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回到寝室后,多少都显得有几分疯狂。但他们都是刚脱下军装不久的大兵,能跳舞唱歌的很少。幸好来之前王社墟城师专的那些文学社员们联欢过,国标舞跳得不怎么好,但迪斯科还是能扭的。于是,他和徐坚的双人迪斯科便被排上节目单。汪湛是党小组长,男生们都已知道,只是有几个非党员还不清楚。班长张新宜一开始就和汪湛在较劲,筹划节目时,张新宜和汪湛两个人一会儿争执不下,一会儿又握手言欢。汪湛被定为节目主持,和他搭档的女主持是王笑梅。新婚后丈夫去北京读研究生的王笑梅显得非常有激情,人长得也非常漂亮。联欢会开始了。王社在傍晚时一个人喝光一瓶白酒,表现出少有的兴奋。第一个节目是女生江虹的独唱“我想唱歌我就唱”,紧接着是肖明、董浩、崔建华、吴辰和女生王丽萍、樊志天、戴毅、苗力表演集体霹雳舞和柔姿舞,在被彩纸包裹着的日光灯管下,配上刺耳的摇滚乐,他们八个人居然跳得还象模象样的,引得室外楼道上的观看者们热烈鼓掌。到王社和徐坚跳双人迪斯科时,他好象有点紧张,舞姿似乎显得很生硬。他对自己说要沉着气,就当是在和山桃文学社的那帮少男少女们在一起玩。一曲舞罢,王社已是大汗淋漓。汪湛走近我说:“大侠,你歇息一下,再上个节目。”晚上喝酒时汪湛见一瓶白酒见了底,当即就抱拳当胸尊我为“大侠”。汪湛见王社已累得气喘吁吁,他拍一下王社的肩膀说,“有几个节目不能演了,他们见楼道涌来那么多外班的学生,有点怯场。狗日的,在部队枪林弹雨都不怕,却要怕这些和咱一样来混文凭的校友们,真是笑话。大侠,你上。你再去弄个节目,就当是给我捧场。”王社点一下头。汪湛把一支云烟递到王社嘴边点上,王社深吸一口。不知是晚上喝的酒有点多,还是点过头后又顿生悔意,王社感到头脑乱哄哄的。

“同学们,战友们。”王社走向联欢会场中央,故作镇静地说,“我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很悲哀也很悲痛,当然,也有几分悲壮。”会场里一下静不来,王社扫视一下全场说,“我昨天晚上来到省城后,在睡觉前,我杀死了三只蚊子。我一下子杀死三只蚊子呀。今天我难过了一整天。”会场里爆笑起来,王社接着说,“弗洛伊德说过,艺术家都是疯子,下面,我就给大家疯狂一回吧。”紧接着,我打一套少林五形八法拳,会场掌声四起,王社静静地立在那儿,朝大家扫视一会,忽然“喔喔喔”几声引颈长鸣,象公鸡那样做着扑打翅膀的动作,一阵又一阵鸣叫不止,大家先是一楞,继尔都笑得不能自抑。王社把麦克风递给王笑梅时,她嫣然一笑说:“你真逗。”晚会被王社推上*,紧接着大家鼓掌让郑大明出节目,他推辞不过便走上台唱了一首“我从山中来”,之后,大家便开始自由找舞伴跳舞。王社的教室是202,整个教学楼有6屋,楼道里围观的学生见我们开始跳交谊舞,都一起涌进来,他们还喊着要去楼上再叫其他的同学。王社的202教室一下子热闹起来。王社兴奋得似乎有点忘乎所以,走过去捉住一个从楼道过来的女生的手,什么话不说就要跳舞。那女生挣脱我握着的右手说:“你握错了,用左手捏着我的右手的四个手指头就行了,右手揽着我的腰。”她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让王社听得一清二楚。王社似乎有点尴尬,按她说的去做,跳着三步,拥着她进了舞池。三步舞王社只会把右腿退回,再把左腿接着往后退,这样跳起来是踩不到对方的脚的,挺适合象我这样舞姿生硬的人。晚会后回到王社他们回到居住的前进小学,十几个男生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徐坚说王社的少林拳打得不怎么样,他上前握王社的手时被王社一个金丝缠腕拧住胳膊。有几个男生起哄,徐坚一下子羞怒起来,他朝墙壁捶一拳说一声“打吧”,然后他们二人就扭打在一起。肖明从一旁啸叫一声朝徐坚打去,然后跑向一边去找砖瓦,几个人慌忙去拉正在找砖瓦的肖明,王社和徐坚也被几个人分别抱住,肖明叫到:“你怎么敢打他?他是我老乡,你怎么敢打他?”吵骂声不绝于耳,惊动了前进小学看大门的老头,他叫来派出所的人,众人才停止争斗。王社和徐坚打架的事第二天就传遍省教院,87图书情

