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捕头!寇捕头!知府大人来了!知府大人过来了!”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刚刚跑出去的狱头,这时喘着粗气跑了回来,他脚步有些踉跄,却丝毫不敢放慢一点。

寇莹莹闻言,连忙将小李诺拉了起来,并帮她帮凌乱的衣服抹平,又用手梳理了一下小丫头乱蓬蓬的头发,道:“好了!姑父来了,你别怕,有什么委屈,你姑父会给你作主的!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呆得好好的,非要跑这里面来受罪,唉!说到底,还是都怪那个坏人,要不是他,你也不会……”

小李诺一听表姐责怪坏大哥,急忙打断了寇莹莹道:“这事不怪他,莹莹姐您千万别这么说!坏大哥他对我可好了!再说了,来狱里这是我自己要求的,怎么能怨坏大哥?”

“王狱头!张荣笙的牢房在哪里?忽然一个威严的喝问声从大门口处传来,其中还带着一丝焦急。

“下官参见知府大人!都怪小人一时大意,才酿成了如此大错,幸好张公子性命无碍,小人这就带您过去!“随着王狱头的说话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地传了过来。

寇知府看了牢房现场,又听了小李诺的一番述说,不禁勃然大怒道:“牢狱用是关押犯人之所,守备森严,法纪严明,竟敢有来此谋害人命,简直太嚣张放肆了!还有你,王狱头,你也太大意了!”

“知府大人恕罪!都怪卑职一时大意,放松警惕,无意中纵容了那作歹恶人,卑职甘愿受罚!”王狱头一听寇知府语气不善地提及了自己,他心中有愧,立刻跪了下来,叩头象捣蒜似的求饶道。

“我现在懒得处治你!张总捕听命!我令你出动全城所有捕快、捕头,将张荣笙的画象贴到各个主要街道,县赏寻人,并由你亲自带人速速到各处去察寻张荣笙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你都要带他来见我!”寇知府没好气地瞪了王狱头一眼后,又转身厉声对旁边的张总捕说道。

“卑职遵命!”张总捕本来还想添油加醋地诽谤张荣笙一下,可看到寇知府那一脸的严肃,仿佛一碰就着的沾油火球似的,只得愤愤地跑出去了。

“我也要去!”寇莹莹见父亲做好了安排,立刻忍不住站了出来叫道,一面说着,她已然快步向外面走去。

“我也要去——”小李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胡闹!你们两个都给我回来!没我的命令你们两个哪儿也不能去!尤其是你,诺儿!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寇知府见二人齐刷刷地向外面跑去,立刻大声喝止道。语气中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莹莹姐……”小李诺一听自己没了出去的希望,而且她也很清楚姑父说一不二的严肃作风,只好无奈地看着寇莹莹,想从寇莹莹身上找到一丝突破口。

寇莹莹看了一眼可怜的小李诺,又见张总捕等人消失得没了人影,她长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小李诺道:“那莹莹姐陪你好了!不要怕了,现在没事了!”

“哼!”寇知府没好气地瞪了两个丫头一眼,气乎乎地转向向牢房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寇莹莹看着破败的牢房,轻抚着小李诺的头道:“傻丫头,快跟我出去吧!你在这里关了有几天了,也算是对你纵狗之罪有所惩戒了,有我向你姑父说说,他也许会放你出去的。你看看你哭得脸上脏兮兮的,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哪知小李诺把小嘴一噘,很坚决地说道:“我不要出去,坏大哥一定还会回来的!他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离开这里!我相信坏大哥一定不会放下诺儿的!”小丫头神色毫无动摇之意,大有任你苦口婆心,我自坚持到底的决心。两只大眼睛中流露着一种深深的向往。

寇莹莹见小丫头如此决抉,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心里却象是打番了的五味瓶一般,五味杂陈,又是心痛又是怨怪又是无奈又是叹息,还有一丝的酸意,之后她将头偏到了一边,淡淡地说道:“那个坏人就真的那么好吗?为什么老是让人心里放不下他呢?为什么……”

张荣笙躺在柔软的绒褥上,他舒服地翻了下身,缓缓睁开了眼睛,几丝柔和的阳光,透过洁白似雪的纱帐射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感到很是惬意。

