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念莞知道柳家兄弟在萍儿村买了一百亩荒地时,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他们连地契都拿到手了。

还是柳云去书房里念书的时候,见着自己三个哥哥们在围着图纸你涂我画,才从他们言语里头听出来的。

当即欣喜万分。

等见着陈念莞的时候,就将哥哥们在萍儿村建房子的事告诉给了陈念莞。

陈念莞一听,好家伙!

这些表哥表弟们速度快得很呐!

那萍儿村山清水秀,确实就是个适合开荒落脚的地儿,不然她也不会先买了五十亩荒地放在那儿了。

英雄所见略同啊!

等再听了柳河的规划,陈念莞差点没给这位表弟点赞。

他不提,她还得临时找柴薪供应呢,如今柳河将这活计顺利解决了,可不是了不起嘛!

“哎,既然如此,萍儿村那头的采买监管,继续交给柳河表弟就行了。”

毕竟,如今柳河便在统筹萍儿村的工作了,届时再接管采购施存祈田地出息的工作,可不就采买大管事了?

“那我呢,我呢?”柳风指着自己问。

“你都是合伙人了,自然是哪儿缺人手,你就到哪儿辅助打下手了。”陈念莞浑然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在她说之前,柳青跟柳河都不知道柳风是酒楼合伙人的事,在她说之后,柳青跟柳河齐齐看向了他,震惊:“你,是酒楼的合伙人?”

“你哪来的钱银入股?”

而后两人又看向陈念莞,异口同声:“一股多少钱银?他买了多少股?”

听说是买了一股,一股就两千两后,两位哥哥倒抽了一口冷气。

柳风嘿嘿笑了,完全不怵。

本来这事他就没打算隐瞒的,反正也隐瞒不了。

“他哪来的钱银?表妹你送他的?”柳风兜里有几个钱银,柳河还不清楚吗?

那总店西店开业以来的盈利都在账本上记着呢,几位柳家郎君里头,他赚得最少。

所以根本买不起二千两的干股。

可他竟然是合伙人,那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表姐送的了。

要真是只送柳风不考虑送他们,那表姐可就有点厚此薄彼了。

“我没送,他买的,他借了二千两银子买的。”陈念莞赶紧解释。

于是,两位哥哥又看向了自家弟弟,一左一右包围了他。

“小风啊,你胆儿可肥了,二千两你也敢跟人借?”

“谁愿意借他啊?是去借高利贷了?”

“才没有。”柳风翻白眼,小瞧他的交际人脉不是?

“我认识了一位大老爷,人家是明海师傅的铁哥们,感情好着呢,明海师傅做保,萧七爷就借了二两千给我了。”柳风昂着头,一脸神气。

瞧瞧,这就是敢想敢做有大格局的真汉子。

柳风帮表妹送美食到大佛寺给明海师傅,柳青是知道的,但不知道自家弟弟何时结识了一位萧七爷,并且还愿意一下借这么多银子!

所以跟陈念莞求证,陈念莞点头,告诉他们萧七爷也是酒楼的合伙人,并且有明海师傅做保,是个好人,人品是过关的,这才松了口气,又开始担心。

“可你欠了这么多钱银,打算怎么还债?”

二千两,可不是二百两。

“嗯哼嗯哼!”柳风骄傲地瞥了自家大哥一眼,鼻孔朝天,“我啊,今儿帮表姐可是卖了很多羽绒衣裳出去,正在攒钱呐,等我拿到第二笔货款,大概就能凑齐二千两,可以还债了?”

“你,赚这么多?”柳河简直难以相信。

表姐才做羽绒衣裳这么营生多久?他就能赚到二千两了?

“嗯咳,这个,确实,咱羽绒是,走高端路线,然后,嘛,小风在大佛寺认识的贵人富人多,确实能赚这么多。”陈念莞替柳风说话,毕竟当初,可是多亏了有柳风找来的三千两,才能攒够钱银买商铺的,不然,她哪有这么快改建酒楼?

