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纯正的绿色食品,营养又健康,含有丰富的水分,纤维素,维他命,叶绿素。”秦川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当年蛇颈龙便是吃这东西,才能长得又高又壮。长颈鹿也是如此。”一番心理暗示,自我催眠之后,秦川终于下定决心,抓起一把鲜嫩的绿叶恶狠狠的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了几下,然后一口吞下。“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难吃。”秦川带着一丝自嘲的微笑,发扬阿Q精神,自我安慰道,紧接着又摘了一把绿叶朝口中送去。

“哼”,一声突如其来的冷笑惊得秦川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定睛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头号晦星”无情。“你把食物都给了别人,自己却沦落到了吃树叶的境地。”无情冷笑道,“身为乐土最高领袖,却带头违反临时食物分配条例,这是何道理?”

临时食物分配条例是前天晚上,乐土幸存者们刚刚通过的一项临时法规。由于食物紧缺,每天捕获的食物远远低于众人所需的,婠婠便提议废除食物平均分配制度,采取按劳分配。其理由也很充分,一来提高大家捕获食物的积极性,二来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与其大家都饿死,不如只饿死一部分,没有渔猎能力的伤病号饿死了,其他人照样能活下去,但如果拥有渔猎能力的人饿死了,剩下的伤病号却未必能生存。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同意,甚至连不少伤病号也投了赞同票,结果很快通过了。

秦川对这个条例非常的恼火,在他看来,纯粹是婠婠自私自利的表现。以渔猎能力而言,目前乐土排第一的自然是水中可以呼吸的秦川本人了,基本上乐土一半的食物都是由秦川所提供的,其次便是水性好得出奇的无情,婠婠本人排在第三位。尽管秦川颇为反感,但这个条例毕竟是绝大多数人赞同的,秦川也不想以独裁的手段来破坏民主的果实,即使这个果实本身很有问题。于是秦川所能做的便是顺着这个大方向,尽量在实施细节上为伤病人员争取利益。最终,条例变成当自己获得的食物低于一定指标时,不用上交;若高于一定指标时,必须将超出指标部分上交七成援助他人。原本秦川是想定为全数上交,可是婠婠坚持最多上交五成,最终大伙一讨论,定为了七成。

最终确定下来之后,秦川觉得颇为窝囊,自己一手建立的乐土,一手规定下的民主制度,竟然帮助起婠婠,赢了自己一局。如果,婠婠提出来的是正确英明,大公无私的提案也就罢了,自己输了,必然也会不怒反喜,为乐土的成长,不再过分依赖自己而高兴,可是偏偏婠婠提出的议案自私十足,难道那些人全是瞎子,看不出来?恼怒之下,秦川便将应该自己留下的部分也全部混在援助项目之中了,尽数分给了伤病号,自己却一点也不剩。以秦川的身份,他要暗中操纵,别人自然也发现不了,连石青璇也被他瞒过去了。似乎为了和婠婠赌气,秦川空着肚子,饿了一天半,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不同于常人,消化吸收系统强得惊人,于是便打起无人问津的树叶主意。不料首次享受纯天然绿色食品,便被人发现了,而且还是性格最怪异的无情。

“树叶可是好东西,传说中的麒麟,也是吃这玩意的。”秦川尴尬的笑了笑,朝无情解释道。在秦川眼中看来,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麒麟,其原身其实便是长颈鹿而已。

“哼,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很高尚吗?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人了不起吗?”无情的情绪显得颇为激动,语气也显得极为愤慨。秦川心中大奇:这家伙今天究竟是吃错了药,还是有病?怎么好象有些情绪失控了?

秦川还是笑道:“我既不伟大,也不高尚,同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唯一庆幸的是,我的脑子还算清醒,还没有达到自命不凡,自我陶醉的地步。”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人最是可恨,貌似谦让,其实根本目中无人!”无情越说越愤怒,甚至连眼睛之中也隐隐有了泪光,“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根本看不起他人的臭男人!哼!好高尚,好了不起啊!”

