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祥一连昏睡了四天四夜,醒来的时候,见到母亲坐在自己的床前抹眼泪,还有自己的同事和好朋友,王大高。

“我头怎么啦?”张宁祥一摸头部,感觉自己的头被一层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惊讶地问。

“哎呀,活啦?!阿姨,祥子活啦!”王大高一拍双手,大叫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儿——子。”母亲打了身边的王大高一巴掌,然后扑到了张宁祥的身上,放声哭了起来。

“妈——,哭什么哭啊?这不没事嘛,好了,别哭了。”张宁祥推着母亲的头,劝说着母亲。

“小子,是不是走在路上光看美女,不看路?你老实招来。”王大高开心地笑着问。

“我是被车撞了?”张宁祥摸摸头,想想,然后说。

“可不是被车撞了嘛,你小子衰啊,要撞怎么也得找辆大款的车撞撞,那样说不定就发大财了,你倒好,撞的是一辆无牌无照的破车,车主都没办法找。”王大高在开着玩笑。

“呸,呸,大高,别口无遮拦的,阿姨听着不舒服。”张宁祥母亲又在王大高的腿上打了一巴掌。

说张宁祥衰,张宁祥还真是衰到家了,原本学校在给学生办理生命意外保险的时候,都顺便把老师的保险也给办了,可是偏偏去年张宁祥他们这批老师就没给办,问题是当初新上任的胡校长跟保险公司那个业务员回扣事宜没谈妥,后来胡校长一气之下,全校师生的保险就一个没办。拖了两个多月后,保险公司换了一位业务员,回扣按照胡校长说的数给了,胡校长这才办理了全校学生的保险,但是却把老师的生命意外保险的事给忘了办。

“胡校长,那这学校多少也要给点补贴不是,咋们这生命怎么说也是为了党的教育事业而活的。”张宁祥在校长办公室里向校长要求道。

“我说小张啊,本来啦,你出了这么大的车祸,我们学校肯定是要给予一定经济补助的,可是有人反映你是在搞有偿补习,而且恰恰就是在补习的路上被车撞的,你这是违反了市教委三令五申不准老师有偿为学生补习的精神,我们学校不能给你任何补贴。”胡校长说得是铮铮有词,而且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操,谁他妈的,吃饱了饭没事干,老子人都快撞死了,还在背后捣鬼使坏,不补习,老子拿什么去娶老婆,拿什么孝敬父母,就凭学校一个月2000元不上的工资,老子喝西北风去啊!张宁祥在回宿舍的路上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生气。

回到宿舍,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张宁祥双拳在空中挥舞着,做着打人的动作,边打嘴里边骂。

砰——砰——砰——

外面有人在敲门。

“谁啊?”张宁祥心情不好,声音很大。

“老师,是我啊。”严玉棋甜甜地答道。

“玉棋!”张宁祥急忙上前打开了门。

“张老师好,来看看你,怎么样?伤好了吗?”是严玉棋和她的母亲林冬妹。

“严太太,您怎么来了?哎呀,实在不敢当,不敢当,请坐,请坐。”张宁祥受宠若惊地连忙让进了严太太母女两个。

“还没上课吧?”严太太说话细声慢语的,跟她的人一样,充满着女人味。

“还没有啦,医生说还要复查,可能还要半个月才上课,不然,玉棋重找一个老师吧,我帮她介绍一个。”张宁祥有点难为情地说。

“你问问玉棋,她只认你这个老师,换任何一个老师她都不答应呢。”严太太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说道。

“别的老师讲课,我听不进啊,张老师,我等你。”严玉棋辣地盯着张宁祥,无所顾忌地说。

小丫头,说谎话也不打草稿,凭你那么冰雪聪明的小脑袋,你能听不进老师讲课?张宁祥心里在这么说,不过,听了严玉棋的话,张宁祥心里倒是有阵暖暖的感觉,一个月3000块钱的补习费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父亲生病需要钱吃药,朋友上馆子唱KTV要钱,张宁祥又是个花钱没有计划的人,没补习之前,一般到月底,他的口袋就只剩下几个叮当响的硬币了。

临走的时候,严太太拿出了一个大大的信封,放在张宁祥的办公桌上。

“这是我们给你的一点补偿,以后在路上要当心点,我们走了,电话联系吧。”严太太不无关心地说。

“哎,严太太,这我不能要,真的,我不能要这钱。”张宁祥拿起信封要还给严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