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婆婆见一大队的官兵前去追捕章其他们,就知道章其带着冷凝霜先走了。本来她还有点担心章其的,现在就放下了心了,又被身边的这十几个人围攻着,不能够取胜,不禁有点心浮气躁起来。她从来都看不起朝廷的这些官兵,在她眼里,要杀这些官兵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却想不到斗了几百回合了,还是无法伤到对方。

“呵呵呵呵,老婆子,不要心急,老夫看你今天是走不了。”突然,一个声音传进云阳婆婆的耳朵里,吓了她一跳,因为那声音竟然是天魔劈天的!

“不要找了,老夫就坐在城墙的上头看着你呢!”云阳婆婆正四处找寻天魔的踪影的时候,却又听见天魔的声音传来。不过,抬头一看,发现天魔俨然就坐在上面,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呢。

就在云阳婆婆因为天魔的话分心的时候,围攻她的人中,其中一个的长剑刺中了云阳婆婆的拐杖,并且顺势一带,云阳婆婆不禁上前了一步,恰好另一人右掌向她击来,云阳婆婆来不及准备,连忙左手提掌迎了上去,以自己的三成紫金观音掌硬接了对方的全力一击,立马感觉到一阵气血翻腾,受了内伤。

“哈哈哈哈,老婆子,你也有吃亏的一天啊!”天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继续传音给云阳婆婆道,“你知道现在围攻你的是谁吗?他们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酒囊饭袋,而是皇宫锦衣卫中的高手,本来是打算来对付老夫的,却想不到跟老婆子你先遇上了。哈哈哈。”

“刚才那些你杀的三十多个兵卒,都是他们派出去送死的,目的就是让你老婆子钻进他们现在的圈套,今天假如没有老夫我帮忙,你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竟然是锦衣卫,难怪如此棘手!云阳婆婆恍然明白了这群人为什么会这样围攻自己,原来是想用车轮战耗费自己的体力啊!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狂怒,右手云阳拐,左手紫金观音掌,加强了攻势,不过对方好象是云阳婆婆越强,他们也越强,害得云阳婆婆越来越心急,恼羞成怒,疯狂地困斗着。就那样过了一个多时辰,云阳婆婆终于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有点接不上来,而对方却开始全力进攻了,招招想要取她性命。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云阳婆婆的脑海,她紫金观音掌狂推一下,猛得为自己争得了一点空间和时间,向天魔大声喊道:“瘦老鬼,假如你再不下来帮我,小心我回去宰了那臭小子,看你还怎么收他做徒弟。”

围攻的云阳婆婆的人一听她还有帮手,不由得心中一紧,但是手中的攻势却没有停下来,在他们的计划中,他们就是负责捕杀云阳婆婆,其余的事情,有其他人去负责解决。听见云阳婆婆一喊,其他人才发现在城墙上竟然坐着一个瘦老头子,而原先在城墙上守着的那些官兵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什么人,竟敢与官府做对!给我拿下!”

“今天老夫不想杀人,都给我下去吧!”天魔袖子一挥,那些本来想爬上城墙的人纷纷从梯子上滚了下去,惹得下面一阵大乱,如此厉害的人他们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却只听见天魔在上面继续道,“老婆子,只要你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老夫就保证他们马上撤离,再也不敢拦你半步!”

“想叫我老婆子把徒弟让给你,做梦!”云阳婆婆一下子就猜到了天魔要提的条件了。

“什么人,竟然如此放肆,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口出狂言!”突然,一个人从下面拔地而起,呼啸着向天魔一拳击去。

“老婆子,你再不同意,恐怕你那个小女娃也要变成老夫的徒弟了!”天魔哈哈大笑,跟刚才一样的动作,袖子轻轻挥去,马上在他的面前凝成了一股狂风,向来人压去。天魔继续道,“好,想不到三十年后此次出现,竟然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了!”

那人不由得大惊,连忙急施一个千金坠,向地面坠落,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此功夫的人自己行走江湖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样吧,老婆子,看在我们六十年的情分上,那小子咱们一人一半,我们都将自己的生平绝学传授给他,成就一个绝世高手如何?”天魔想了一想,又补充道,“为了公平起见,至于那小子的人呢,既不跟你回云阳,也不随老夫回金门,就由你那小女徒弟保管好了!”