秦川被她这莫名其妙的火山爆发给惊呆了,愕然了半天,这才恍然:看来这家伙多半是想起了她的前男友。她的男朋友估计是个自命不凡的角色,或许嫌弃她性格太怪异,才将她甩了。莫非她的男朋友也有吃树叶的癖好,所以她这才将压抑多时的怨气给发到我头上来了。真是莫名其妙,竟然代替她男友挨了一顿骂。

秦川正思索之间,无情已经发泄完了,转身离去。秦川也下了树,正要离去,忽然一物飞了过来,秦川顺手接过,却是一大块烤熟了的鱿鱼。秦川一怔,随即暗笑道:“这个无情,虽然性格怪异,但却也是铁嘴豆腐心。”张口一咬,或许是饿得太久了,又或许是这鱿鱼当真烤得极为出色,秦川觉得鲜嫩香脆,美味无比。

“夫君,婠婠让你今晚无论无何也要去她那里一趟,她要向夫君请罪。”秦川刚一进门,石青璇便笑着告知道。

“哦”,秦川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又问道,“青璇,这床睡得惯吗?要不要我重做一张?”

“夫君,不用麻烦了。我想这张床已经是目前乐土最舒适的一张了。”石青璇微笑道。

在这个新的家中,除了一张木床和两张凳子之外,可谓是家徒四壁。然而乐土其他人的临时住所之中,连凳子也没有,只有床而已。这段时期,算得上乐土有史以来最为艰苦的一段日子。众人刚来乐土之时,至少还有一些破烂家当和渔猎工具,可是如今,连弓箭渔网也没有了,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而且这些时日的主要任务并非修建房屋,制造工具,却是焚烧掩埋尸体,避免瘟疫流行。

陪伴石青璇到夜晚,等青璇安然睡下之后,秦川方才离开,前往婠婠住处。冷战两天,见秦川终于来了,婠婠神色大喜,等秦川一进门,便跪了下来,双手托着一个大木盘,娇声道:“贱妾婠婠诚心向夫君大人请罪。”

秦川大感惊异,朝木盘上一看,却见里面放着一根鞭子,一条白绫还有一个形状古怪的兵器正是阴癸派神兵利器天魔斩。秦川愕然问道:“你这是何用意?”

婠婠可怜兮兮的说道:“自然是诚心向夫君请罪,婠婠任凭夫君大人处置。若用鞭子抽打婠婠,夫君仍然不能消气,大可用这条白绫赐死婠婠。若仍旧无法平息夫君的怒火,便请夫君大人用这把兵器将婠婠斩成肉酱来泄愤好了。”

秦川将木盘朝旁边一掀,冷哼道:“哼,明明知道我不会如此,却在这里故做姿态,演戏给谁看啊?你还真是很有诚意啊!哼。”

婠婠甜甜一笑,娇声道:“既然夫君对这三种请罪方式都不满意,婠婠惟有一死方能平息夫君大人的怒火。不如就将这张床当作刑场,用夫君的那根凶器来了解婠婠的性命好了。”说完轻轻脱去外衣,里面却是什么也没穿,将无限美好的上半身**在空气之中,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柔声道:“犯妇婠婠,恳请夫君大人验明正身,即刻行刑。”

秦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婠婠费尽心思,其实却是搞出一个新鲜的夫妻闺房游戏,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请罪吧。秦川毫不客气的退去婠婠的下裳,将女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详细彻底又反复多次的检查了数遍,确认了正是婠婠本人之后,便也除去衣物,使用凶器开始给女犯行刑。足足行刑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将婠婠弄死了一次。两人赤条条的抱在一起,男上女下,将婠婠紧紧压在刑场之上,动弹不得。回味了半晌,秦川方才开口:“婠婠,这些日子里来,你可是异常活跃啊!”

