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大家注目龙老大的神奇玄妙时,老九一声惨呼响起,只见他右腕齐根而断,鲜血喷涌,左手抓住右小臂竭力想止住流血……

谁斩了老九的右腕?什么时候?没有注意,甚至老九本人和他身后的四名保镖都没有看清,一切就发生了。仿佛掠过一道光影,闪电般飞速,难道这是龙老大的秘密武器?还没等四名保镖反映过来,蜂拥而入的黑衣守卫几十支枪口已经对准他们。

龙海山的声音更冷:“下了老五、老六的枪!”

立即拥上七八个大汉扭住的长桌左侧另两位中年人的胳膊,他们身后的警卫同时缴械投降。老五怒道:“大哥,为什么这样对我们,我和老六从未反过!”“

龙海山摆了摆手,说:“没你们暗中支持,老九敢反?昨夜你们三人在‘夜来香’包厢里商量什么不用我重复吧。当然你们到最后还是不主张杀了娟儿和我,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杀你们,远远离开香港,今世不再踏入港岛一步就能安享晚年。老九就不同了,你们等参加完他的葬礼再走。”

脸色苍白的老九突然扬声大笑:“五哥、六哥,我对你们说过什么还记得吗?你不杀人人要杀你!我恨小看了姓龙的,原以为半死不死的翻不起大浪,谁想姓龙的是伪装瘫痪,就为了杀尽我们。不过他赢得不会那么容易,还等什么,动手!”

最后猛地大吼,别人还以为他发疯,可是当站在龙娟身后的丁姨突然拔出手枪对准龙四辣子的脑穴时,大家才明白老九留了后手。

龙海山惊恐地问:“丁玫,你想干什么?”

“哈哈!干什么?你放了我,我就放了龙丫头,否则玉石俱焚!”回答的不是丁玫,而是老九,这证明两人是一伙的。龙海山没料到会有这段插曲,痛爱女儿的心一下子使他浑身发颤,血压激烈升高。

龙娟反到很平静,她侧身问:“丁姨,有人提醒过我说你可能是狐狸,我不信,你在我爸身边八年,我当你妈看待,爸生病后你就成了我唯一亲人。你为什么这么做?龙家对你不好吗?你忍心杀我?”

丁玫没回答,只是用枪紧紧抵住龙娟的太阳穴。老九很兴奋,喊着:“老大没想到吧,杀我不容易。还不叫人放了我,真想让你的丫头比我先走一步?”

龙海山张了张口,没发出一丝声音,眼角斜瞄身边神秘人。似乎在等待,这时谁也不敢妄动,一触即发用来形容此时此刻很贴切。

神秘人说话了,声音很怪:“龙小姐,你的丁姨无法回答你。由我来告诉你她为什么这么做。八年前你父亲在鸿发酒楼偶遇丁玫是你九叔安排的,其实丁玫和老九苟合已经很长时间。她是台湾房地产商丁星的女儿,父业破产后流落香港,遇到老九两人臭味相投,要说老九起黑心主要就是丁玫教唆。你的丁姨可不是个善类,她勾引男人很有一套,在九龙帮上下捣腾,与她有关系的何止几人。比如老五,你的五叔和她也暗中来往很久。老九满以为丁玫是他的棋子,不曾想自己早落入别人的棋盘。一年前丁玫开始用促使神经性呆滞药物慢慢投入你父亲的饮食中,一直到病情发作。和老二、老四的反叛相同,丁玫和老九也是想侵吞九龙帮,可惜九龙帮太根深蒂固,所以他们只能忍着。你现在明白了吗?她表面对你父亲好是为了毒死他,对你亲是为了掌握你。你不是怀疑为什么新竹运杀手几次正确掌握你行动路线吗?其实就是你的丁姨始作用者,通过老九、老二直至新竹运。现在冰冷的枪口就是丁玫冰冷的心,即使是同盟她也毫不留情,要不是怕老九喊破她的伪装,她会继续隐藏下去,寻找新的翻盘机会。”

龙娟一动不动,但眼睛里的神情在变,愤怒像点燃的火焰越来越不可抑止。

丁玫终于无法忍受了,尖细的嗓音十分刺耳:“够了,你是谁?谁派你来监视我的?”

