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潜渊殿。

花芜被带到魔界,直接被丢了进来。

至于魔尊本人,因为之前消失一段时间, 魔界积压了不少公务亟需他处理, 所以刚到魔界,把她扔进这座宫殿后便不知所踪。

眼见四下无人,花芜试着离开这座宫殿,却发现外面设了结界。

她稍作试探,发现这结界很强,强到这辈子估计到死她都破不了, 于是死心的退了回去。

“唉,阿衡那般纯真善良, 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如麻的魔尊?”

直到现在, 花芜都难以置信, 感觉就像是做梦似的。

可她也确实从魔尊身上察觉到同宗同源的气息,说明种子就在魔尊的身体里,这根本做不得假。

想起从相识至今的欺骗和隐瞒,花芜面如白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花芜内心七上八下时,魏衡, 哦不, 应该是魔尊九鄞正在大殿上收拾自己那帮下属们。

从他坠落凡间,到恢复记忆, 那么多天的时间, 魔界竟然没有任何人找到他!

若说这里面没人阻拦, 他是半点儿也不信。

“尊上, 我等确实派人在凡间搜寻过尊上的踪迹, 只是在那附近搜寻的离魁下落不明,这才让我们错失了找到尊上的机会。”魔界右护法檀幽垂首说道。

“哦?那可知是谁在暗中阻拦?”九鄞似笑非笑道。

魔界的左右护法皆忠于九鄞,既然檀幽这般说,就说明他很可能已经知道是谁在暗中捣鬼。

果不其然,檀幽很快答道:“禀尊上,是覃川城主柳无赦。离魁是见到他以后就失踪了的,除此之外,在尊上失踪这段时间,覃川城异动频频,恐有不臣之心。”

“既然不安分,那就杀了吧。”端坐在高位的九鄞平静无波道。

“属下领命。”

檀幽作为魔尊最得力的下属,向来唯魔尊命是从。既然得了吩咐,便退了下去准备赶赴覃川,取柳无赦的性命。

其他魔面面相觑,但碍于尊上余威,却没人敢说什么。

这时,另一个魔站了出来。

“尊上,您带回来的那位小仙不知是何身份?为何会让她住进潜渊殿?!”众所周知潜渊殿是尊上的寝殿,只有陪尊上堕魔的狐族仆从狐三青可以自由出入。

如今尊上不仅将一名小仙带回魔界,还让她住进潜渊殿,所以对那名小仙的身份,大家都十分在意。

“本尊的事,何时轮到尔等来置喙?”昳丽精致的五官浮起浅笑,可周身爆发出的威压,却让他们无比胆寒。

“属下不敢。”

所有魔皆臣服于他的脚下,他们比谁都清楚,魔尊从来都不是好性子,相反他残忍嗜杀且喜怒无常。

每当尊上笑容璀璨时,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而谁都不希望那个倒霉蛋会是自己...

那日花芜离开时,怎么都没有想到,正是她突然消失,让九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这才让他恢复了记忆。

那时他看见信和银两时,惊怒之下魔气暴涨,而后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是十日后,这昏迷的十日中,他恢复了全部的记忆,自然明白花芜告诉他的那些话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九鄞怒极反笑,发誓若她回来,自己定要让这胆大包天的小仙好看!

为此他没有回魔界,只是传信给左右护法,让他们密切关注魔界的动向,随时向他禀告。

而他自己则留在这座宅邸里,继续等待那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他知道她是回仙界复命,肯定还会回来。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去就是月余。

一想到她肯定在仙界乐不思蜀,从而忘了自己,九鄞神情阴郁,琢磨着到底用什么样的酷刑,才能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

潜渊殿里,正在研究结界的花芜打了个喷嚏,心想着到底是谁在念叨自己?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殿门口,时不时的戳一下半透明的结界,心里想的却是阿衡。

哦不,现在应该叫魔尊...

正想着,人就出现了。

只是看对方神情阴郁,凤眸里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气,花芜心肝儿一颤,赔着笑小心翼翼问道:“不知是何人惹魔尊生气?”

九鄞眯着眼,似笑非笑道:“你说是何人惹我生气?”

花芜心中一凛,义正言辞道:“那必然不会是小仙,小仙想让魔尊开心还来不及,又岂会惹怒您?”

“嗤,油嘴滑舌。”

“行了,说说吧,你一直欺瞒本尊,到底图谋什么?”这是他恢复记忆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花芜眨了眨眼,心知这个问题若是答不好,自己小命恐怕就有危险了。

眼下她已有牵挂,万不能现在就丢了性命。

她略一思索,决定坦白。

这种情况下,越是说谎越会激怒对方,倒不如坦白从宽,以免横生枝节。

“小仙确实说了很多谎言,但小仙最初见到尊上时确实认为尊上只是凡人,所图之事...自然是尊上...”花芜慢声细语道。

“图本尊?”