死而复生的婠婠又是一脸柔情,用极为真诚的声音答道:“见夫君大人为乐土日夜操劳,呕心沥血,贱妾于心何忍?婠婠虽才能有限,但能为夫君分忧一分便是一分,又岂能袖手旁观?”

秦川用手指夹住婠婠左边的那颗红樱桃重重一捏,哼道:“分忧?哼!我看是野心膨胀上了天吧!”

婠婠夸张的痛呼了一声,充满委屈的叹息道:“唉,真是好心没有好报!既然夫君见疑,婠婠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费力气。自古以来都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只是此时婠婠还有些许利用价值,夫君大可不必心急。等待日后,婠婠失去了利用价值,又或是功高震主之时,夫君再随便找个罪名将婠婠处死也不迟。但请夫君念在夫妻一场,给婠婠一个体面的死法。最好夫君大人能亲手处死婠婠,不要让婠婠命丧宵小之辈手中。”说到最后,竟然眼圈一红,一副凄然欲绝的样子。

秦川翻身坐起,将婠婠的娇躯搁在腿上,伸手重重在婠婠丰满股翘的香臀上连拍了十下,道:“若你夫君当真是这种心狠手辣,阴险卑鄙的货色,你又岂敢如此嚣张放肆?小骗人精,整天没有一句真话,就知道演戏骗人!实在该打!可恨!”

婠婠**的呻吟了几声,又很委屈的辩解道:“人家句句都是真心话,哪里骗人了!婠婠真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夫君看,以消除夫君对婠婠的偏见。嗯,夫君,既然你不相信婠婠,就请拿起那把天魔斩,将婠婠的心挖出来,一看便知。”

见婠婠又要死要活的连连赌咒,虽明知道她没有一句真话,秦川也是无可奈何。以前,秦川血洗洛阳法场,一日攻破淮安,顶着一个丧心病狂,残忍嗜杀的名声,婠婠多少对秦川还有一些敬畏,可是随着相处日久,对秦川的品性日益了解,尤其是经历海啸之后,婠婠已经吃准了秦川的善良个性,便开始日渐活跃,慢慢将收敛多时的野心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来。而秦川也清楚的感觉到婠婠野心勃勃,并且一天比一天难对付。若是外人也就罢了,真要把秦川惹火了,秦川也不会手下留情。可是偏偏婠婠是秦川的妻子,而且正所谓日久生情,尽管接纳婠婠之初始是出于无奈,但经历了这些日子,秦川也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将来若真的走上了势不两立的道路,以秦川的个性,又岂能对爱过的女人下重手?因此,婠婠已经成了最让秦川头痛的一块心病。婠婠虽然没有秦川的一半本事,但阴险狡诈,心狠手辣,野心极大,倘若某天秦川去见马克思了,试问乐土又有谁能制约她这个领袖未亡人?

秦川思索良久,重重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温柔的抚摩着婠婠光滑柔嫩的背腰臀一线,语气真挚的说道:“婠婠,我很了解你的品性,正如你也摸清了我的品性一般。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实在用不着处处耍心眼,大可坦诚相见。”

婠婠无限风情的横了秦川一眼,轻笑道:“人家已经**,一丝不挂了,难道还不够坦诚相见吗?”

秦川苦笑道:“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却插浑打科起来。唉,婠婠,你真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如果有一天,我要放弃一切,归隐山林,不知你是否会与我在一起?”

婠婠立即信誓旦旦的表态,别说归隐山林,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永远和秦川在一起,绝不分离,若违此誓,天打雷霹,不得好死。秦川又是一阵干笑,想起数月前,某次与石青璇讨论自然气候问题。秦川当时便说其实打雷霹死的人未必就是坏人,纯粹是躲在树下又或运气太差罢了。接着又顺口谈到誓言问题上去了,说发誓根本就是一种迷信,所谓天打雷霹,不得好死之流,是绝对不会兑现的。为了证明,秦川当即连发了十几个毒誓,表示自己要一辈子当哑巴,绝不开口说话,不过转眼便破除誓言,却也不见佛祖、老天爷之流的东西来惩罚秦川。婠婠当时也在身边,见誓言的确没什么威力,便也尝试着发了几个誓,随即破誓,果然毫无动静。此后,婠婠越发喜欢信誓旦旦了。