报班有个叫大侠的学员,联欢会上学公鸡叫,用少林拳打班里的同学,一时间被传得沸沸扬扬,王社成为教院的新闻人物。冤家宜解不宜结,事后王社和徐坚都觉得这么大的人再打架已没什么意思,便相约去了一趟紫葡萄咖啡馆。肖明和汪湛都非常担心王社和徐坚会再到外面大打出手,便一直跟着他们,当他们看到王社和徐坚握手言欢后,都高兴地笑了。进修生已不再有少男少女的激情,课堂上也松得很,老师大多是从外校聘请的,因此,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在喝酒、看录相和甩K上。无聊时便想起了写信,向过去的文友和一些有联系的战友、亲戚们写信,信的内容多是抒发个人情志,王社念叨着自己从14岁就做作家梦,但现在却一事无成。家里来信说,在老家墩家庄有一个喜欢看书写作的女孩子,正在上高中,叫岳琴,和他外婆家是邻居。接信后王社想着这和我外婆是邻居的女孩,但怎么也想不起对她有什么印象。外婆家他是去过不少次的,但并不常去。以前王社的母亲带着他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生活很清苦,年年缺生产队的工分,年年都有向生产队还钱,外祖母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都是为一个“钱”字,亲戚的关系越走越薄,直到王社当兵,一些亲戚基本上都少有来往。正在王社挖空心思想着岳琴的形象时,刘树立喊我:“大侠,有个小侠来找你。”王社的大侠绰号已由汪湛传开,他以为刘树立在开玩笑,便继续看着家信。“老大,我来看你了。”王社在课堂上正听一个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黎教授神侃,人声嘈杂,窗外叫王社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他还是听到了。

王社循声望去,果然,窗外立着一个孜孜媚媚的女孩子。

王社抬头看时,见立在窗外的是虾妹。坐在窗下的刘树立朝王社挤着眼笑:“还不快出去。”王社急忙收拾一下东西,朝教室外走去。虾妹一下子依偎在王社身上,王社似乎有点拘束。

王社和虾妹朝楼下走去,虾妹就一直依着王社喋喋不休:“文学社在你走后就散了,现在就我和兰兰还有北海还算忠于你,他们有些人接到你的信也不愿回,我是每一封都给你回的,你看到了吗?怎么有时回,有时不回,有时回的信又不象你的口气?”王社问:“就你一个人来的吗?”虾妹妩媚地笑着说:“是的。过一段时间,我也来上学了。是训诂学研究生,导师叫关德仁。”

王社和虾妹走出教院大门一直朝南走去,走到大戏院,又走到银河大厦,然后就走上天桥。在走上天桥时,王社神差鬼使地揽住虾妹的腰际,这样,王社和她的关系就一下子新近起来。

走上天桥,有很多象王社和虾妹那样相拥相搂着向前走的男男女女,他们似乎都很幸福,可王社的心情非常复杂。王社觉得他不应该一下子和虾妹的关系走这么近,但似乎又无法用其他方式接受这位专程到省城来看他的小虾妹。王社和虾妹相拥着走下天桥,到四牌楼,到杏花大酒店,解放电影院,然后,穿过省立医院,走下清官河。清官河上有九曲桥和浮庄,河面上的荷花还很美丽,欹倚的荷叶有的已经枯败了。据说清官河的藕没有丝,丝是“私”的谐音,这说明这条河纪念的清官大老爷太清了,藕都没有丝(私)。

王社和虾妹走在九曲桥上的时候,他突然猛地扳过虾妹的身子,一下子把唇叠印在虾妹的唇上。在王社拥吻虾妹的时候,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走过来,她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女孩子,叫江虹。“大侠在这儿玩呢?”江虹是个大城市的女孩子,见过世面,她说得挺自然,王社倒显得不好意思了。“是的,玩哩。”

王社把虾妹拉到她面前说,“我以前的文友,叫虾妹,今晚你们睡在一块,怎么样?”