当然她是不知道,柳风牵线卖出去的羽绒,多数都卖给了宫里的公公们。

不然她得好好追究一下柳风所谓的小刘管事拿来做年节礼以及有钱的兄弟姐妹们是怎么回事?

得了,连表妹/表姐都给自己兄弟说话,柳青跟柳河也没话说,一边啧啧看着柳风,一边羡慕嫉妒恨。

一成二千两,干股越贵,代表日后获利更多啊!

这小弟行啊,不声不响地就跑他们前头去了。

柳青一把抓住自家小弟的肩膀,抓了抓:“小风啊,你可行啊,看不出来,你是咱家最出息那个啊!”

“可不是!”柳风趾高气昂。

柳青抽抽嘴角,当即就想掐自家小弟的脖子,被柳风机灵地避开了。

既然两位哥哥都知道自己背着巨债了,也知道?????自己为着还这巨债帮自家表姐推销羽绒衣裳,所以柳风在柳河跟前也就不避讳自己攒下一笔钱银的事了。

哼,如今他攒的钱银是拿来还债的,谁也不能打他的主意。

柳风算了算,到时候还去萧七爷的二千两,再买个山头,自己手头也还有一千多两出头的钱银。

嗯,还是个小富公子!

柳风乐滋滋抱着钱袋子入睡。

柳河进得厢房来,瞧见大喇喇抱着鼓囊囊的荷包入睡的柳风,摇摇头,给他盖上羽绒被衾也倒头躺下了。

心里却难以平静。

他是三房长子,也是三房里头该支棱起来的人,跟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柳风相比,他自诩在为人处世方面胜过柳风不少。

之前在总店跟西店,他获得的干股都是一成,是以向来是兄弟中赚得钱银最多的,便是分去了六成给公中,余下钱银也是自己保管的,而不是像柳山跟柳迟那样,还得上交给各自房里头一部分。

在进京之前,他就知道表姐带妹妹到京城来,就是为了开酒楼,也知晓酒楼里的一成股会留给妹妹。

所以他也是存了要做表姐酒楼合伙人的心思,将这些年存下的钱银都带了过来。

却没想到,自己来迟了。

不然,自己也准能像柳风那般,便是借钱,也要买一成半成下来。

所以今日一听柳河竟然有一成股份,不免嫉妒,而后再得知他大喇喇借了二千两,心里是吓了一跳,震慑于他的大胆,同情刚刚涌出,便又听说柳风给推销羽绒衣裳赚得钱银,都有千多两了,很快能还清债务,那股子嫉意就涌上来了。

嘁,要是自己早来京城一步……

可要是早来京城一步,他当真借得到二千两吗?

柳河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觉得应该不可能,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哎,可不是。

不是谁都有勇气借二千两的,毕竟他们整个柳家现今儿虽然比以往福了许多,但几口人的银子全部加起来,砸锅卖铁,怕也就千两左右。

何况,便是他大着胆子真敢借,在京城人生路不熟,这么大一笔钱银,找谁借呢?谁愿意借呢?

收拾好心情后,柳河的心情平和了,转头,瞧见柳风的睡脸,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见小堂弟在睡梦中涨红了脸,而后张开嘴巴透风,就是不醒过来,不由得暗自发笑。

哎,谁家的小堂弟哟,这般走运?

自家的呀!

他是没这个福气了,还是脚踏实地一步步来吧!

