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回身叫了两个年青的宫人进来收拾残席,问道:“这些酒菜是谁送来的?”两个宫人摇头说不知道,松涛挥了挥手,让两人走出后,自己起身把门关好,打开食盒,拿出一壶好茶,为万兴舟倒了一杯,看万兴舟看着自己不住冷笑,张了张口,没等说话,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兴舟,不论你是怎么来的,我们总归是又见面了,也了了我的一番心愿。”

万兴舟骂道:“好小子!我接到你的信,以为和龙呤宫之间的事算是有个了结,倒还真想有机会一起叙叙旧,喝一喝你的茶,但要说是在这种地方,老子又做回囚犯来了,做梦吧你!”一伸手把茶杯扫落桌下。想到自己几次三番的轮为囚徒,暗道:“难道真是有华盖运,还是命当如此?”

松涛并不动怒,拾起茶杯,又从食盒中拿出一个来倒上茶水,道:“我原以为也是这样,只是有些事家主他自有打算,我身为宫中一员,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我会尽力在宫主面前为你说话,这几天先在这里住下,宫主既在没伤了你,我想对你的气也早就消了,只是宫中有的人对你还是很有成见,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说着伸手在万兴舟手腕上一搭,万兴舟立要反击,但看他手势柔和,想到此时也不宜暴露功力未失,便坐着不动。

松涛为万兴舟搭着脉,笑道:“和思倩生活了一段时间,还是学了她几分本事,看你脉象平稳,看来刚才的酒菜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今后还是不要吃别人送来的东西,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吃用的东西总不至有缺。”

万兴舟看松涛的样子倒是毫不知情,又听他出言真诚,倒有些不好意思,道:“思倩怎么样?我看她文文静静的,跟你倒是很般配,说起来这也算是唯一对得起你的一件事了,哈哈。”

松涛脸上泛红,道:“谢谢你的关心,她一切都好,在宫内又极受家主看重,明天我和她一起去和家主说说,如果顺利的话,过两天你就可以出宫了,现在外面风平浪静,小佳只对别人说你外出办事,万向集团也运作正常。”

万兴舟想到刚才被宫主抓住时的情形,已恍然明白,那韩小佳必然是龙呤宫的人,这些人倒底在打什么主意,如果只是寻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又要带到这里来关起?正沉思间,听松涛说道:“喝茶喝茶。”忽然以极低的声音道:“如果宫主不放你出宫,我拼了xing命,也要放你出去。”再紧接以大的声音道:“过了这两年幸福的ri子,我真的很知足了,兴舟,我和思倩常常觉得人生匆匆匆忙忙的活一世,有时竟不比幸福快乐的活一天来得痛快,羽青在外面很安全,你也不用挂心,我已着人暗中保护,如果敢有人打什么坏主意,我可不会答应。”

万兴舟一怔,没想到松涛竟会如此,看松涛站起身来收拾食盒,不禁问道:“才坐了这么几分钟,你就要走了?”

松涛道:“这里毕竟是家主安排清修的地方,时间长了,也就违背了家主的本意,我等到晚上再来。家主他曾说过:大善莫过于知错而改之,对于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我很是敬佩,作为一个一直龟缩于宫主的人来说,我时时惭愧,但宫中自有宫主的规矩,呼,”呼了一口气,拎起食盒道:“你要多保重了。”万兴舟看着松涛走出门去,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这一刻制住松涛,然后以易容术换上他的衣物杀出宫去,凭借着水分子化为屏障,自信也不会让人发觉,但如果松涛对自己是真心救助,那自己也真不是东西了,想到这里,又想到从宫主带自己进来一路的感知,这里真是大得异乎寻常,不要说打杀出去,就算真的放自己走,恐怕连出去的方向也找不准。忽觉自己对这个借口十分满意,也就不再去想利用松涛对与不对,专心去分析龙呤宫、万向集团、韩小佳和青华帮之间的联系了。

松涛走出万兴舟所处的鸿燕悔室,四下无声,空荡荡的凤尾厅内,碧玉雕龙,金砖银柱,收拾得一尘不染,自从龙呤宫扩大搬迁之后,宫殿建得更是瑰丽壮观,每一处装饰与书法字画的陈列,无不匠心独具,可是宫人与宫人之间,似乎隔得更远了,与之相比起来,还是思倩那间显得有些杂乱的药室要热闹些。松涛并末运用轻身功夫,脚步在暖玉上发出嚓嚓轻响,一个白衣宫人滑行而过,松涛赶上几步,叫道:“重帏慢行!”那白衣宫人缓下身形,转身看到是松涛,笑道:“松涛,两天不见,看来越发年青俊秀了。”

松涛道:“取笑了,这几天重帏兄可曾见到家主?”

那个叫杨重帏的道:“没有,现在晨议已停止举行,我们这些护法要想见我主一面,当真是难上加难,青华帮一直也没有消息,宫内宫外的小事,四等弟子就足以打理了,哎,倒是听说杨成出去了一趟,你在宫里交游广阔,消息最是灵通,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松涛将万兴舟被擒入宫的事大至说了一下,道:“我有时真不明白我主是怎么样的,咱们都没有多少年好活了,既然找不到青华帮,不如潜心修养,把下一代弟子培养起来,又何必去外面寻事,如果zhèng fu......”

杨重帏急道:“这等话你也敢说!停!停!圣心难测啊,家主他老人家说什么,咱们照着办就是了,只是青华帮一ri不除,我们也是一ri不能安心,或者这么弄,又会有些消息了也说不定。”说话间,一个清丽绝俗的身影一闪而过,立时和松涛跪下,口中高呼:“家母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