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同情VS很可爱

年末总是人心惶惶,又赶上一个接一个的节日,中西混杂,生熟不忌,也就到了无误沙龙怎一个忙字了得的时候。尤其是冉娜的离职,令江百果嘴上不说,却实打实地焦头烂额。

自从张什吻了冉娜,冉娜照江百果说的,放了三天的假。

但她没有像江百果说的暴饮暴食,或是嚎啕大哭,不过是悲喜交加罢了。

人们总爱把“做最坏的打算,和最大的努力”挂在嘴边,但真能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不过,冉娜算一个。她想过这辈子她和张什是没戏了,也想过假如她能做张什的女人,哪怕就一天,她也死而无憾,那么,在张什给了她热烈到无与伦比的吻之后,却没人来要她的命,对她而言,这比她“最坏的打算”好太多太多了。

可三天后,冉娜一走进无误沙龙,却赶上张什向江百果提出辞职。

冉娜连眼都不带眨的,便言之凿凿:“这么巧,我也另谋高就了呢。”

张什都不带看冉娜一眼的,脱口而出:“你走?那我不走了。”而与其说他是不看冉娜,还不如说他是不敢看。

明眼人江百果心中有数,冉娜这是为了张什连饭碗都不要了。但男女之事,在不违法乱纪的前提下,你情我愿就是最大,谁也管不着,那么她也唯有点点头,随他们便了。更何况,相较于张什为了孟浣溪连脸都不要了,冉娜还不算无可救药。

后来,冉娜以客人的身份,点了这阵子因魂不守舍,失误连连,而人气大跌的Bernie老师,也就是张什,给她剪最后一次头发。而这分明也是张什第一次给冉娜剪头发,以往,她也拜托过他,可都被他拒绝了。

张什握着冉娜的发梢:“剪到哪?”

“这儿。”冉娜笑盈盈地,用手比到了耳垂。

女人也真是奇怪,总爱拿头发做文章,高兴了管那叫绕指柔,和它们同生共死,不高兴了,就管那叫三千烦恼丝,一刀两断。江百果不例外,冉娜不例外,谁也不例外。

张什顿了顿,却也没二话,全神贯注地给冉娜旧貌换新颜,从正面看,有如一位坚韧不拔的新时代女性,从侧面看,是国际范儿的流线型。无奈,他连她的侧面都不

敢直视,更不要说正面了,充其量也就看了看她后脖颈子上的三层白肉,令人心酸。

所以说,对不起别人的人,恐怕才是假以时日的受害者,挥之不去,饱受折磨,偏偏又不值得被同情。

就这样,那一晚,江百果看电视看到一半,没头没脑地扔给了池仁一句:“怎么办?我开始同情你了。”

而当时,池仁在为江百果按摩小腿。他坐在沙发的一端,她平躺着,枕在另一端,小腿搁在他的腿上。

池仁第一次摸到江百果的小腿,是在同居不久后的一次情不自禁中,虽说,他早就屡屡目睹过她的青筋,但摸上去的钢铁般的肿胀,却是另一码事。说真的,他吓了一跳。随即,江百果喊了停,推开了他。他知道,她不是因为这个才喊的停,却也知道,她将他的吓了一跳,尽收眼底。

当然,她眼底的尴尬,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转天,池仁买了一摞按摩和经络相关的书籍,端坐在沙发上,请江百果试试他现学现卖的手艺。

见他一本正经,江百果别无他选,否则,反倒是她满脑子的不正经了。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心疼是一种习惯,被心疼是一种瘾,谁都戒不掉。

电视中播报着财经新闻。早在无误沙龙的一周年店庆,在休息室里,江百果见池仁对着这个频道目不转睛,如今便每每默不作声地锁定了它。池仁好笑,要知道,他要知道的讯息,从未,也绝不会在财经新闻中有迹可循,可他并不打算告诉江百果,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她对他的陪伴。

“当我是从小被卖进府里的丫鬟了?”池仁自然不知道江百果这没头没脑的同情,指的是什么,还当她说的是他伺候她一事。

江百果呵呵笑着,主动换了条腿,交到池仁手里:“将来……给你找个好人家就是了。”

池仁扫了江百果一眼:“你未必舍得吧?”

这时,江百果灵光乍闪,几乎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池仁,让我看看你的脚。”

池仁为之一振。

在他出发去往西雅图的前一夜,他以为他和江百果共度的良宵,将是他和她的句号,便有今天,没明天似的,对她掏心掏肺,甚

至连自己的弱点也讲与她听,却不料,亲手埋下的祸根,迟早自食恶果。“不要!”他小家子气地大喝一声。

可江百果玩心大发,整个人扑上去:“由不得你不要!”

池仁没料到江百果会有这一手,像是她任性的,孩子气的,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十五年前无幸得见,在过去的每一天也无从想象,却在今天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乎,他一个感慨万千,就被她不管不顾地放倒在了沙发上。

江百果背对着池仁,骑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分明赤着脚,而她乍一看,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便要趴上去,细细端详。

池仁快要疯掉了,偏偏一时间泄了力,连坐都坐不起来。情急之下,他两手一伸,拽住江百果的一双脚踝,用力一拉,令她整个人和他反方向地,平趴在了他的身上。而她因为全力以赴,连脚趾头都绷着劲,池仁看在眼里,忍俊不禁。

而他笑她的结果,无疑是他的秘密也被她看在眼里,伴随她一声恍然大悟的“哇哦”,他认命地放弃了抵抗。

池仁右脚的第四根脚趾,有些微的畸形,有小半边被压在第三根脚趾下。可虽说这不值一提,三十一年来,他始终耿耿于怀。

江百果八爪鱼似的,在池仁的身上调了个头:“很可爱啊。”

池仁头痛欲裂:“同情和很可爱,这并称男人的两大耻辱。江百果,你双管齐下,算你狠。”

一时间,江百果忘了曲振文,忘了张什和冉娜,甚至忘了新来的前台有多么呆头呆脑,她乐不可支:“不瞒你说,我还有更狠的。”

“放马过来吧。”池仁破罐破摔。

江百果埋首在池仁的胸口:“我今天就睡这儿了。”

池仁失笑,胸腔即便被江百果大力镇压着,仍隐隐震颤。说真的,这还是头一回,他和江百果有着肌肤之亲,她甚至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他却坐怀不乱。大抵是因为今天的她俨然是个孩子,享受着他的伺候,还讨人厌地开他的玩笑,甚至耍无赖地赖在他身上,压得他半死不活,而她在少年老成后,还能返老还童,他心足矣。

就是这么个一目了然的道理,他在失手害她少年老成后,还能宠她到返老还童,他心足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