“我是天罚,天罚!”神秘人低沉的语调像巨锤狠狠地砸在丁玫的心上。

就在她一愣神时,枪口下的龙娟行动了。身子一偏,双臂反掳,一把抓住丁玫握枪的手猛地一个“过肩摔”,丁玫瘦长的身子“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长桌上。这过程很快,几秒间受制的形势立刻反转。

老九、丁玫被装进麻袋,塞在丰田车后座,由梅峰押送处理,下场是很明显的。老五、老六被押进地下室暂时看管,他们的警卫、保镖都迅速做出处理。有时人命贱得很,生死、贵贱全在别人一念之间。九龙帮大清理分三路进行,整整一夜,死去的人命以百计。好哉全是秘密进行,第二天隔壁邻居只是埋怨几句而已。

神秘人是在处理完丁玫、老九后独自离开的,走过一个街口才把假胡子和墨镜摘下,露出本来面目。他伸了个懒腰,回头说:“出来吧,跟踪那有像你这样跟的。”

街角果然闪出一个纤巧的身影,走到跟前,仰着脸轻问:“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为你啰。”

“为我?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欺负。”

女人突然哭着投入神秘人的怀抱,伏在他的胸口缩成一团,说:“快,我要你。”

谁受得了如此要命的哀求,不远处霓虹闪烁:温馨夜店四字很诱人……

彼此都迫不及待,刚进入卧房龙娟就从背后一把抱位金旗虎腰,双手轻车熟路地寻到目标,紧紧地握着不放。好不容易才哄她转到前面来,不得了,双眸迷蒙,有层水雾般闪着妖媚之光,仰着脸,红嘟嘟的粉唇微撮着,等着一种“渴望”。她等得太久了,无需酝酿前戏,直接提出需要。

金旗醒来时窗外霞光满天,再看看房里一地的衣裳,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虾般弯曲成一团的女人正沉睡着,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嘴角勾起浅浅笑意,一条舒畅的曲线起起伏伏勾勒着动人心魄的美丽,轻轻顺势抚摸有一种瓷滑玉润的手感,难怪都说“美人如玉”,无一丝瑕疵的细腻洁白的不是用一个“玉”字能概括了的,这种韵味够一辈子细细品尝、欣赏。

拉过薄被为她盖好,自己去卫生间爽爽地冲了一把澡,再到街上转了一圈买些港式早点回来,这小女人还没醒。

一小时后两人才衣冠整齐,面对面地坐着吃早歺。

金旗问:“接下来干什么?”

“远的?还是近的?”

“远的。”

龙娟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去巴黎,我毕业是学珠宝设计的,想去巴黎进修,完了成立一家珠宝设计室,也能养活自己。我知道你有爱人,不能娶我为妻。这没什么,我就做你永远的情人,远在巴黎守望着你。每年你到巴黎来陪我十天半月,解我相思、慰我心灵。以后我会给你生一个儿子,或者女儿,让他(她)伴我慢慢变老,直至死去。你说好吗?”

让人心痛的话,好什么好?可是又能怎样?金旗伸手把她拥入怀中,捡起一颗粘在她唇角的米粒送进自己嘴里,轻轻说:“听来可不想爽朗的四辣子说的,有点怨妇味道。龙娟,先照你说得去做,我会做出最好的安排。再说珠宝设计真巧是我所需要的,干脆在法国招聘一流设计师,搞个有规模的公司。资金由我出,产品卖给我,你看行吗?”

龙娟偎紧些,伸手抚弄着男人结实的胸肌,说:“听你的,我做的对你有用就好。”

四辣子怎么一点不辣,反到有点酸酸的。

“近的要求是什么?”金旗岔开问。

“想去大海,像上次那样。”

“好,你去准备一切,下午一时深水湾码头见。”

分手时龙娟非要在街头吻金旗,弄得他脸都红了。望着她远去的狡黠的笑容,金旗心想到了大海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失踪两天的老板突然出现,对自己笑眯眯望着时,王可人不由又喜又恼,心里好一阵怦然乱跳。喜得是“金氏宝藏”还没开账,就有两件重头商品被人定购,而且价格高的惊人,老板提供的每一件宝贝都确实珍贵、罕见,令人神往,公司的业绩可想而知。恼得是开账之际万事皆忙,他倒好,人影也不见,打电话老是关机,害人家为他瞎担心。不过一见他人,喜也罢、恼也罢全消散了,没影了。剩下却是心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被这人狼眼一瞅,自己不知为何脸上会发烫,不知说什么好。

上下转了一圈,回到三楼可人的办公室,半躺在软软的沙发里,手里抱着刚泡的杭州龙井茶,斜眼欣赏对面似羞似恼却一言不发的美女,金旗心里喜滋滋的。他可不敢撩拨王可人,尽管她美得让人发馋。小麦色、闪着健康光泽的肌肤,有种诱人触摸的感觉。看惯了洁白无瑕,另类别有情趣。尽管金旗明白看似冷冰冰的可人内心正涌动着春情,但还是不敢揭去这层保持距离的伪装。这种知性的冷美人远远欣赏更令人暇思,近了,她的矜持像刺很可能会戳人,再说现在这种雇用关系,保持互相尊重、互相欣赏的关系更佳。

金旗一边喝茶一边琢磨,脸上的笑在可人眼里是那么贼兮兮的,而且像能透过衣服,一直看到里面……不知为什么身上有种麻痒的感觉。可人嗔怪说:“那有你这样看人的?别盯着我了。”

金旗赶紧移开目光,说:“可人好大脾气,事情办得不顺?”

