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的枝梢象利剑刺向一贫如洗的苍穹。

尽管大桑树依然枝繁叶茂,但整个树身黑得象一堆黑炭,落凤坡的人们都管那棵大桑树叫黑桑树。那时,每当放学归来,王社都会和红芋、合化一些小伙伴都在黑桑树下嬉戏,进入中学的王社却变得离群索居起来。他经常独自在黑桑树下徘徊,有时会呆呆地望着黑桑树如醉如痴。

冬梅的离去让王社变得有些自闭,把一份情感埋藏在心里,把一种思念寄托在梦里,把一份挂牵托于清风与白云。没有了冬梅的任何音讯,王社的内心开始渐渐的失望,只是把那份爱深藏内心,而一些悲伤却慢慢的酝酿着,潜藏着。美妙的青春时光尽管爱神偶有垂青,但他已无法再对别的女孩子敞开心扉,只因对阿爱恋的伤痕太痛太深,每当心灵的天空阴霾密布的日子,总是隐隐作痛。

那个长得象冬梅的女孩子正在和一个营业员说笑。

“你这一次来能过多长时间?”一个中年妇女隔着柜台捉起长得象冬梅的那个女孩子的手,“冬梅,你爸的身体还好吧。”

“嗯。”王社听出那个长得象冬梅的女孩子叫冬梅,她和那个中年营业员显得很亲昵,“何阿姨,我这一次来三山界是看朱槿妈妈的,从南京来的时候,爸爸特意叮嘱我要来池河一趟。吴团长和我爸是老战友了,她让我给吴叔叔捎两瓶茅台酒。刚才去你家里了,你和吴叔叔都不在,我急等着赶车,就把酒和礼品交给你们家的一个小女孩了。”

“那小女孩子叫何青,是我妹的孩子。”何阿姨听冬梅如此一说,显得有些激动了,她从柜台里绕出来,拉着冬梅就朝服务社门口走去,“小兰,怎么能来了就走呢。走,咱们一块回家,说什么也要在家吃顿饭再走。”

“来不及了,何阿姨,我还要去三界赶火车呢。”

“吃过晚饭让你吴叔叔派车送你去三界火车站,实在不行就直接开车送你去南京。”何阿姨说话的声音很大,惹得服务社的营业员和几个来买东西的军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和冬梅。

“我走了,何阿姨。”冬梅显得有些尴尬,她挣脱何阿姨的手朝门外走去,和呆立在门口的王社撞了个满怀。

王社急忙闪身一旁,冬梅冲王社羞涩地微笑一下,转身走了。

“小兰,回去代我和老吴向你爸问好。”何阿姨拨一下王社立在服务社门口高声喊到,“老吴说了,他今年转业的事还人靠你爸帮忙呢。”

冬梅回头挥一下手,走了。

何阿姨回到柜台内,几个营业员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怎么,你们家老吴真的想转业?”

“在池河,谁不知道你是团长太太呀,如果到了地方,怕是没有这个待遇了。”

“这个小兰子是咱们师长的女儿吧。”

“好象听说于师长的女儿是军区文工团的,她怎么没有穿军装?”

“我听俺们那一口子说,上边准备授军衔呢。”

“王社,你不要是准备去新华书店吗?”靳华从服务社里走出来,看到王社还立在门口,他冲王社尴尬地笑了笑说,“走,我陪你一块去吧。”

“你不是要买泸州老窖吗,怎么没有买?”王社和靳华一块新华书店的路上问到,“靳华,你哪来那么多钱?”

“买不起了,我们家也不是开银行的,父母都是三十八块五的工资,一瓶子茅台要十二块钱呢。来时家里也没给我几个钱,还是等下老连长以后再用吧。”靳华叹息一声说,“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个女的对吴团长的夫人说是去送了两瓶子茅台的。我是送不起,还不如不送呢。走,陪你一买书去吧。”

“其实,我前两天刚逛过书店,只是想看一看里面进什么新书没有。”王社和靳华两个人说笑着朝新华书店走去。

进门时,王社又和冬梅邂逅而遇,当时,冬梅正从书店里出来,她一眼王社,嫣然一笑。

王社冲冬梅点一头,二人并没有说话。

“你认识她吗?”回新兵连的路上,靳华突然想什么似地纵声笑了起来,“那女孩子挺不错的,我操,南方的女孩子真是水灵,不象咱们淮北那边,一个个脸蛋粗糙得象冻裂的树皮。那女孩子,嫩得能掐出水。”

“瞎说什么,我也只是和人家打个照面,并不熟悉。”王社有几分羞涩,他从军用挎包里掏出一袋油果糕点分给靳华吃。“今晚联欢会,你准备什么节目?”

“对你说过的,今晚我想去吴团长家。”靳华边大口嚼着油果边说到,“他妈的,酒那么贵,还是不买了。不过,现在这年头,不送礼,就怕办不成事。今晚怎么办,我还要好好想一想。王社,咱们别参加什么联欢会了,今晚,我带你一块出去吧。”

“去哪?”

“去嘉山县城好好玩一下,也算放松一下吧。”靳华拍一下手并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王社说,“你弄过女人吗?当兵前,还是个童男子吧。”

“嗯。”王社点一下头,他接过烟嗅了一下说,“说实话,连恋爱也没正式谈过。”

“什么叫没正式谈过呀。”靳华哈哈着拍了下王社,“谈就谈了,没谈就没有谈。看来你还真够纯的呢。走吧,咱们一块去县城,哥们带你开开眼界。”

“不去玩了,回去晚上,鞠猛不愿意的。”王社停下脚步,望了望新兵的营房,点上手里烟深吸一口说,“靳华,你真的玩过女人?”

