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嫔, 你……”章佳氏赶紧把温恪扯过去,护在怀里。
温恪哭得很大声,可以说是嚎哭,估计整个御花园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荣妃跟恵妃没法置身度外, 赶紧上前。
恵妃有些不满, 没想到徐嫔性子这么强硬,直接指责道:“徐嫔, 温恪格格才十岁, 还是小孩子,你怎么能直接下手, 你这是恃强凌弱。”
“恃强凌弱?我就是恃强凌弱,她十岁能对一个四岁的孩子动手难道就不是恃强凌弱,恵妃,你看看其其格脸上的抓痕,我没挠花她的脸已经是对她的最大的忍耐,这么大的孩子撒谎成性, 我也只是替她额娘教教她而已,此时不学会做人, 要待到何时!”
恵妃被怼, 对上徐嫔愤怒的眼神, 想着先前徐嫔都敢在太后娘娘面前发疯,她怕再说会更激怒她, 徐嫔发起疯是不管不顾的, 她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忍回去,缄默噤声。
荣妃还是出来打圆场, 说:“徐嫔,你打也打过了, 温恪到底只是十岁,章佳氏已经替温恪道过歉了,此事就这样过去吧,你把其其格带回去上药,叫太医看看过来还有哪里受伤。”
徐香宁带着小豆丁她们离开。
荣妃又安慰章佳氏几句,让她也把孩子带回去。
御花园的人这才散去。
章佳氏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先问敦恪是谁先打谁的,问出来后看向温恪,徐嫔那几巴掌是下了狠手,温恪的脸已经肿起来,她让人去拿药膏,同时让温恪站在她面前。
“你告诉额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喜欢她,皇阿玛为什么不来看我?”
章佳氏无奈,看着温恪,“你这样做,你皇阿玛更不会喜欢你,她毕竟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动手,还撒谎,温恪,你让额娘很失望,额娘教你的,你全都忘了,你今日被打不冤,若是其其格受更大的伤,你看你皇阿玛会不会扒你的皮。”
“我也是皇阿玛的女儿,凭什么她可以得到皇阿玛的喜欢,我却不可以。”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你为什么生出来便是大清的公主,有些人生下来却是平民老百姓,庶民的女儿,每日吃不饱穿不暖,你若是这样比较的话,你有想过为什么你能是你皇阿玛的女儿,别人不是吗,为什么你可以衣着光鲜,每日有人围着伺候你,而别人没有,你被伺候,别人要伺候你,你有想过为什么吗?人与人就是这么不公平,她就是能得到你皇阿玛的喜欢,而你没有,你越是计较嫉恨,你越不会得到你皇阿玛的喜欢,你皇阿玛喜欢听话乖巧的孩子,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让你皇阿玛怎么喜欢你,敦格是被你带坏的,你不仅仅让皇阿玛不喜欢你,你也牵连妹妹得不到皇阿玛的喜欢,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谎,温恪,你让额娘很失望。”
温恪格格低着头,没有认错,只是说了一句她脸疼。
章佳氏叹口气,给她涂抹了药膏,原本想请太医过来看看的,又想着还是算了,此事按理错在她们,闹这么大,怕是皇上那边也知道了,她们都得低调一些,表现出反思有歉意的样子。
没成想皇上过了两天让人过来传话,温恪规矩没学好,闭门思过一个月,学学规矩,还请了一个管教嬷嬷过来教温恪两姐妹规矩,就是被禁足了,章佳氏心想真是如她所想,皇上怕是更不喜欢温恪。
徐嫔受宠不单单只是侍寝次数多,而是方方面面,里里外外受宠。
章佳氏原本想过去给徐嫔再道个歉,不过怕事情越弄越糟,火上浇油,只能作罢,只是让人送了一瓶祛疤痕的药膏过去给徐嫔,得到的回复是多谢两个字,显然徐嫔已经不想跟她们有过多往来。
……
过了十几日,听闻皇上在和常在侍寝时发了火,夜里直接让人将和常在送回长春宫,连乾清宫的偏殿都不让她继续待下去过夜,侍寝时被中断被叫送回去,对于小主而言是奇耻大辱,等于是没伺候好皇上,往后还有没有下一次就未知了,和常在这段时间受宠,经过这事,大家都觉得和常在惹怒皇上,彻底失宠了。