“好!看在六十年前的情分上,老婆子今天就卖你一个人情。”云阳婆婆已经渐渐处于劣势,假如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就要命丧这群锦衣卫的手中了,见天魔降低了条件,也就推个顺水人情,哼了一声道,“只是便宜了那臭小子!”

“好,就这样说定了!”天魔哈哈大笑,对着下面乱成一团的人群笑吟吟地道,“老夫的话还没有听见吗?还不全部给老夫退下!”

“请问是否劈天前辈!”刚才那个出拳袭击的人,也终于渐渐明白过来,猜想到了天魔的身份。虽然现在天魔是笑吟吟地跟他说话,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是不停地打寒战,假如真的天魔的话,那么今天自己的小命就悬了!

“除了老夫,试问天下还有谁敢跟云阳老婆子谈条件!”天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显然为跟云阳婆婆达成了协议而高兴。

“啊,绝地双魔!”下面的官兵听见上面坐着的瘦老头竟然就是天魔,全都吓得拔腿就跑,只剩下那些锦衣卫不知所措,还在围着云阳婆婆酣斗。

“多谢前辈手里留情!”那人抱拳向天魔深深地施了一礼,连忙招呼那些围攻的锦衣卫撤走了。云阳婆婆本来想将对方杀死几个出口恶气的,但是对方却是早有准备,撤退的时候竟然有序,没有给云阳婆婆任何机会,并且就在眨眼工夫,诺大的一个城门口,除了城墙上被天魔点昏了官兵,就只剩下云阳婆婆一个人站在那里了,连天魔都不知道什么的时候已经悄然离去。

只要章其跟冷凝霜在一起,那么自己就不怕找不到那臭小子,云阳婆婆看了看战后的一片狼籍,不由得将心中的怨恨全然怪到了章其的身上,假如不是这臭小子,瘦老鬼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不过恨也只能够用云阳拐顿顿地板,因为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章其和冷凝霜去了什么地方。

站在城门口休息了片刻之后,云阳婆婆也终于拄着云阳拐,慢满地离开了城门口,消失在南京城中了。

*****

章其就那样一直守在冷凝霜的床边,看着她有点苍白的脸庞,心中胡乱地想着一些东西。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支”地一声,房门被推开了。章其起先以为是伺候的丫鬟,但是却没有听见人走进来,不禁转过头去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上官裳扶着门框站在门外,直直地看着自己。

“裳儿,你怎么起来了?”章其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把上官裳扶进屋子里,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坐好,不过依然握着她的纤纤小手道,“有什么事情叫丫鬟喊金陵哥哥一声就行了,干吗起床啊?你现在最需要休养了,小心累着。”

上官裳的神情反应有点缓慢,也不知道是因为身在病中没有痊愈,还是因为心里想着些什么,仿佛没有听见章其的话似的,把自己的目光从章其脸上移到了仍然昏睡着的冷凝霜身上,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怎么拉,裳儿?”章其看着有点反常的上官裳,心中不由得一痛,还以为她是没有从被地魔所掳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但是转而一想,又不对啊,看上去并不像是被吓着了。

“金陵哥哥,你说,是裳儿好看呢,还是冷姑娘漂亮?”章其正要再问,突然上官裳盯着章其的眼睛,说话了。

“啊?”章其一怔,都什么时候了,上官裳竟然想的是这个,一时间他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是上官裳还是冷凝霜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然而两个人的美丽又是不同种类的,是无法比较的。章其也看着上官裳的脸,看着她有点憔悴的眼神,心中不由得责怪起自己来了,整个早上,自己就这样守在冷凝霜的床边,却连看都没有去看裳儿一眼,甚至说,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裳儿也还在病中,早上醒来肯定会找自己的。

