份可不是白瞎的!我劝嫂子你呀,还是不要动那些歪心思的好,否则,万一弄出什么差池出来,主子和红衣姐姐回来,我看你如何交待!”

“不就是红衣说不能动手打人,留下明显伤痕,不能重伤、致残么?”

多福嫂是练武出身,她悄无声息地站起来,抬脚猛地向背对着她正蹲在地上洗脸的歌飞飞踹去,嘴里恶狠狠地道:

“贱人!去死吧你!”

她多的是招数可以打人而不留下外伤,至于看不出来的内伤,哼哼,她这一脚踹下去,管保她脏俯移位!

虽然不会死,但在这潮湿的地下,足以让某个害人精疼得死去活来!

歌飞飞早在多福嫂进来的时候,就心生了警惕,毕竟好些天没看见她了,这突然她跟着进来,又说了那么一句话,她便暗暗留意上了。

所以,等多福嫂的那一脚踢来之时,听到背后风声的她立即端起一盆冷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后泼去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反击方法。

多福嫂有功夫,武功还相当不弱,歌飞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个狭窄的密室内,逃是逃不开的,所以,在自己吃苦头之时,她也不能让害人者好过。

果然,这一盆头迎面全泼到了多福嫂的身上,将她上半身浇了个湿透,让她的眼睛一时间被洗脸水遮住,有那么一眨眼的工夫,无法视物。

也因着这一秒的短暂时间的视盲,她踹向歌飞飞的脚便失了准头,稍稍踢偏了些。

虽然踢偏了,但这一脚仍然踢在了歌飞飞的侧腰上,而且力道之大,一下子将她踹飞出去。

只听得“呯”的一声,她的人不受控制地飞起,撞向了一侧的墙壁。

要不是多福嫂的这一脚踢歪了点,力道被卸了一半,歌飞飞不撞成半死也会撞成严重的内伤,最起码肋骨断两根也是极有可能的。

一时间,她眼冒金星,全身骨髓都像被巨石碾过一般,疼得她呲牙咧嘴,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逸出一声沉闷而痛苦的轻哼,躺在墙角的地上,半天起不来。

菊香坐在**没动,只是朝多福嫂子假意责怪道:

“你看看你,嫂子你这一脚踢是也忒狠了些!这万一要是把浔王妃踢成重伤可咋办?这事我可不敢替你隐瞒,霸主会埋怨我们的。”

她没说风霸会惩罚她们,只是用一个“埋怨”轻描淡写地淡化了她们俩的错误,实际上是说给歌飞飞听,即便她告状到风霸那里,对她们俩也造不成多大的损失和伤害。

多福嫂双手叉着腰,单脚金鸡站立,刚才用来踹歌飞飞的那只脚在空中四下里转着,活动着脚踝,表情恶毒地“呸”了一声:

“你放心,我掌握着力道呢,这一脚踢不死她,身上也不会有明显的外伤,我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谁叫她一天到晚一副我们欠了她的鬼模样,我早就看不惯她了。再说……”

多福嫂收回转着脚踝的那只脚,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

“……刚才要不是她心存怨念,在老娘面前恶毒地诅咒主子,诅咒我们这些手下和主子都不得好死,我也不会一时气怒攻心踹她的,哼哼,敢对主子不敬,简直就是找死!主子心慈仁善,对她以礼相待,我们这些手下,可不能任由一个外人来非议主子半句不是的,这一脚就当是给她的一个教训吧。”

歌飞飞此时已回过神来,意识回归,让她听清了多福嫂的这段造谣污蔑之词。

她的心里不由冷哼:怪不得多福家的敢背地里踹她,原来她早就连理由都找好了,不过是欲加之罪而已。

多福家的这是摆明了告诉她,她这个哑八吃黄莲,是吃定了!哪怕她告到风霸那儿去,她多福嫂也不过是因为看不惯人质出言侮辱咒骂她最尊敬崇拜的主子,而理所当然地给予人质的惩戒。

看来,今日这个亏,自己是吃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