*

两日后,京城的冬至就到了。

陈念莞给在商铺里头改建的伙计们都放假,让他们回家过节了,只留下几位施存祈从镖局雇来的几位护卫住在酒楼后院看院子。

施存祈已经知道陈念莞将旁儿那商铺买下来进行改建高楼的事儿了,怕人手不足,又去多雇了两位老手放在后院里头。

沧莫南从酒楼店面改造完后就撒手掌柜,天儿又总是下雪,所以甚少来这头了。

等陈念莞带着何木匠,两大猛兽回到香桂街的时候,那曾四也从书院回来了,冬至,书院的夫子们也给学子们放了假。

不仅如此,国子监也休沐,陈念蹇父子没地儿可去,自然来叨扰堂妹,堂妹夫了。

陈峰见着自家侄女,脸色讪讪然,陈念莞也不多计较,一顿便饭罢了,看在堂哥面子上,再说最近陈峰也没作妖,也不是不可以暂时放下私怨。

于是院子里头登时热闹起来。

过节自然是要好吃好喝的,而陈念莞跟柳云磨炼训练了许久的厨子预备役们,这个时候可就有用武之地了,为了冬至夜里头的一顿晚宴,一位大厨六位预备役从下午开始就早早准备开了。

恰好,之前陈念莞订做拿回来的炊具一直没用,这个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了。

筵席就摆在宽敞的堂屋里头,摆了三大桌。

东上席自然是陈念莞夫妇,而后是曾四,陈念蹇,柳青,柳风,柳河跟柳云,四丫,小佑,段爷爷,何木匠。

次席是陈峰,两大猛兽,何木匠的两个小徒弟,田大宵夫妇,杜鹃跟丁香,白嫂子跟二丫,以及陶伯。

末席则是七木管事跟稻禾,曾四的随从跟两位护卫,三位新来的绣娘,以及两位新来的厨子预备役,陈念蹇带来的小厮。

而菜肴也丰盛得很。

柳云跟厨子预备役们是先将吃食送上来的,除了主汤是一大锅热腾腾的羊骨汤,以及两大锅饺子,其他吃食都是放在蒸笼里头搬进一旁的桌案上的,连两大猛兽跟两位护卫都去帮忙了,才将满满几大蒸笼搬了进来。

跟陈念莞有过客船上吃海鲜的经验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过来,围在蒸笼跟前,忍不住问:“陈东家,这是啥?”

“吃的啊。”陈念莞说着,揭开了大蒸笼的盖儿,里头是铺满了一摞四层高的小蒸笼,把最上面的盖儿揭开,里头放着小小三块糕点,把糕点拿起来,下一个小蒸笼里放着一小盏肉丝,下一个小蒸笼里头放着两个包子,下下下个小蒸笼里放着四只饺子……

而后陈念莞如数家珍的给他们介绍:干烧烧麦,瑶柱香煎饺,红米肠,蚝皇叉烧包,金银豉汁排骨,陈皮牛肉丸,腊味糯米肠……

陈念莞说完了,柳云接着介绍,一摞摞的小蒸笼里头的几乎所有点心,都被她们介绍完了,众人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瞳孔地震,同时都下意思地喉头滑动,直咽唾沫。

这些吃食,他们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原来陈东家跟柳云这些天儿,教这些厨子们做的,就是这些点心?

种类也未免太多了吗?

没错,这就是将来陈家酒楼要供应的美食之一,是上一世陈念莞最喜欢吃的啖早茶的点心啦!

以后将会成为酒楼的一大特色捏!

今日冬至,刚好可以先让厨子们练练手,show一show!

等陈念莞说完,喜欢的自己随便拿过去吃之后,众人纷纷动手,去拿在两位大厨介绍时,就看中想吃的点心。

登时,三个案桌上每个人跟前都放满了一摞摞高高低低的小蒸笼。

初次尝试这种美食的众人吃得停不下来。

原本瞧着点心份量小,所以才另外特别给准备了两大锅汤饺子,居然是在最后才派上用场,大家都尽兴品尝完了一旁的点心后,没吃够的郎君们才开始对汤饺子下手。

席间,每个人都对做出这些吃食的厨子预备役们心生佩服,对柳云也多了几分敬意,至于对陈大佬,自然只有五体投地的份啦。

可不是,不久前大快朵颐的海鲜饕鬄宴还记忆犹新呢,陈东家就捣弄出新吃食来了,了不得啊,陈大佬!