“裳儿,是金陵哥哥不好,等裳儿身体好了,金陵哥哥就带你去外面逛街,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章其避开了上官裳的问题,只是将她的小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上官裳又盯着章其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眼眶就湿润起来,“扑扑”地掉下眼泪来,这可把章其给吓坏了。从小到大,他都很少见裳儿哭鼻子的,两个人都是很开心的,裳儿根本就是一个快乐的天使,总是想出很多好玩的玩意来,偶尔捉弄自己什么的。有时候就算自己心情不好,只要跟裳儿在一起,也会变得很开心,现在上官裳竟然不说话,掉起眼泪来了,真是让章其一时间不知所措。

“裳儿,你知道,金陵哥哥最疼的就是你了,你不要哭嘛!”章其放开上官裳的手,伸手去替她擦掉眼泪,可是上官裳的泪水就像是打开了伐门的水闸,怎么也止不住,泪水沿着自己的脸庞,流到了章其的手背上,最后又钻进了章其的衣袖里,热热的,湿湿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声响,原来是冷凝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要挣扎着坐起来呢。章其连忙过去,帮着把她扶着在**坐好,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等冷凝霜在**坐好后,又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好,看了看上官裳,发现她已经停住了流泪。三个人就那样干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阵尴尬,最后还是章其打破了这场面,站起来向两人说:“我先下去,叫丫鬟端两盆热水上来,你们都洗个脸。”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就开门出去了,只剩下冷凝霜和上官裳两个人继续坐在那里,场面更加的尴尬。

“冷姑娘真漂亮,难怪金陵哥哥会喜欢上你了。”上官裳盯着冷凝霜的脸庞看了好一阵子后,突然道。

“裳儿姑娘多心了,我跟章公子只是素昧平生,偶尔在一起也只是局势所迫。”冷凝霜刚才挣扎着坐起来,牵动到了伤口,说到这里,歇了口气后,才继续说道,“裳儿姑娘有所不知,章公子为了搭救裳儿姑娘,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现在裳儿姑娘坐在这里,就是章公子以自己换回来的。”

“换回来的?金陵哥哥不是好好的也在这里吗?”上官裳自己并不知道天魔放她回来是有条件的,不然就算天魔放了她,地魔还是会再次找上门来的。

冷凝霜见上官裳并不知情,就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她还是隐去了云阳婆婆也想收章其为徒弟的事情,最后道:“章公子为了能够换回裳儿姑娘,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天魔的条件,假如裳儿姑娘还要怀疑章公子的话,他会伤心的。”

恰好此时,章其和两个丫鬟端着水推门进来了,上官裳一见章其,再也忍不住,跑到章其身前,扑进他的怀里,又大声哭了起来,搞得章其一头雾水,不知道又怎么了,只好轻轻地拍着上官裳的香肩,让她别哭了。可是上官裳紧紧地抱着章其,任由泪水把章其的衣服给哭湿了。章其把目光投向冷凝霜,想询问这是怎么拉,可是冷凝霜的目光盯着上官裳的后背,仿佛在想着什么,根本就不知道章其把目光看着她,连站在旁边端着水等她洗脸的丫鬟都没有注意到,就那样发呆着。

突然,门外想起了几声咳嗽声,章其连忙把上官裳从自己的怀里推开来,只见上官非和上官枪已经走了进来。冷凝霜也惊醒过来,接过身边丫鬟递着的毛巾,自己擦了擦脸。又向上官非打了个招呼。

上官裳见爹爹和哥哥都进来了,也感到刚才有点不好意思,洗完脸,走到上官非的旁边坐了下来。

上官非等大家都坐好了,就让丫鬟们都退了下去,才看着章其和冷凝霜道:“刚才去城门口打听的人已经回来了,据守城的官兵讲,本来锦衣卫的高手能够将云阳婆婆拿下的,可是后来突然天魔出现在城墙上,让云阳婆婆给逃脱了。”

“这群人也真不知耻,肯定是见天魔出现,自己逃命都来不及,还说什么让云阳婆婆给逃脱了。”上官枪插了一句。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我们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情,是跟世侄和冷姑娘都切身相关的。”上官非打断了上官枪的说话,继续说道。

“什么事?”听到跟自己和冷凝霜切身相关,章其从刚才的尴尬中缓了过来,与冷凝霜对视了一眼,最后看着上官非问道。

“据说,当时在城墙上,天魔跟云阳婆婆达成了一个协议。”上官非看了看冷凝霜,却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最后把目光停在章其的脸上,继续道,“天魔和云阳婆婆都将收你为徒,而且,为了保证他们两个人对你传授武功机会的平等,以后你将要冷姑娘在一起,又冷姑娘看着你。”