“行。”江虹爽快地答应着走远了。王社把虾妹搂在怀里,她的个头不高,王社把臂膀拥过去,正如老鸡护小鸡一样搂着她。

走过九曲桥,清官河上有茂盛的垂柳,真的象书上形容的姑娘的发辫。

垂柳下是一个个水泥凳子,有好多行人坐在上面。王社和虾妹相拥着在省图书馆后边的垂柳下的石凳子上坐下来。

包河河岸上的图书馆和王社上学的省教院

正好对门,这里是他们进修生中几个喜欢看录相的人常来玩的地方,出了教院走过省图书馆穿过包河再走过省立医院就是解放电影院了,那里的录相很精彩,王社和龚卫东曾一天看8部录相。

和省图书馆相邻的还有清官祠,那是一个纪念古代清官的建筑物,它的门口有两个石狮子,进门后会看到一口叫“廉泉”的井,据说这廉泉的水因清官得名,井从未浑过,也从未干涸过。

王社和虾妹在石凳子上坐着,虾妹听王社给她讲着清官河和清官祠的一些传说,虾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从书中拿出夹在里面的几百元钱:“我把钱放在书里,就不容易丢了。”

“你真乖巧。”王社说着把虾妹揽在怀里,“挺聪明的。你马上要也来合肥上学,有什么想法?”“我有想法。”虾妹说,“我们系主任和书记都和文联主席海涛是同学,你去给海主席说一声,让他去找我们系的头,我想上完研究生之后回到墟城师专上班。”

“真有这个想法?”王社点上一支烟。

“是的。”虾妹的双手吊着王社的脖子,“我们家有的是钱,现在办什么事都要花钱,花多少,你只管对我讲一声就行。我想留校,然后,我还想进市报社或电视台。”

“那你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进市报社或电视台。”王社知道虾妹家有很有钱,她哥田野放下诗人的架子跑运输,现在玩方向盘的都是非常富裕的,不象我,汽车兵出身偏要拧笔杆子,现在穷得边烟都吸不起。进修班18个男生是18杆烟枪,除几个人出手大方外,多数人都是锱铢必较过日子。每天吃多少饭,每天抽多少烟,每周看几次录相,每月喝几次咖啡,都是掰着手指头算着过。王社全靠每月单位寄来的120元工资,别无其他收入。王社大口地吸着劣质烟,把虾妹呛得直咳嗽。

“留在学校是我把学校当作一个跳板,那样,我进市里的单位会更有把握,因为龙城市的规定严格,本市户口的学生都不能留城,何况我是个外地人。我想,只有我能留校,就一定会进到市里我想进的单位,我有把握。”虾妹拿掉王社手中的烟丢在地上,“来,我教你接吻吧。这样,把舌头伸出来,探到我口中,搅,吮吸我的口液。”虾妹说着把舌头探进王社的嘴里。虾妹吻我一会说,“行了,我们回去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还是我请你吧。”王社拉着虾妹的手站起来,“晚饭就在我们教际食堂里吃。这里的饭菜不错,比咱们龙城大学的要好。”

找到江虹,把虾妹安顿好,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候。江虹和马秋、王笑梅、路霞是一人寝室的,她们接待虾妹时对王社说:“大侠,记住,要请我们吃饭。”

王社答应了。在王社和虾妹去吃晚饭的路上,肖明对王社说:“今晚省城大专院校龙城籍的老乡要搞一次大聚会,你去吗?”王社指一下挽着他臂膀的虾妹,摇一下头继续朝前走。王社和虾妹在逍遥津公园门口饭店里吃了几十块钱的东西,结帐后王社看到桌上的酒食是可以打包带走的,但又怕虾妹见笑便放弃了。虾妹在家里过惯大户人家的日子,星星点点的东西她是看不上眼的。王社和虾妹又来到白天坐过的那两个石凳子上,望着包河岸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群,长叹一口气说:“虾妹,这个世界上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啊。”

“那些相拥相偎的恋人不都是自以为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人吗?”

“那你就坐在我身上。”

“好。”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王社把手探进虾妹的胸脯,揉搓着她的象荷花骨朵一样的*,“贴在我耳畔说一句话。”

“我爱你。”虾妹贴在王社耳畔说,“你是我第一个真心爱的男人。”

“以前谈过?”

“有人追过我。”虾妹把手伸进王社的胸腹,“他是我们老家县城化肥厂的一个工人。我们原来是高中同学,他落榜后就接他父亲的班成了一名工人。工人还想和我们大学生谈恋爱?”

“不应该。”王社的心头一震,他使劲地揉搓着虾妹的*,把头伏在她的胸脯上吮吸起来。一会儿,虾妹便发出阵阵发潮的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