“我这是在哪?”张荣笙朦胧的意识忽然苏醒,看着眼前橘红色的床顶,四面皆是如雪的纱帐,**尽是柔软的大白绒褥,上面还绣有一些花草飞莺,一个个栩栩如生,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出自一个精巧女子之手。其间还有淡淡的幽香沁入鼻中,而且自己身上也有一种香味,这种香味与周围的香气迥然不同,如兰似麝,清淡却又能让人清晰闻到。张荣笙惊疑地猛然坐起,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难道老子还没死吗?”张荣笙分明记得那条黑绫套在自己脖子上,而且越勒越紧,直到自己失去了意识……

他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立时一阵奇痛从腿上传来,张荣笙“哎哟”一声,暗暗叫道:“好痛!看来老子还真是没死,真是太他妈的好了!”此时的张荣笙更加坚信“好人不常命,坏人活千年!”的至理名言了。

“大概是老天爷对我的坏绩还比较满意吧!竟给了我这么一个重新做(坏)人的机会,看来我以后要更加努力地做一些坏事了——千万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张荣笙为自己的坏绩能得到老天爷的肯定,心里无比欢喜,暗暗将自己做坏事的志气划入了对老天爷的回报范畴之中,心里感到了无比的踏实与感激。

张荣笙将自己身上松垮的衣服裹了裹,起身向外面爬去。当他拉开纱帐时,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见前面厅中有四个身着通体雪白纱裙的女子正围坐在一茶桌旁,别有兴致地谈笑着,不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张荣笙的“职业习惯”使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细细地打量着这四个女子。只见她们身材袅娜,雪肤玉容,虽然比起自己的翠翠及寇小姐来,身材样貌还略有不及,但也远胜一般的俗粉。而且那一身通体洁白如雪的纱裙,更让几人多了一分仙女之气,让张荣笙“意味深长”地赏玩了好久。

可老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啊!张荣笙心里暗道:“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品味了?竟在四个颇有仙子韵味的小妞前,忘了出去!可老这么看着算怎么回事儿——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可就在他掀开纱帐要出去时,忽然又警棍道:“老子不会是被她们抓回来的吧?”张荣笙是黑道上的老油条,警惕心远非一般人可比,他暗自琢磨着。想想在那种情境下,那个蒙面狱丁完全有能力将自己杀死,可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被人突然出手救了;二是那蒙面狱丁临时改变主意,将自己抓了回来。

若是后者怎么办?张荣笙不禁迟疑道。可看着前面那四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围在一起娇媚谈笑,张荣笙按捺不住心里的骚痒,一咬牙道:“是福不是祸,美女不躲过!”之后张荣笙便满怀一种“无耻者无畏”的悲壮精神,冲了出去。

“四位小妹妹好啊!”张荣笙下了床,徐徐走到几人身后,潇洒地笑道。

“啊!张公子您……您醒了?”四个女子被张荣笙的突然“亮相”吓了一跳,皆吃惊不巳地站了起来,看着张荣笙脸上摆出的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几人毫不感冒,立即跪下道:“奴婢侍侯不周,未能及时服侍张公子起床,请公子恕罪!”四个女子皆害怕不巳地低着头,显然在以前,这个“侍侯不周”的罪名让她们吃过不少的苦头。

我靠!你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不就是起个床嘛——我长这么大,哪天不是自己起床的?这四个小妞也太敏感了,看来她们的主人要求挺高的嘛,竟把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吓成了这样——不过,我喜欢!

张荣笙满不在乎(其实也没什么可在乎的)地上前扶起一名看上去还不错的白衣女子,大方地笑道:“没事,没事啦!这么点小事哪里谈得上恕罪啊!快起来吧!”一面说着,张荣笙还不忘在那女子软若无骨的细膊上揉了两下,最后凑到那满面惧容的女子耳旁,小声道:“下次上床——哦,不!是起床!我一定提前告诉你!”他看到四人对自己皆恭敬无比,心里暗暗高兴不巳,倒不是四人长得有多好看,而是他现在确定了:自己不是被抓回来的!而是被救回来的!

听到张荣笙如此说,那名被张荣笙扶住的女子,立刻站了起来——不是被张荣笙扶起来的,而是被他吓起来的!那女子被张荣笙这一阵挑逗,心里狂跳不巳,脸上羞红一片,暗道:这个张公子难怪来得这么神秘,行事说话竟是如此地惊世骇俗,自己在这里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张荣笙这般的人,虽然举止言语大胆无羁了些,却也给人一种平易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