两人又开始夫妻之间的义务活动,一边热烈运动,婠婠一边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将廉价的誓言赌咒大把大把的送出,以表示自己压根毫无野心,纯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以图安秦川的心。运动完毕之后,秦川还是对婠婠颇有戒心,又问道:“婠婠,我知道你素有大志。如果你能当上一统天下的女皇帝,前提条件却是要与我恩断义绝,在皇位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如何选择?”

婠婠心道:“自然是选皇位,不过却万万不能如实相告。既然你问起,当然要回答选你了。”婠婠也知道回答得太快,未免显得不够诚心,于是故意思索斟酌良久,方才答道:“若是一年之前,婠婠必定会毫不犹豫的选皇位;可是如今,婠婠已经离不开夫君的恩宠了。若没有夫君在身边,即便得到了天下,婠婠也丝毫不会快活。今日的婠婠自然是情愿放弃皇位,也要和夫君长相斯守。”

秦川虽然明知道婠婠这话的可信度不高,但听她如此回答,还是觉得颇为高兴,顿时精神大振,很快便又与婠婠梅开三度。

一晃三天过去了,没有被海水卷走的遇难者尸体总算是处理完毕了,结果瘟疫没有爆发,乐土到是流行起寒热病来了。病人们一个个怕冷怕风,全身疼痛,躺在隔离区的临时病房中不断呻吟。这寒热病其实原本也不算难治,奈何偏偏此时乐土没有药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们一个接一个的相继死去。接下来的十余日,每天都有数人死去,整个乐土都笼罩在一片悲伤惨淡的气氛之中。秦川此时总算是体会到了那些世界难民们的真实心情了。天灾**之后,不光要挨饿受冻,还总是伴随着疾病的肆虐,死亡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心头,见着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自己却偏偏无能为力,那种深刻的痛苦实在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秦川心中暗自发誓,等乐土度过难关之后,一定要成立一个类似红十字会的人道主义组织,不分种族,不论国籍,对任何受灾地方的难民都采取人道主义援救。

好不容易熬了月余,这段时期,病房之中死人已经死麻木了,宋师道终于带着一批物资和人员回来了。物资以食物,用具,生活用品为主,却只有少量的药材。万幸的是药材之中有几斤柴胡,虽然仍旧是供不应求,但病房之中的死亡效率总算是大大的降了下来。

宋师道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李密与寇仲同时称帝了。李密定都黎阳,国号为大顺,立李天凡为太子,封王伯当为大将军,其他众将皆有封赏,唯一让人吃惊的是将美女军师沈落雁收入了后宫,封为慧妃,但仍旧给予兵权和参政权。而好象存心要和李密过不去一般,寇仲选择了与李密同一天称帝,定都襄阳,国号大宋,立徐子陵为仁义亲王,宋缺为太上皇,宋玉致为,董淑妮为贵妃,据说还一口气纳了十几个妃子,不是巨贾的女儿,便是大儒的女儿,显然是想争取更多阶层人士的认可。结果神州大地之上,同时出现了四个皇帝。

四个皇帝之中,独孤峰实力最弱,大燕所有的地盘加起来就只有所谓的帝王之都洛阳一座光杆孤城,若非畏惧秦川的恐怖力量,洛阳早就该姓李了。大燕国要兵没兵,要马没马,社会蛀虫却是大把大把的,因而无力扩张,惟有佛法与商业比较昌盛,根本对其他势力构不成任何威胁。大燕国的立国之本既非兵马,又非钱粮,仅仅是靠窃取了秦川的威名,甚为荒诞。只要有一天,秦川不在了,又或不再庇护独孤阀了,大燕王朝必定是要烟消云散。

