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费启明终于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有无数人想要追寻黑莉莎的踪迹,他们不过是其中的一人。

“她为什么去找你?”

“她……”费启明停顿了一下,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说她是来认他这个父亲的?可是她却没有认他。说是来找他报仇的?但是她也没有伤害他。费启明左右瞟了一下,看到两旁守着他的男人手里全都拿着枪,正不偏不倚地指着他的阳穴,这又叫他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额头上的冷汗扑簌往下滚。还是保命要紧,费启明下了决心张口回答说:“她是我的私生女,她来找我是想替她母亲报仇,但她没有下手!”

“你的女儿?”拉恩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突然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讪笑,没过两秒,笑声戛然而止,他阴沉着脸说道:“可知道欺骗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我女儿!”

“既然是你的女儿,那么你一定知道那枚钻石胸针的来历!说,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费启明算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了,这个女儿才见一面,他还没有机会去做个鉴定,现在人又不知去向,就给他带来这个大的麻烦,早知道他就说不认识她的。况且,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钻石胸针,压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钻石胸针!”

“最后一个问题!她现在在哪?”拉恩脸色更沉,沉得像一缸墨水。

“我不知道……”

“看来,你很不诚心,根本没有仔细听清我的问题!”拉恩眼中露出一抹凶狠的精光,认得他的人都晓得他的手段素来凶残,惩治人的方法花样出。只见他朝下面的人摆摆手,说道:“让他尝尝听不懂人话的滋味!”

他的声音实在好听了,让人难以相信他就是发号施令的魔王,可是他竟不是真正的魔王,他也不过是魔王的手下之一。

费启明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耳朵传来一丝尖锐的疼痛,鲜血从他的耳根部位汩汩冒出,很快便染红了他的一侧肩头。当他看到自己的耳朵血淋漓的摆在他眼前时,他已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不止。可是他的叫声突然中断了,不是因为被人堵住了嘴巴,而是他被他自己的耳朵堵住了嘴。满嘴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他尝到了自己耳朵的滋味,同时也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呕呃……”费启明吐掉了自己的血耳朵,呕吐不止。

“好吃吗?要不要再尝一尝……”拉恩又开始说话,只不过他的话未说完,费启明已经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吓的。

一盆冷水泼面而来,费启明幽幽转醒,他长吸一口气,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就对上拉恩的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睛,那眼睛仔细看好像没有瞳孔,完全是无边而深奥的黑暗。

“我求……求你,放了我……”

“那好,这次你一定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知道吗?”

“知……知道!”费启明点头如捣蒜,带着哭腔说道。

“来,笑一个!”

“嘿嘿!”费启明勉强裂开了嘴,但是笑的竟然比哭还要难看倍。

“我问你,黑莉莎真是你女儿?”

“不是!她不是我女儿。你看我这样的怎么能有那样的女儿!”费启明此刻决心和黑莉莎撇清一切关系。

“嗯,我看也不像。那她为何去找你?”

“她突然就来了,说是想看看我的公司是不是听说的那么有钱,她就是看上了我的钱,想来和我拉关系、套近乎,她甚至还骗我说她是我的女儿。”费启明神情惊恐地说道,说的无比真诚。

“你见过她的钻石胸针?”

“我只是在报纸上见过!”

“她现在在哪?”

“我真不知道,她行踪隐秘,没人知道她躲在哪里。”

拉恩听完他的答案,然后在他面前来回踱了几趟,最后招来一个手下,在其耳边咕噜了几句之后,费启明就被带走了。

华云大厦门前,一个浑身是血、脑袋上套着黑色袋男人被人从车上扔了下来。他倒在上痛苦地来回翻滚,地上已经淋满了他的血,血是从他一条断臂上流出来的。费启明做梦也想不到,说真话会被人割耳朵,把假话当真话说,就要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

宁海县前童镇一家旅店门前,薛珍熙站在门口,眼神望向巷道的尽头,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的手里还牵着自己的将近2岁大的女儿,此刻小女孩正仰着脸望着自己的母亲。

中午,薛珍熙思量了一夜,终于决心带着自己的女儿来认舅舅,可是却被告知他们已经退房走了。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为何离开的如此匆忙?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竟让他连一声告别的话也顾不上说?

薛沐冰和阮晶晶二人匆匆忙忙地赶回v市,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听白千影那边说“儿出事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名叫“康凡默”的小男孩,薛沐冰的心就要滴血,那毕竟是康以笙和白千影的“孩”。他怎么能将他忽略不计了呢?