“难不成见本尊第一眼就看上本尊了?!”

花芜犹豫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尊上姿容秀丽,小仙...小仙对尊上一见钟情...”

九鄞仔细回想了一番两人相识的过往,发现这个解释确实说得通。

当初他被玉阙所伤,坠落凡间,因为玉阙那一掌,他魔力尽失,这才在下坠时伤了脑袋,彻底失去了记忆。

虽然他失了魔力,但面容却没有任何改变。若她见过自己,第一眼就应当认出自己才是。但在凡间那段时日,从花芜的表现来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倒一心想和他成亲。

他派手底下的人调查过花芜,知道她是昙花仙子,真身乃是优昙。

想起成婚前的那几夜,明显是初次来了情|潮,那时候她还骗他说是看了不该看的书,才有的反应。

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寒光凛凛的看向她。

花芜一个激灵,暗道不好,心想别是魔尊想起或者发现什么了吧?

“本尊记得,优昙一族似乎皆是让男子受孕,从而绵延子嗣。那时和本尊在一起时,阿芜可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明明是芙蓉桃花面,但脸上的笑却无端让人胆寒。

花芜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九鄞的脸彻底阴了下来,当初她离开时,自己太过愤怒,从而忽略了这件事。

今日问起,也是突然想起之前某次情|事结束后,花芜异样的举动。

可谁知花芜却一脸心虚,沉默地站在那儿,这让他悬着的心骤然一沉。

他直接用神识内视,果不其然在腹部发现了两个拳头大小的光团。

那光团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芒,气息和自己以及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是如出一辙!

因为时日尚短,他们只是安安静静的待着,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没能让他察觉。

九鄞怒极反笑,只是笑容格外阴寒:“不过是一介小小花仙,没想到胆子却格外大,竟敢让本尊为你孕育子嗣!”

花芜心想,当初要是知你是魔尊,我哪儿有这胆子,早就跑的远远地。

只可惜错已铸成,她也没胆子继续辩驳。

眼见那张脸漆黑如墨,花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晶莹的泪珠瞬间从眼角滑落,声音哽咽道:“小仙知道这一切都是小仙的错,小仙不敢奢求尊上原谅,只希望尊上能给小仙一个机会,让小仙终身侍奉尊上,以弥补小仙之过错...”

总而言之,先想办法把命保住再说。

九鄞从恢复记忆,明白自己被欺骗后,心里充斥着愤怒。可真当花芜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不知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若是依他以往的脾性,早把最残酷的惩罚施加在她的身上,再不济也不可能让她继续活下去。更不用说她还让自己以男儿之身为她孕育子嗣,堪称奇耻大辱!

若是被魔界其他人知晓,免不了传出些风言风语。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下定决心要如何惩罚她。

此时,她却跪在自己面前说要终身侍奉自己。

九鄞心中微动,突然觉得把她留在身边也不错,毕竟他对她确实食髓知味。

“既然你这般诚心,本尊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刚巧本尊身边缺一名侍婢,就由你来顶上吧。”

九鄞说完,花芜愣了一下,他眯着眼眸冷声道:“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小仙愿意,能伺候尊上是小仙的福分。”回过神儿,花芜连忙拍着胸脯表忠心。

好在她乃优昙,本就具有净化魔气的作用,所以那怕长时间待在魔界,也不必担心会堕魔。

就是她待在魔界就意味着和仙界断了联系,也不知含章若是下界联系不到自己,会不会通知仙界。若仙界知道自己和魔尊搅在一起,估计这仙她也不用当了。

“既然愿意,那就先伺候本尊沐浴吧。”

至于腹中那两个光团,他暂时还拿不定注意,等日后再说。

捡回一条命,花芜松了口气,也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前往温泉。

温泉就在潜渊殿后面,是露天的,不过用结界围了起来,里面自然也没有其他人侍候。

九鄞站在温泉边,展开双臂,安静等待着某人替自己除去衣物。

花芜虽然没干过伺候人的活,但这动作也太过明显,她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只得认命的走上前为他脱去身上衣物。

衣裳一件件滑落,最终露出冷白如玉的肌肤和那两点红梅,花芜脸颊一红,那最后一件怎么也下不去手。

她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明明魔尊还是阿衡时,这种脱他衣服的事自己也没少干,怎么到现在反而觉得羞耻了。

最终,她干笑道:“这亵裤就不必脱了吧...”

九鄞嗤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当初成亲前那几日,你使出的诸般手段,险叫我以为你早不知羞为何物了。”

想起当初的孟浪,花芜尴尬的笑了笑。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花芜咬了咬牙,伸手准备帮魔尊除掉最后一件。结果手腕被用力一拉,整个人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