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九十九次独当一面VS一次要你帮

张什一肚子的邪火,一点就着,大臂一抡,甩开江百果的手,红眉毛绿眼睛:“这刚哪到哪就过了啊?噢,你们妇女同志一个个没心没肝的,无恶不作,你们不过?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开个玩笑就天打雷劈?凭他妈什么啊?”

赵大允一看事情因他而起,有些坐不住。但池仁一个眼色将他压住,他坐不住也得坐,袖手旁观。

至于池仁,他此举也算是“经验”之举。

或者算是阶段性的小结,他和江百果这恋爱谈得,分明是累着累着,就豁然开朗地轻松。例如,他放了她鸽子,他在小题大做后,发现那根本不值一提。又例如,那黑白条纹的沙发床是她破费买回来的,而这钱该不该由他出,他在钻了牛角尖后,发现那也根本无关紧要。又例如,三番五次地,包括今天,她说他不必专程做她的司机,他在坚持了几次后,也就乐得轻松了。

而这一刻,亦是如此。

既然她要出头,他乐得看她惩恶扬善。

由她去吧。

而江百果自然不负他望,照着张什的后脑勺就是一掌:“你这叫开玩笑吗?你这叫混蛋。”

顿时,闪得像抽了风的激光灯打在张什和江百果的脸上,二人凶神恶煞,不分伯仲。“人家都没说话,果子,你算哪根葱?”张什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

时至今日,他就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孟浣溪,他分明是对得起江百果的。先不说她的饭碗是他给她的,也不说当她的理智令她孤立无援时,每每还有他给她作伴,哪怕也不说她的江山是他帮她打下来的,就说在孟浣溪和她中间,他分明选择了她……所代表的对与错中的对,正与邪中的正。

可她这算什么?白眼儿狼吗?

可她还振振有词:“他是池仁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张什一肚子的邪火,是不发不行了,“我就不是你朋友了?老子他妈一无所有!”

而冉娜找准了时机,不早不晚,挺身而出:“张什,

你还有我!”

张什饥寒交迫,心力交瘁,说的每一句话,早就不走脑子了,做的每一件事,也早就不走心了。他像是被冉娜带进了沟里,却更像是化被动为主动,反正他仰天长啸:“对,老子有她!”反正,他一转身,就将冉娜欺在了沙发上,嘴对嘴地吻住了她。

说来,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冉娜对他的一颗红心?

男人和女人的坏,说白了还不都坏在同一个字上——装。

江百果一怔,视野之内,除了张什猛虎扑食的后脑勺,就剩下冉娜撑在身体两侧,将沙发挠得咔咔作响的一双肉拳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这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牵线搭桥”,更是江百果始料未及的。

江百果抄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她知道,这不是一道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题。她知道,从今以后一无所有的人除了张什,又多了个冉娜。因为她知道,当一个人想要苹果,你给他多少的梨子也是白搭。

因为他根本不想要。

可这明摆着的道理,又多少人都知道,装不知道罢了。

江百果跨过池仁的二郎腿,坐到了赵大允的身边:“对不住了。”

赵大允诚惶诚恐:“江小姐客气了,这真不算什么。”

池仁看了赵大允一眼,知道赵大允没在客气,就凭张什的不入流,能伤了他才怪。至于能伤了他的,唐茹或许算一个。而池仁在给了赵大允唐茹的地址后,就没再过问过他一句,因为不管那地址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他能帮他的,也就到这儿了。

接着,池仁又看了江百果一眼。

她将头仰在靠背上,望着天花板,像是不打算回到他身边了。

他当她一时糊涂,长腿一伸,踢了踢她的鞋子,却不料,她先是不为所动,到了第三次,她一触即发地抬了腿,狠狠跺了他一脚。那么,这就不是一时糊涂的问题了。

池仁当即坐到了江百果对面的茶几上,双膝打开,夹住了她并拢的双膝:“我惹到你了?”

赵大允识相,一边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难舍难分的张什和冉娜,一边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池仁和江百果,令他不得不转战中间的沙发。而隔着墨镜,谁也不知道他两眼一闭,又有多庸人自扰。

江百果上半身倾向池仁,咄咄逼人:“老张失心疯,你不帮我?”

可不巧,池仁的白色衬衫被灯光映作清冷的蓝,衬得人夸张的邪气。而陌生使人新鲜,新鲜使人刺激,江百果心跳加速,觉得躁动,觉得混沌,觉得秋雨后的泥泞是下坡路的路径。

与此同时,池仁却学到了新的一课。

恋爱这东西,到底还是累人。她在一百次中有九十九次独当一面,仅有一次要你帮,要你陪,要你丧失主权,可这仅有的一次不亚于一马平川上的一颗地雷,让你每走一步,都冒着生命危险,又哪来的那九十九次的四平八稳。

可他认了。

池仁笑得心甘情愿:“我错了。”

就这样,江百果虎头蛇尾,两条小臂垫着脸孔,伏在了池仁的膝盖上,不过三五秒,雨过天晴。

这时,张什扔下冉娜,说走就走。

江百果追了他两步:“娜娜有什么不好!”

可就这连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的几个字,江百果说到最后,有气无力。曾几何时,她当真以好坏论英雄。可又曾几何时,她知道了苹果和梨子的不同,根本不在好坏。

张什一走了之,江百果飞快地回到冉娜身边:“娜娜,他没把你当笑话,他把你当餐巾纸了,擦了嘴完事,还不如笑话。所以,你死心吧,回家该哭哭,该吃吃,我放你三天假,薪水照发,不过就一点,千万别找他。”

另一厢,池仁对赵大允就四个字:“送她回家。”

赵大允领命,带走了一言不发的冉娜。

江百果受够了声嘶力竭,一扭脸,抱住池仁的脖子,在他耳畔窃窃私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众乐乐。”

“我们回家。”池仁站直身。

可江百果却将他拉向了舞池:“不,我们去跳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