四个皇帝之中,称帝最早,同时根基也最深厚的自然是大唐李渊。可惜洛阳大燕国好死不活的恰好挡在大唐东进扩张的必经之路上,打又打不得,过又过不去,可将大唐给郁闷坏了。空有实力,却只能望着洛阳干着急,实在不爽。而大唐的夺嫡之争却又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李渊尚未挂掉,儿子们便风风火火,热热闹闹的明争暗斗起来了。大唐背面还有草原异族虎视耽耽,前景的确让人担忧。

李密这个新鲜出炉的大顺皇帝日子其实过得半点也不顺。同李渊一样,面对洛阳这块肥肉,只能看不能吃,实在很不爽,而若要南下扩张,襄阳这块硬骨头又很难啃动。无奈之下,老实发展内政,积蓄实力吧,可偏偏手下都是一群带兵打战的牛人又或构思阴谋诡计的谋士,擅长搞内政的人才奇缺无比。李密也是够烦恼的,自己堂堂一个皇帝,纳一个美女当妃子,原本也是无可厚非,可是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之间,谣言四起。

有的说徐世绩要叛变了,因为情人被主子强抢了;有的说李密要杀徐世绩了,因为皇冠被小徐给染绿了;有的说李天凡也看上美女军师了,正准备向扬广前辈学习,弑父称帝,既夺江山又收美人;有的说寇仲也盯上沈落雁了,准备和李密大战一场,胜者方能抱得美人归;还有的竟然说沈落雁也与秦川有一腿,李密动了秦川女人,这回可是死定了,朱桀的下场便是他的好榜样。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谣言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通过一张张“李大嘴”、“杜大嘴”、“房大嘴”之口,迅速向全天下蔓延开来,其传播声势与人气甚至比后世的美国总统克林顿桃色事件还过犹不及。

李密心中憋的那个窝囊气就不用提了,偏偏此时又有一个不识趣的儒生活得不耐烦了,公然在大殿之上嚷嚷,说什么后宫不可干政,李密的做法有违圣人之道,必须解除沈落雁的一切职务,专心到后宫生孩子才是正经。李密之所以要将沈落雁收入后宫,便是看中沈落雁的才智,又信不过徐世绩的忠诚,因而才急着将沈落雁变成一家人,至于美色方面,反而并非枭雄李密的重点。其实李密原本是想立沈落雁为太子妃的,只是李天凡的年龄偏小,与沈落雁不般配,且李天凡品性乖张,对自己的女人又素来轻贱,李密惟恐亲家变冤家,才不得不将沈落雁收入自己宫里。李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想更加倚重沈落雁的智慧,又可不必担心忠诚问题,因为据说沈落雁和寇仲等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按照那个腐儒的观点,抹杀了沈落雁的才能,那李密的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力气?以李密皇帝的身份,要美女,要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一定要收沈落雁?还不是为了巩固最得力谋士的忠诚,方才如此为之。那个混帐儒生,迂腐不堪,但在地方上也算小有名气,因而拉到朝廷里面充门面,不料别的本事没有,却光知道瞎添乱,没准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奸细。李密素来喜欢沽名钓誉,心中虽然愤怒至极,但表面上却仍旧装出一副胸襟宽广的模样,对腐儒温言相劝,又列举了商王武丁与妇好的例子,最后让腐儒退下,多学些内政才干方是正经。万万没想到那儒生颇有忠臣名臣情节,原本活得极是不耐烦,骂起昏君来更是出口成章,颇有心得,而且李密数次讽刺他只会读死书,妄言圣贤,却无实干之才,早已经刺中他的痛处,于是大殿之上,便上演了一番忠臣骂皇帝的好戏。不但将李密比成了夏桀商纣等亡国之君,还把李密发家前的一些不光彩老底给揭了出来,好象李密不听他的忠言便一下子由开国名君突变成了亡国暴君,从英雄堕落为狗熊一般。最后,李密忍无可忍,叫人将他给砍了。结果儒林士子们大都传言李密轻贱士人,不能容物,成不了大气。