“啊?!”上官裳、冷凝霜和章其同时尖叫起来,三人目光交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其他的细节,暂时还没有消息。”上官非关心地看了看上官裳,结束了自己的讲述,轻轻地拍了拍上官裳放在桌子上的小手。

“请问上官庄主,婆婆她们有没有说到要将章公子带到什么地方去吗?”冷凝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让章其跟自己在一起,那到底是否要需要回云阳去呢?无论是从那方面将,冷凝霜现在都不想回去,她至少要找到杀僧了渡,问清楚一些事情。再者,假如真的让章其就这样和自己回了云阳,那么上官裳肯定会不放心的。

“哦,这到没有说,不过,好象提到了既不回云阳,也不去金门,只是说让世侄和冷姑娘在一起,没有说一定要去什么地方。”上官非想了想回答道。

“哦,这就好。”冷凝霜还没有说什么,章其先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隐居生活他并没有什么大的意见,但是,对于跟云阳婆婆这样的人在一起,他就意见大了。

“爹,裳儿想跟金陵哥哥在一起。”突然上官裳冒出了一句话来,让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不行!”上官非、上官枪和章其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只听得上官非继续说道,“那样太危险了,尤其是云阳婆婆对裳儿并无好感,而且天魔更是一个大魔头,爹爹不会让你去的。”

“是啊,裳儿,你可是我们上官山庄的宝贝,哥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的,而且姨娘还等着你回去呢。”上官枪也紧跟着说。

“裳儿放心好了,云阳婆婆和天魔都只是想要我做他们的徒弟而已,金陵哥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你跟在身边的话就不一样了,且不说云阳婆婆性格怪异,假如那个地魔贼心不死的话,哎。”章其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地魔的名字,上官裳的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显然是心有余悸。上官非用自己的大手轻轻地抚摩着上官裳的玉手,心中一阵痛惜。

“裳儿的命本来就是金陵哥哥换来的,就算真的死了,也没有什么了,除非金陵哥哥嫌弃裳儿,不然裳儿就一定要跟金陵哥哥在一起。”上官裳看了看父亲和大哥,虽然她心里也很想念自己的母亲,但是最终还是盯着章其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大家又同时一声惊讶,隐隐感觉到,经历了这次事故之后,上官裳改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地快乐了,但是,也坚强了很多。其实,这也难怪她,亲眼看着那么多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杀死,像她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触动呢?

“金陵哥哥怎么会不要裳儿呢?”章其被上官裳的目光盯着,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压力,最后还是说出了上官裳所期盼的答案,不过他仍然没有同意让她跟着自己,“不过裳儿也要相信金陵哥哥,我一定会经常来看裳儿的。”

“对啊,而且这件事情现在还不着急,反正冷姑娘现在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需要再多休养几天,大家可以慢慢商量的。”上官裳刚要再说,被上官非抢先压住了话题。

“是啊,冷姑娘应该多休息一会儿,裳儿也还没有很虚弱,要好好地休息,早点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一下吧。至于章公子,昨天晚上为了给你疗伤一夜未睡,今天早上又在冷姑娘床前,也肯定累了,先去休息一下,过会儿大家一起吃午饭。”上官枪不怎么什么时候变得懂事了,带头起身去扶着上官裳回她自己的房间。上官裳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只好站起身来了,而且她哭了那么久,也的确感觉到累了。

章其也连忙站起来,跟坐在**的冷凝霜打了个招呼,过去扶着裳儿出去了。最后,丫鬟们把门带上,也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冷凝霜一个人,空空荡荡的,她心头突然就涌上一阵的失落,当章其离开自己,去扶着上官裳走出去的时候,她心中竟然有一丝的难过和酸楚。且不说,上官裳有这样的一个温暖的家庭,还有章其肯为了她不顾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呢?除了严厉的婆婆,就只有自己关心自己的感受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在什么地方呢?冷凝霜望着寂寥的房间,又开始了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