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萧皇后闻讯起来,一看领兵作乱的叛臣贼子,竟是昔日的情人,不由得悲愤交加,宇文化及慌忙下拜道:“皇后,请听……”

“贼子!”萧皇后怒吼着打断了宇文化及的话,“休得花言巧语,如能答应哀家三个条件,方可交涉,否则哀家当血溅廷前……”

萧皇后説着,一阵晕眩倒在地上……。

宇文化及按照萧皇后提出的条件,以帝王的礼仪入殓炀帝,以王候的仪式入殓杨杲,并举孝三月,将其灵柩浮厝于西院流珠堂。

紧接着,宇文化及又下令江都宫内外戒严。他本打算奉炀帝之弟蜀王杨秀继任帝位。众人反对,于是杀了杨秀和他的七个儿子,又杀了炀帝的长子齐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燕王杨炎。隋朝宗室与外戚,无论老幼,一律处死,只剩下秦王杨浩。杨浩平时与宇文智及常常来往,私交颇深,智及设法保护了他。

政变相当顺利,杀人也杀得痛快,宇文化及的面目又起了变化。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眉宇间流露出自得的神情和威严的煞气,紫红的皮肤和肥胖的脸庞异乎寻常,光彩夺目,胸脯也跟着肚子挺起来了。他自称大丞相,总理百官,搬进宫城处理政务,晚上溜进萧皇后的寝殿。

此时的萧皇后虽己过不惑之年,但仍然是风韵犹存,自小生于帝王之家,后又入隋宫在独孤皇后的膝下成长,不仅知识广博而且性情温和。尤其是几年前与萧皇后在显仁宫里的那一段旧情更是令宇文化及难以忘怀。此次兵变,也有很大的一部分因素是出自对萧皇后的迷恋。

宇文化及眼睛闪耀着光芒,嘴角挂着虔诚的笑纹,踱到萧皇后面前,説:“皇后不必过于悲伤,如不嫌弃,我愿意保护你永久富贵。”

“谢谢你的好意。”萧皇后抬起头来看看来者,面容呆板,毫无表情,双目空洞无物。

夜幕已渐渐降临,昏浑的苍穹出现了几点星星,宫里灯光亮了,宇文化及亲自给室内点燃了蜡烛,坐到锦墩上,召她过来。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过去了,带着献出一切的重负,忍受着国破家亡的切肤之痛与对仇人的愤恨,跟宇文化及周旋。那种麻木不仁的样子已不复存在,逆来顺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天下大乱,豪雄四起,或许复仇的机会就在前面,萧皇后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竟与眼前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结下了一段孽缘。自己身为皇后,真是愧对列祖列宗,更是有失皇家尊严啊!自己哪里还有资格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呢?简直就是一**!

萧皇后在心中這样自责着,再偷眼看了看宇文化及,她只觉得那张脸更加肥胖,更加丑陋,与几年前的那张脸简直就有天壤之别,她不由得一阵恶心,就想呕吐。但眼前最要紧的是,必须保住自己性命,忍辱负重,以图将来。

她微微抬起头来,美目含情向宇文化及递送秋波委婉地説:“将军既然能举兵,为什么不立杨家后代为帝,以表将军济苍生社稷的奉献之心?”

“我正是這么想的。”宇文化及顺水推舟答应下来,“现在别的皇子皇孙已被杀了,只有秦王杨浩还活着,就立他好啦。”

宇文化及在自己的心中也有如意算盘:要想再一次得到眼前的美人,就得顺着美人的心愿好生抚慰,才能重温几年前那种脉脉的温情。强扭的瓜不甜,强迫承欢索然无味———這是他与市井无赖一起曾经尝试过的,他不想与眼前的美人演那样的闹剧,他对眼前的這位皇后还是有一丝的怜香惜玉之情,再説,立了杨浩作皇帝,也不过是一个傀儡,大权实际上是操纵在自己手里。东汉末年群雄纷争,曹阿满不就是這样吗?挟天子以令诸候。首先在政治上就取得了主动,最终便可取而代之。北周末年,杨坚不就是重演了历史的這一幕。而這一幕历史戏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相似呢?他们都能演出這样的历史剧,我宇文化及难道就不能演吗?李渊,你在长安演,我就在江都演!看谁能演得好一些,谁能演好這出戏,谁就能登上历史舞台。

“将军,啊,不———”萧皇后像是突然记起似地,“如今将军已是丞相了,大丞相果然以天下苍生为念,以社稷为重,真是难得的忠臣,不愧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哈哈……”宇文化及大笑道:“皇后,我這个男子汉你应该是很了解的,看来咱们真的是有缘分啊!”

萧皇后一听,不觉又是一阵羞愧涌上心头,她在心里骂了一声自己,作孽!“相爷,秽乱内宫,哀家只怕落千古骂名,名份攸关,相爷要举大业更应该注重才是。”

“皇后不必过虑,谁敢奈何我?朝廷上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哪个敢违背我的意愿就叫他的脑袋搬家!”

萧皇后被震慑住了,她蜷缩成一团。宇文化及把她搂在胸前,萧皇后浑身颤粟着、拉油着、挣扎着不让他抱住。

“不要难过。皇后,你依了我,什么都依你,让你痛痛快快过日子。再説,咱们毕竟已有一段情缘,难道你一点也不念及旧情吗?這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皇后啊!”

“干這样的事,不会有好结果的。”

“火烧黄蟮节节煨,這世道,过一天算一天,快活一时算一时,可不必顾那么多,想那多啊!”

“衰家心里总不好受,感到害怕,怕亵渎神灵。”

“你不陪我过夜,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而且还要———宰了杨浩。”

“呜呜呜……”萧皇后受不住宇文化及的威逼利诱,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再别哭了。”宇文化及迫不及待地要与萧皇后重温旧梦,萧皇后又一手推却一手试泪,凄然道:“主上新丧,臣妾定当尽人臣之义,节制限度,还望将军凉察……”宇文化及忍受不了萧皇后流泪时那种凄凉的样儿,低着头去吻她的脸颊吮吸那带咸味的泪水。

噔、噔!锵———锵———!钟鼓楼的钟鼓敲响了,就像敲在心坎上,她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声音的消失,终于一切又归于宁静。她变得安静了。感谢菩萨保佑,让她静了下来,他感觉她在他怀中蠕动,开始向他贴近,他以火一般的热情拥抱着她,亲了她一下,没有反抗。他的一腔热血由于极度的兴奋仿佛要迸裂开了,手忙脚乱地解下她的衣服,又将她抱起,放倒在那张宽大的锦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