李密的大顺王朝处境尴尬,没得战打,结果自己内部便乱成一团糟,也实在很难让人看好。

至于寇仲的大宋王朝,更是问题层层。光从国号上看,便知道很有问题。这江山究竟姓寇还是姓宋,永远是致命的硬伤。襄阳作为最前线城市,按道理来说根本就没有定都的道理。而寇仲之所以定都襄阳,便是知道除了襄阳这一亩三分地是自己说了算,其他的大宋土地恐怕真的都是姓宋的。当然,寇仲自己的解释却是襄阳城在自己的经营之下固若金汤,自己有信心让任何势力也别想攻进来。

常言到:“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而大宋的天空却一下子出现了三个太阳。最大最火热的一个太阳,自然是势力最大,实力最强,武功最高的太上皇宋缺了;位置最端正的一个太阳,却是名正言顺,正统意义上的皇帝寇仲;而剩下一个时常不见踪影,却偶露峥嵘的太阳,便是性格淡泊,却又不得不被兄弟拉下水的仁义亲王徐子陵,因为寇仲登基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徐子陵的话便是朕的话,徐子陵全权代表朕”。

大宋王朝的地盘最大,钱粮人口军队最多,貌似最强大,其实隐患却比外有异族虎视耽耽,内有二子夺嫡之争的大唐更为严重。首先乐土一旦扩张,大宋可是首当其冲,第一个倒霉。以秦川的恐怖实力,天下绝对没有任何可以抗衡的力量,乐土不扩张就罢,一旦扩张,便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其步伐。其次,大宋王朝其实是以寇仲集团与宋阀集团为骨干,拼凑起来的畸形怪胎王朝。寇仲君不象君,傀儡不象傀儡,似乎只是宋阀的一杆枪,又似乎真是宋阀的一面旗,总之不伦不类,典型一个四不象,让人就觉得特别怪异,不知道究竟应该算什么玩意。襄阳小朝廷一般只管襄阳事,其他土地的事情由宋阀内部自治处理,小事上或许朝廷还偶尔会包办,但大事上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一定要交地方自己处理。虽说朝廷与地方弄得如此别扭生分,但双方都习以为常,不以为异,反而一副合作愉快的气派。惟有一件不和谐的事情,小闹了一阵子,便是寇仲的某个妃子的父亲,即襄阳商会会长,与宋阀在生意场上起了冲突,不过在寇仲与宋缺的双方面疏通压制之下,大宋很快又恢复了一片紧密团结,合作愉快的大好气氛。只是这种暂时掩盖了权力利益争夺分配之矛盾的和谐气氛究竟还能维持多久,是否真能等到消灭敌人,夺取天下之后才撕开这层面纱?大家心中都没有底。

秦川不由得大摇其头,想必是众势力相互顾忌,怕当鹬蚌,都不敢率先出手,是以天下安静了一段时间,结果静极思动,如今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对于他们的事,秦川暂时还没有兴趣去理会,只想着先如何经营好乐土的一亩三分地。

又过了半个月,昙宗等人也带着大量的牛马粮草物资回到了乐土,乐土顿时一扫颓势,又开始焕发新生。秦川惊讶的发现,此时的乐土正印证了一句话“破后而立”,甩掉了一切包袱和负担之后,乐土展现出无比的勃勃生机。此时秦川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海啸之后,乐土领导干部们非但不萎靡颓废,反而一个个斗志昂扬,显然是早就料到了以后的形势与局面。

由于乐土遭受了海啸的侵袭,不但乐土难民营的人全数遇难,各地前往乐土的难民人流也总算是暂时断绝了,这使得乐土一下子甩掉了一个最沉重的包袱,轻松百倍。而原先的乐土发展经历,大都是走被动路线。例如人太多了,急着找住所,便只能大肆修建简单粗糙的土砖房屋,等到后来要建造技术含量高的建筑之时,又不得不考虑拆迁安置等诸多问题,往往顾忌良多,放不开手脚。人一旦太多,便往往趋向于稳妥保守,维护传统,安于现状,偏偏乐土又是讲民主的地方,结果很多发展计划往往被多数人否决,直接胎死腹中。可如今,乐土活下来的人虽然不多,但胜在团结齐心。而且人少需求和开销自然也小,不但负担大大减轻,而且发展的阻力也大大减小了。