“是呀,那种美妙的感觉,真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呢。”靳华见王社神色迷茫的样子,他指了指路边的一舞厅说,“走,到里边坐一会吧。”

王社有些犹豫,但还是被靳华拉了进去。

舞厅中有很多打扮人时体态娇美的年轻女子,悠悠乐曲,双双倩影,望着球型射灯下体态婀娜充满性感的摩登女郎,灯红酒绿的环境让王社兀地有了一种性心理刺激。第一次面对那么性感火辣的一个女人,王社并不自信。

“我没有学过,不会跳的。”王社走进舞厅便挑了个拐角处坐了下来。“你跳吧,我看着你跳。”

“跳舞有什么难的。”靳华扔掉手中的烟,并用脚踩了踩说,“国标舞,探戈,佛朗明哥舞,巴西桑巴,我都会的。什么都是学的,不会,就慢慢的学嘛。你先看一会吧。”

靳华很大方的走向一个坐着的女孩子,王社没有想到靳华的舞跳得那么好。他的舞姿很洒脱、很自信,充满了诱惑力。看得出,和他共舞的女子有些情不自禁,在有意无意地把自己丰满的前胸贴向靳华,而靳华则自然而圆滑地周旋在舞曲的节奏中。和靳华一块跳舞的女子浑身充满着性感的诱惑力,看得出,那是一个早熟的少女。王社还注意到,一曲终了,靳华和那女子总是躲在角落里喝饮料。望着昏暗灯光下耳鬓厮磨的男男女女,王社有些尴尬,也有几分羞怯,他感受着内心的颤抖和不安。以前,他认为这些时尚生活是肮脏龌龊的,望着里面的人个个飘飘如仙的样子,王社觉得一切都在摇摆,都在旋转。和靳华亲昵的那个的女子身材玲珑而不失丰满,相貌清秀却自有一股诱人之处,浅浅的酒窝,明亮的眼睛,整个人纯真中透发着成熟,聪明中暗藏着狡猾。嬉笑中,靳华拥着那女子的腰际向王社走了过来。

“你叫王社是吧。自称介绍一下,我姓言,你叫我言姐

就行了。”自称叫言姐的人很热情地把手伸向王社,“听靳华说,你还挺喜欢看书的。我是三界红旗学校的老师,以后,你要是分到三界那边当兵,想看书,找我就行了。我们学校有图书馆,里面的书挺多的。”

“言姐家是池河的,人在三界学校上班,每星期天都会回家的。”靳华和言姐俨然老朋友一般,他拥一下言姐的腰说,“走,言姐约咱们去她家坐一下呢。”

王社没有想到言姐的家就在池河的家属大院,到了院内,望着院落里他从未见过的开得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淡紫色象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那是每一朵紫花中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满装生命的美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空中满天飘着梧桐树毛茸茸的黄色的飞花,象天上落下了奇异的雪。小院里有棵古老的槐树,它的身上长着好多节疤,鼓鼓囊囊的,好象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站在那里。白色蟹爪菊在绿叶中绽放,朵朵硬实。王社觉得言姐一定是个非常富有生活情调的人,房门两旁摆放着各种花卉,造型独特的盆景,青翠欲滴的翠竹,暗香幽来的桂花还有各种各样他说不上名字的花卉。

西边天际的红日出现娇嫩的粉红色。

王社放眼望过去,看到太阳的周围最红,红得是那样迷人。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气。家属区外的山峦如同一眉青黛,而又若隐若现,山上绿油油的一片,融入朦胧的天地里绿得诱人,亮得耀眼,充满了勃勃生机。

“听靳华说你们是龙城的兵,真是巧了,我们校长也是龙城的。以后,你们去学校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走进屋内,言姐见王社局促不安的样子,她点一下王社的额头笑到,“我们都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今晚给你弟俩个弄几个好吃的菜,让你们好好解一下馋。”

“就是的,部队伙食也太差了吧,天天都是萝卜青菜,肠子里的油水都快拉出来了。”靳华大大咧咧地说笑着,好象走进自己的家一样很随意,“言姐,你快点下手弄菜吧,吃了饭,俺们两个还要回部队呢。”

“我那口子也是部队的,也没有象你们这样时间观念那么强。坐吧,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急,我还想让你们两个小弟陪着我喝两杯呢。”言姐脱去外罩,露出两个坚挺的胸乳。

“你先喝口茶歇息一下,王社,我去帮言姐弄快一些。”靳华见言姐走进厨房,他把茶杯递向王社,“我在家可是经常做饭的,炒菜烧菜我都很拿手的。”

靳华走进厨房内,他拥抱一下正在切菜的言姐。

“老实点,我手里拿着刀呢。”言姐回过头冲靳华娇憨地笑了笑。

“没事的,外面那个兄弟还是个童男子呢。”靳华嬉笑着把手探进言姐的胸部,“言姐,你的身子真的很美。”

言姐身材匀称,略显丰满,腰肢尽管不能说纤细,却别有一番风韵。她任凭靳华抚摸着,脸上有些泛红,眼神也变得多了几分温情,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妩媚。靳华把言姐拥抱在怀里,言姐在靳华的怀中呻吟蠕动并且温存着,尽显温馨和舒畅,她吻着靳华的脖颈,不大一会,靳华便来了冲动,把嘴唇缓缓下移。言姐双臂搂住靳华,她的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