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蕊骚蕊!我一时有些激动,不成想打扰各位的睡眠,现在没事,大家可以安心休息了!”张荣笙悻悻地对众囚犯道。

“大半夜的,激动个鸟啊……”众囚犯纷纷没好气地白了张荣笙一眼,转身又都躺下了。

张荣笙怀着一种“虎落平阳被狗欺”的悲壮心理,直接将怨恨的对方众人无视了,接着便一头栽倒,梦寻周公去了。

就在张荣笙睡得无比香甜之际,忽然一阵杂乱的吵闹声将他从梦里惊醒了过来,张荣笙微一睁眼,便感觉到一阵明媚的阳光射得两眼生痛,他翻了个身,没好气地叫道:“这才几更呀?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噗哧!”只听一声娇笑传来,接着又是一个掩笑的厉嗔:“你这坏人!在哪也治不住你,住进牢房里还不忘睡懒觉!”

张荣笙一听这个声音,立刻猛地坐了起来,只见寇莹莹穿着一身崭新的捕头公服,正粉脸含嗔带笑地看着自己,可能是这丫头昨天抓捕自己累着了,看样子也是才刚起床,梳洗打扮得清新可人,让人眼前一亮。

张荣笙两眼直直地盯着寇莹莹含笑道:“我就知道寇大捕头会来探望我的,其实我早点醒了,只不过在漫长等待的煎熬中不知不觉又小憩了一小会儿!真是让寇大捕头见笑了!”

看着张荣笙脸不红不白地一通解释,住在张荣笙周围的众囚犯均暗自乍舌不巳: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吧!明明是睡懒觉睡到现在,偏偏还说成是自己等人等的!

寇莹莹早巳对张荣笙那不打草稿的谎话有所见识,将他后面的那些话直接过滤了,俏脸羞红地对他嗔道:“你这坏人,净瞎说,谁来探望你了?”

张荣笙看着寇莹莹羞急的模样,又笑道:“既然寇大捕头不是来探望我的,那您一大早跑这男狱干什么来了?”

寇莹莹的确是担心张荣笙在牢房里受苦,这才一大早跑来看他,可被他这么逼问,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就此承认,寇莹莹不禁急得俏脸绯红,莲足一跺,嗔道:“你管我来干什么?我喜欢来这里,就来这里,关你什么事!你这坏人,没有一天不欺负人的!哼!”话一说完,寇莹莹娇身一扭,慌忙地向门口跑去。

张荣笙看着寇莹莹羞急不堪的模样,暗笑不巳,忽然寇莹莹又转了回来,没好气地对张荣笙道:“对了!坏人!被你一气,差点误了正事!今天我爹——知府大人以及刑司等人要开堂审你,你要做好准备!我能帮你的,只能帮这些了!”寇莹莹一面说着,也早已感觉到了周围火热的目光,毕竟这里的犯人全都受过审,可劳烦寇大捕头如此关心地通知的,却是仅有张荣笙一人!

因此寇莹莹涨红着脸将话说完,便拔腿就跑,连头都不回一下。

噢!原来这丫头知道今天我要受审,是特意跑来安慰我的,张荣笙看着寇莹莹急跑的倩影,忽然大叫一声道:“寇小姐慢走!前面那是男囚茅房!您跑错地方了!”

随后张荣笙便听到寇莹莹远远传来的一声尖叫,还有一阵嗔怪:“我被你这坏人害死了……”

张荣笙无奈地接受了这一冤屈,心里却恨恨不平地说道:谁叫你这丫头这么慌急了,能怪我吗?再说了,我这也是出于好心的提醒啊!唉!做坏事时,总少不了你的一顿嗔骂,好不容易做了件好事,还是要挨你的怨骂,难怪男同胞们都说,大海里的针就跟你们女人的心似的,真是搞不懂!

正在张荣笙嗟叹不巳之时,忽然门口处又传来一声愤怒的暴喝:“是谁他妈的惹恼我的寇妹妹了?”

张荣笙转身一看,只见张总捕脸色阴沉,没好气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气势汹汹的捕快,其中两个手里还拎着一条小孩胳膊粗的铁链。

络腮胡子狱头一见来者不善,赶忙就迎了过去,笑道:“原来是张总捕张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总捕对狱头的一通恭维毫不在意,逼近他冷冷道:“这里就你官最大了!快说!刚刚是谁惹恼了我的寇妹妹?”

一旁的张荣笙看得暗自不平,毕竟这个络腮胡子是自己的粉丝,说白了也是自己这一方的人,而且官职也不小了,搁到现代那也是个位高权重的监狱长!这张总捕也太嚣张了,你不过也才是个警察局长,和监狱长比起来,只是个平级干部而巳,怎么有如此拿堂堂地监狱长不当回事呢?