“这倒不是,还有宴请几个部门的公方人员算是开账前最后一件事了。刚才布置安排你也看到了,聘请的保安今天到位,所有警戒装置也调试完毕,就等你发令,‘金氏宝藏’就可以开账大喜。”

“可人辛苦,一切看上去雍容华贵、璀璨夺目,很有档次,很有品味。三天后吧,我们静悄悄开账就行,不用搞什么仪式,在香港最畅销的报纸上登一条消息算是开始抛头露面。我们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货卖识家。我相信年销售十亿港币不成问题。”

王可人当然也相信,昨天下午才两档人来随便转转就差点成交三个亿,一想到有钱大佬求着自己时的模样,心是就忍不住想笑。这事正该告诉老板让他也高兴、高兴。她起身边给金旗续水,边说:“别说十亿,一年二十亿都不是奢望。昨天我以前的老主顾银氏财团付总经理银河小姐听说我这里即将开账,有翡翠,便兴匆匆来了。一进门就搂着‘春带彩’惊喜地又叫又笑,说终于找到了。我追问,开始她还好意思说,后来才吐露实情。原来算是投资也好、作为镇宅之宝也好,香港上流豪门都流行收藏极品和田玉和翡翠。银小姐特别宠爱娇艳欲滴的翡翠,亲自和银董事长一起去腾冲购玉,结果不仅没收到好翡翠,反而输了几千万,说到这事银小姐一付银牙咬碎、耿耿于怀样子很怕人呢。特别是霍家二公子带她参观了霍家新近花三亿多收藏的两块极品翡翠后,她觉也睡不好了,觉得很没面子。银氏财团是银夫人和银小姐两人打拼出来的,有上百亿资产,在香港两个女人创业成功极少,而且达到银氏的程度更是凤毛麟角。”

“银夫人没有丈夫?”金旗忍不住插嘴。

“六年前就身故了,不过直到今天银氏财团的董事长席位还是在银先生名下挂着,说是为记念。银河喜欢珠宝,对钻石很内行,我没展示我们的极品巨钻,否则真担心她会不会发疯。‘春带彩’她非要买,愿意出两亿,我没有一口答应,因为想问问你。谁想她刚离开隔壁‘钱氏古珍馆’的老板看到我们招牌走了进来。钱伯平老先生是香港博古堂老板,是古玩界首屈一指的翘楚,家中收藏惊人,这次正和‘聚宝斋’进行斗宝。不久前第五轮‘聚宝斋’出示一柄价值四千捌佰陆拾万元的清乾隆御用宝腾腰刀,钱家用一柄青铜莫邪古剑迎战,结果输了。前五战钱家三败两胜落于下风,为此钱老食不知味。他看见‘春带彩’眼睛都放光,非要立即成交不可,我说了银氏财团已经预定才欲罢不能地放弃。不过没过五分钟又惊讶大喊:‘异宝!导宝!’你猜猜钱老看中了什么?”

钱伯平看中什么不用猜,金旗也明白。没想到银河、钱伯平都聚到“金氏宝藏”来了,要是知道“金氏宝藏”的主人是自己,他俩不知作何感想?这真是很想了解的问题。望着可人兴奋的俏模样,假装说:“猜不到,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王可人得意地仰着头,说:“整套汉玉桌椅、用具。他愿出一亿收下,我也暂时婉拒了。想想才半天就有三亿要成交,天啦!过去做一年也才一亿多。钱老走时再三交代玉桌椅一定要留给他,我只是吃不准什么价格合适?”

金旗暗骂钱伯平老狐狸,一亿就想要全套汉玉用品!他认真地说:“‘春带彩’再加二、三百万可以成交,汉玉用品没有三亿就放着好了。它的价值远远超过‘春带彩’,若公布出售消息后国家博物馆也要抢着收,因为这是世界唯一的成套、无损、精美的汉玉珍品,三亿我还觉得低估了。反正我们不着急,我看咬住三亿一千万钱伯平照样会收,他转手起码赚几千万港币。可人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