曾四也完全折服在这场盛宴中,对陈念莞道:“陈娘子,我看你是生来就该做这一行的!这陈家酒楼光是这点心,就能让京城里头的夫人娘子趋之若鹜了。”

可不是嘛,件件点心小巧,精致,盛放方式也新鲜奇颖,完全就吻合夫人们的口味。

陈念莞笑眯眯地感谢曾四看好,当然不会明说,原本她主要的消费者市场便是瞄准京城里头的夫人娘子们来的。

与其跟在京城里早已经站稳脚跟的酒楼争夺老爷公子消费者市场,还不如就主要做夫人姑娘们的生意。

啖早茶需要有闲又有钱,那京城里头,有闲又有钱的最大群体,自然是大门大户里头的夫人们娘子们啊,就跟糖水铺的消费群体一样嘛。

况且,要说天底下,侯勋权贵的夫人娘子们最多的地方,自然是京城啊,不然,她干嘛非要把二楼的雅间拆了,做成容纳更多女性食客的次大堂呢?

陈念莞想想将来酒楼开业后的繁华景象,就笑得合不拢口。

哎,她陈东家,可是来赚京城人士的银子的啊,肯定得赚兜里最多钱银那伙人的银子!

这个冬至,香桂街院子里头的每个人都给吃撑了,心满意足,而后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陈念莞梳洗过后,也回到寝房,见着张二郎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夫君!”

没能陈念莞凑过去,张二郎就伸手将她揽了过去。

“莞莞!”

他家的莞莞哟,可真真是不得了的娘子。

想的营生点子层出不穷,会的吃食种类数不胜数,他何德何能,能寻得这么聪慧的娘子?

陈念莞也不抗拒,顺势滑进自家夫君怀里,也笑盈盈的:“怎么样,夫君,你觉得我开的酒楼,能赚银子吗?”

“能,肯定能。”张二郎轻轻捋着娘子的发丝,点头肯定。

陈念莞来劲了,顺便将酒楼开业后的营业模式,兴致冲冲地给夫君说了一遍,张二郎挺得仔细,直到听说,陈念莞要做菜单,给每桌下单时,也会印专门用来下单的订单纸,而后叫伙计送餐的时候,用印章记下即可,才作声。

“用印章专门印下食客取走的点心?”

“没错。”

陈念莞觉得自己?????这个设计妙极了,一定也是京城里头一份。

这就跟上一世去广府酒楼啖早茶时候,下单嘛,每份点心会分小点,中点,大点,特点,跟精点跟顶点,每个层次的点心定价相同,而后给来吃食的顾客一张订餐单,他们每要一份点心,就按照他们拿的点心价格,在订餐单上用印章印下相对应的小点中点等等号码,届时埋单的时候,计算多少个号多少钱就可以了。

简单方便。

“我觉得不行。”张二郎摇头。

“为什么不行?”

张二郎的理由很充分,一则纸张的造价并不便宜,考虑到酒楼规模以及运营时间,每次换一桌食客就得耗费一张纸笺,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其次,印章也必须先刻制,但使用时,上餐时候就得将墨带上,如何装置墨水?现场磨墨吗?食客有这个耐心?并且,刻印在纸张后,那墨并不能即时干透,一个不慎,可不是将整张订单纸弄脏了?

并且,墨的价格,亦不便宜,且不说这办法实施起来耗费时间,光这两项,合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是的呢!”陈念莞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想到这方面的细节。

果然,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就像之前,她没考虑到的柴薪问题,也是柳河发现给弥补上的。

“那夫君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取代我这个法子呢?”

张二郎想了想,“要不,做些竹筹子?”