秦川身为清华建筑系熬出来的高才生,好不容易能自己有地,自己做主,自己建城,又没有老顽固老学究在一边来唧唧歪歪,若不规划出一座高科技现代化,美丽与实用并存的理想城市,实在对不起几年来在绘图室里无数次通宵熬夜桌前绘图流出的汗水。此时要解决区区几千乐土现有居民的温饱住宿问题,实在是易如反掌,以惊人的速度随便在乐土边角上弄了个临时居民区便皆大欢喜。在现实并不与理想尖锐对立的情况之下,乐土空出了大块黄金地段,正是秦川实现梦想的用武之地。

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建设一座理想之城,秦川在圣殿圣堂临时活动室建造好之后,立即再招了一批圣殿与圣堂的学徒,又在普通乐土居民之中组建了一个临时建筑知识强化班。这段时间里,无论是圣殿圣堂还是普通居民,学习的重点都是新的建筑理论和常识,为日后打造一支高素质的建筑施工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只要一想到施工队员人人力大如牛,身轻如燕,内功与轻功并存,耐力长久,效率惊人,秦川就觉得无比的兴奋,恨不得立即就开工,看看自己带领这支功夫施工队究竟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无情被挑入选了圣殿,成为了一名新的圣殿学徒。圣殿学徒要求掌握的科学知识也不算太高,主要是干助手的,达到后世的高中生水平便足矣。而无情因为性格怪异,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喜欢质疑,结果反而进步神速。科学本来就是最需要质疑,有质疑才有发展。无情总是怀疑这,怀疑那,却恰好符合了科学研究者的基本精神,因而具有了成为圣殿祭祀的良好资质。由于无情学得极快,进步神速,还时常能展示自己的独特见解,很快便在圣殿之内引起所有人的关注,被誉为怪才。关于是否让无情成为第二个圣殿祭祀,已经被秦川和圣殿提上了议程。一旦无情成为了圣殿祭祀,便只能让秦川来亲自教了,因为要掌握的知识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而且绝大多数具有杀伤力的知识都是圣殿的最高机密。

正当无情春风得意,前途无量之时,老天爷却突然红了眼,转眼之间,无情暴病倒下,虽暂时尚未身亡,却是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石青璇亲自诊断之后,找出了无情的病因:原来无情修炼的武功本来就强调速成,追求威力,因而根基不牢,原本就很有些问题。后来不知为何,又一直郁郁寡欢,不但影响了性格,也影响了真气。在海啸之时,其实受到了暗伤,却被真气一时掩饰过去了,但病根却已经种下了。海啸之后,条件恶劣,又时常下水捕鱼,操劳过甚,不注意身体,结果加深了病伤。如今春风得意,情绪一下子由郁郁寡欢变成了大喜过望,结果大悲转大喜,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带发了整个身体与真气的状况,最终掩埋住的伤病突然爆发,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归根结底,还是修炼的内家真气上出了大问题,药石已经无能为力,只能以真气治真气。

于是全乐土内功高深之辈全被发动起来了,展开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拯救圣殿无情”行动。不料无情修炼的内功实在变态得很,不管是少林正宗内功,还是岭南宋家心法,甚至高丽杂烩真气,通通不管用,无论是佛门武功,还是道家心法,全都软硬不吃。搞得秦川郁闷无比,扬言以后没有功夫的乐土居民要全部普及佛门正宗武功,或道家正宗心法,其他的旁门左道武功统统不予采用。最后,所有人之中只有婠婠的真气收到了一点成效,于是拯救无情的重任不得不落到婠婠身上,无情此时的性命竟然掌握在婠婠一人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