络腮胡子看着张总捕恶狠狠的样子,连忙摇头道:“寇小姐是何等人物,我们这里不是下属就是犯人,哪里敢惹她生气呀!张总捕误会,误会了!”

“****!”张总捕根本不信络腮胡子的解释,一把将他推开,威风凛凛地向牢房走去,一双灯泡似的大眼,恶狠狠地盯着牢里的众囚犯:“说!是谁惹恼了寇小姐?”

张荣笙实在看不惯这个张总捕那嚣张的模样,忍不住站起身道:“寇小姐贤淑乖巧行事光明磊落,为人和蔼可亲,我们这些人爱她还来不及呢!岂会故意惹恼她?张总捕实在是多疑——咦!你们这些人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只是想说句公道话而巳!”

张荣笙正说间,忽然发现众囚犯有意无意地全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这无疑是在用目光告诉了张总捕答案。

张总捕看到张荣笙,不由得升起一丝无名之火怒道:“先把这个满嘴喷粪的臭小子给我绑起来!妈的!昨天老子就看你不顺眼,今天竟还敢惹我的寇妹妹,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小子!”

张荣笙没想到这个猪头猪脑的张总捕,竟还有点火性,又见到两个如狼似虎的捕快冲到了自己牢房门前,手里拎着那条粗铁链,只是看看便能感觉到它放到自己身上的重量。

张荣笙大叫道:“张总捕!你管得也太宽了吧!这里是牢房,不是捕头房!你想在这教训我,也太放肆了吧!”

张总捕一听张荣笙如此叫喊,不由得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混混出身的臭小子竟懂得这么多,自己在这里教训犯人,的确有擅权之弊。

张总捕看张荣笙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惊异,不过那丝惊异只是一闪即逝,接着张总捕又冷笑道:“好一个张荣笙!果然伶牙俐齿,刁横诡辩!老子今天既然来这,自然是带着提囚文书来的!看你小子还有什么话说!”一面说着,张总捕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份厚厚的黄色宣纸,一把扔到络腮胡子狱头身上,叫道:“大胡子!还楞着干什么?快开门去!老子我可奉得知府老爷的旨令来抓人的!你小子连知府老爷的话都不听了吗?”

络腮胡子一听这个,慌忙将身上的文书放到了桌上,从墙上取下一串钥匙,颤巍巍地走到张荣笙的牢房前,他无奈地看了张荣笙一眼,低声道:“笙哥,兄弟对不住了!”接着便将张荣笙牢房门锁打开了。

张荣笙满不在乎地一笑道:“兄弟,不必客气!就眼前张总捕这熊样,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呢!”一面说着,张荣笙昂首走出牢门,对张总捕朗声道:“既如此,那就请张总捕前面带路,我们走吧!”

众囚犯看着张荣笙昂然不惧,气势凌厉的模样,纷纷赞叹不巳,历来民不与官斗,在场的每一个囚犯,都多多少少吃过捕头狱丁的苦头,见了他们,就跟见瘟神一般,唯恐躲避不及。而眼前这个张荣笙倒好,竟和张总捕对着干了起来,众人看得暗自唏嘘不巳,对张荣笙惊叹不巳。

张总捕没想到张荣笙竟没一点惧怕的意思,见他装模作样地要自己给他带路,颇有一副颐指气使的作派,立刻大怒道:“大胆囚徒张荣笙!竟敢如此跟本官说话!放肆无礼该打!来人,先给掌他两个嘴巴!”

“慢着!”张荣笙大手一挥道:“目前我还未经开堂宣判,罪名未立,判决未果,意识着我还不是囚犯,你凭什么打我?”

张总捕听张荣笙如此一说,忽地一怔,想想也颇有道理,但自己好歹也是个一城总捕,怎么能被一个牢里出来的混混给压下去,他不由拉下脸来,恶狠狠地对张荣笙道:“你少他妈的给我在这装!给你小定罪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你说你不是囚徒,我看你就是囚徒,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

“慢着!”张荣笙看着两名捕快气势汹汹地冲来,又连忙抬手阻道:“就算我是一个囚徒!自有牢狱之法对我加以惩治,你们这样出手打我,根本就是擅权办公,越礼执法!严重侵犯了我的**!小心我告你们!”

张总捕听张荣笙说的话里,虽然许多新词闻所未闻,却貌似颇有些道理,可他此时恨张荣笙恨得牙根痒痒,不禁恼羞成怒,冲张荣笙吼道:“让他告去吧!大清律例上我还从没见过这几条,给我打!往死里打!”

“慢着!”

“臭小子!你还有完没完了!有什么屁话一块说完不行吗?说吧!你又怎么了?”张总捕此时有些抓狂地对张荣笙吼道。

“没事!我就是喜欢没事穷嚷嚷!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