根据点心价格,做成长短不一的竹筹子,这些竹筹打磨好就可以了。

每个餐桌上再打造一个专门用来装竹筹子的竹筒便行了。

下单或食客取走的点心,跑堂可以按照价格,在竹筒里放进或长或短的竹筹,等最后客人买单时,将竹筒取走,倒出竹筹,计算出多少根,对应价格几何就可以了。

结账后,竹筒可以放回案桌,竹筹子也可以再行使用,跟用纸张,印章跟墨汁订单比起来,不仅节俭,而且省事。

“啊,这个办法好!”陈念莞点头,双手环住了夫君的脖颈,“玉郎,你也很聪明啊!”

“我既然如此聪明,娘子是不是该赏为夫一些什么才好?”张二郎翘着嘴角揽住了自家娘子的腰。

“应该,应该。”陈念莞笑了,伸手抚在自家夫君那张俊脸上,用唇轻轻地触了上去。

张二郎闭上双眼,许久,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冬至的夜晚,格外令人逍遥。

*

次日,众人就恢复出工状态,做活计的做活计,进学的进学。

梅麓书院自冬至起就给学子休沐了,所以曾四如今搬回香桂街来住,直到年节后初六才会回书院继续进修,于是就打算跟张二郎一起在家温书。

陈念莞问了几句他在梅麓书院的情况,曾四想起自己被陈娘子胖揍罚跪的事儿,颇有点不好意思,“那杨季山不知为何,许久没在书院露面了,据说是不慎跌断了腿,他不在,先前跟他一起的几位公子也消停了,我如今没被骚扰后,也在好好念书,陈娘子但请放心,我断不会再做糊涂事的。”

陈念莞点头:“想必曾老爷听你今日这番话,定会甚感安慰。”

而陈念蹇父子带着小厮也来跟陈念莞告别。

陈念蹇来京的时候,陈峰便执意要跟来,说要在京城里头照顾儿子,其实陈念蹇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子监里,而陈峰则租住在京郊外的一户农家里头,平时也没找活计,用着陈氏宗族给的钱银,懒散过日。

如今国子监休沐,陈念蹇自然也是住到那户农家里的,他对父亲的要求也很低,不惹祸就行,于是就由着他去。

这次冬至,带父亲来香桂街,也有着想慢慢缓和与四堂妹之间的关系。

从香桂街出来,陈峰面带嫉意,但也只是想想,发发牢骚。

“那四丫头,平时儿在家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能干。”

可不是,个个都夸她厨艺好,还教出了这么多厨子,难怪能在京城都开酒楼。

再看看她嫁的这个张举人,竟然还有钱银租这么大的院子,住这么多人!

要早知道她有这大造化,当初……

“堂妹当初是被明海大师救回来的,姑母说,好不容易救回来后,堂妹幸得明海大师打救跟点化,所以人才变机灵起来,说起来,堂妹当初为何会出事,阿爹你还记得吗?”陈念蹇见得父亲脸上的嫉色,淡淡地提醒。

陈峰尴尬了,瞟了儿子一眼,又垂下头去。

记得,当然记得!

不过,原来当时救四丫头的是那一位明海大师啊!

在抚宁县明海大师名声不显,但在京城,陈峰是深刻领教了什么叫大师。

他来京城后,也是去过大佛寺的,据说那位得道高僧,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跟这大师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就连圣人也卖他几分情面。

啧啧!

四丫头居然是被这么位了不起的人物所救,要当初他追究起四丫头的投河缘故……

陈峰不敢想下去,登时把嫉恨给藏了起来。

四丫头现在可是举人夫人了,惹不起啊!

四丫头陈念莞送走众人后,才走进厢房,沧莫南便气急败坏地从垂花门里匆匆走进来,大声嚷:“陈娘子!”

“是沧公子啊,什么事儿?”

靠垂花门的厢房里头的两大猛兽走了出来,问。

“沧公子?”陈念莞走了出来。

“不好了,我们的酒楼,昨儿夜里,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