谁也不清楚孩具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白千影万分焦急,只要是她着急,他也不由的担心起来。所以他一刻也不想耽搁,上午就匆忙退房,甚至来不及通知他的

妹妹,就和阮晶晶离开了前童镇。他的人还在上,可是他的心早已飞了回去。

…………………………

白千影很久没有遇到令她慌乱不安的事情,纵使遇到贺凌风那种“无赖”,她也没有胆怯和慌张过。可是现在这件事不一样,她真的慌了,乱了。

这个上午,白千影接到了朱心荷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在不停的哭泣,说出的来的话断断续续,听得不是非常清楚。她凝神屏气才终于听清了几分。

“什么?儿出事了?”可是,话未说明白,电话突然就中断了。

白千影顾不得多想,她以最快的速出门,就见到手捧白玫瑰康以笙出现在门口。不等来者开口,她就一把抢过玫瑰花,直接抛了出去,鲜花从楼飞落到地面,摔的七零八碎,碎了一地白色花瓣,也碎了康以笙的心。

“你……”

“凡默出事了,快跟我走!”白千影拉起呆愣的康以笙飞身下楼。直到这一刻,康以笙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问:“凡默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孩怎么样了。

车库的卷帘门升起,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出来。车辆看起来和普通的汽车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开车的人不同。白千影亲自驾驶着车,飞奔在道之上。

康以笙紧紧抓住顶上的扶手,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看到白千影沉默阴翳的脸,他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昨天他还见过朱心荷母二人,一切好的很,怎么今天就出事了?

幸好他知道白千影就是白夜,知道她的驾驶技术好,否则给他胆他也不敢坐她的车。这哪里是开车,简直就是在玩现实版的生死速啊!

黑色的车闪电般飞驰在道上,其他车辆简直就像玩具一样被她甩在后面,她不停地狂奔,好像根本看不见红灯看不见交警。

康以笙真想问一问她知道儿现在在哪吗,可是他没敢问,因为他生怕打扰了她。

穿过v市环,下了高架桥,他们好像来到了开发区的某工业园,这里是v市新开发的地块,很多厂商在此投资建厂,有许多工厂处于在建状态,还未正式投产。

白千影停了车,下了车便站在口观察着眼前的诸多厂房。康以笙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他已经找出手机准备报警,可是却被白千影拦住了。

“为什么不让我报警?”康以笙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拦着他。

“你知道儿在哪?”

“我不知道。”

“你连孩在哪都不知道你报什么警?”白千影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康以笙死死地咬住了牙齿,两边的腮帮紧绷着,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上面暴起的青筋,接着他面色凝重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凡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白千影叹了一口气,她低头盯着手里一个如同月饼大小的一个仪器,这是一个定位器。只要朱心荷的手机还开着,她就能找到她。她是根据朱心荷的轨迹才找到了这里,可是她的轨迹却消失在了这里。现在她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甚至开始怀疑,恐怕不仅仅是康凡默出事了,甚至连朱心荷也出事了。现在他们母二人究竟在哪里呢?难道是遭人绑架了吗?

望着一座座林立的厂房,除了逐一寻找,他们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

17号厂房位于工业园的最偏僻的东北角,就是从入口走到这里也要花上好一会功夫。

这间厂房高数十丈,内分两层,约有普通住房的四层楼高,里面摆着各种机器设备,从满地的木屑和木头碎块来看,应该是已经投产使用过了。

两旁堆放着成堆的木块和切割好的木板,两座高高的竹梯是专门用来清点货的。

朱心荷跌跌撞撞地追到了17号厂房,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可是她是亲眼看到那些人把孩带到了这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今天早上她送康凡默去托儿所,只不过挥手再见之际,她就看到几个陌生人跑来抓走她的儿。那些人把孩塞进一辆灰色面包车内就迅速开走了。

等到朱心荷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儿被人绑架了。她慌忙上前去追,可是双脚哪里跑得过四个轮,眼见面包车渐行渐远,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了她的身边,朱心荷想也没想就坐了进去。

坐在出租车里,朱心荷五内俱焚,她的手心冰冷、嘴唇发白,一颗心也提到了嗓眼,儿,儿,她心里想的全是儿,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甚至忘记了打电话求助,忘记了报警,更忘记回头看一眼,为什么还有一辆车一直跟着她。

面包车停在工业园门口,那些人带着康凡默走进了工厂内,朱心荷所乘的出租车恰巧也到了。

朱心荷下了车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司机抓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走。

情急之下,朱心荷终于想到了白千影,她的电话拨通之后,一股压抑的泪水崩溃而出,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嘴里的话也讲不清楚。

也许是司机等得不耐烦了,竟然抢了她的手机,关上车门开跑了。而一直跟着她的那辆车也开往另一条道,隐藏了起来。

朱心荷无计可施,唯有追上那些人,好在她没有跟丢,她亲眼看到他们进了17号厂房。可是为什么她进来后,除了看到一部部冰冷的机器,其他连个人影怎么都没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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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凡默!凡默……你在哪……”朱心荷哭喊着自己的儿,她将整个厂房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朱心荷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抓满了木屑,她的眼泪滴在木屑上,一下就不见了。就在她陷入无助和悲伤的境地时,突然听到头顶之上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怎么样?害怕了吗?”

朱心荷循声抬头,面上两滴泪水正巧滑到嘴角,流进了她的嘴巴里,她尝到了眼泪的滋味,又苦又咸。一个高贵的妇人站在高处的铁栏杆扶手前,正睥睨着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她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康以笙的母亲林雪芝。

“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你!我儿现在在哪?”朱心荷擦干了眼泪,很快从地上站起来,她的眼泪悲伤不再,剩下的只有愤怒,冲天的怒气。

失魂之后她又重新恢复了镇定,现在她才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怎么会有出租车正好停在她身边?面包车为什么开的那么慢,慢的能让她轻易地跟上来?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圈套,为的就是要她上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