和常在所在的厢房里,她正坐在平榻上,跟秀答应四目相对。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气,你只知道皇上生气了,叫人过来把你送回去。”
和常在点点头。
“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让梁公公把我送回去。”
秀答应摇摇头无奈地看着和常在,“在让人把你送回来的时候,皇上说了什么,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皇上没说什么啊,皇上在**不怎么喜欢说话,他……他都是只做,不说话。”
秀答应也已经侍寝过,也晓得和常在说的不是假话,皇上在**的确没怎么说话,沉默居多,“那你说了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皇上发怒总有征兆,总有起因吧,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发怒,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和常在偏着头,似细细回想,而后又摇头,略带哭腔:“我真的没做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是不是皇上觉得我伺候不好,可我额娘她也让人过来教我如何行房,我就是乖乖躺着,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秀答应见和常在哭了,她知道她害怕,这宫里到处都在说这事,原本被翻牌子叫去侍寝,结果又被送回来,怕是从此失宠,加上皇上发怒,皇上本就不是一个温和的人,一发怒怕是更可怕,侍寝时除了乖乖躺着也别无其他,除非是皇上要求她们做什么,和常在也不知道皇上为何生气,她们自然也不敢去跟皇上求情,这事无解。
“好啦,你先别哭了,说不定皇上还会翻你牌子,叫你过去侍寝。”
“真的会吗?”和常在哭到双眼泛红,泪水还盈在眼眶里。
秀答应只能先安慰她给她肯定说会的,让她先别哭了。
而另一边和常在的婢女彩霞过去膳房那边拿午膳,跟膳房门口处的承应小太监说拿和常在的午膳。
那小太监眼皮一掀,没好气地说:“来这么早,你们的午膳还没弄好,先等着吧。”
彩霞哪敢说什么,老实站在外面等,只不过她站在外面等也被驱赶。
“诶,你别站在门口啊,去远一点的地方等,堵着别人怎么办。”
彩霞只好站远一点,站到一棵树下,离膳房内厨门口十几步的距离,眼睛一直看着门口,怕错过别人喊她。
东六宫跟西六宫各自有一个大的御膳房,负责东西六宫主子的膳食,有特别受宠的小主自个宫殿内就有小厨房,不然一般情况膳食是由御膳房这边提供,这御膳房的人多,但东西六宫的小主也多,一般是按照位份来弄膳,基本上位份高的嫔妃到点就可以过来提膳,用不着等,御膳房的人会早早做好等着嫔妃的奴才过来拿,有时候可能做好了,来拿的时候凉了一点,他们也会去热好再送出来,反正嫔妃的膳食总是先备好的,再者就是跟着小主住的阿哥格格们的膳房,其次再是嫔位以下的小主,如果特别受宠,膳房的人也不会怠慢。
彩霞其实先前过来也不会等太久,因为和常在进宫不久就有宠了,这段时间也比较受宠,等于是受宠的小主,所以膳房的人不敢怠慢,只不过和常在十几天似乎惹皇上生气,侍寝中途被送回来,皇上也没有再召和常在侍寝的意思。
宫里的人大多是拜高踩低,尤其是这些奴才。
彩霞这十几日日日过来拿膳都要等,她已经习惯膳房的人对她换了一副面孔,也习惯等待,她看着别人过来拿膳,没等多久就提着食盒离开,只有她还在等。
她也看不到膳房里面,里面的人忙不忙,有没有做好了饭菜,她不得而知,她只能等,不知等了多久,她觉得差不多了,这会怕是都过了时间点,她上前又问了问。
只是守门承应的太监依旧没好气地说还没做好,让她继续等。
彩霞也不站到树底下,而是站在门口侧边。
“哟,玉晴姑娘来了,春小主的膳食已经好了。”
彩霞见到那小太监见到春小主宫女玉晴时像是变了一副脸色,谄媚至极,上来把食盒拿过来。
“玉晴姑娘为何今日来得这么晚?”
“这不是我们家小主不饿,不想吃东西,让我晚点过来。”
“没事,玉晴姑娘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反正若是凉了,我们再帮春小主做一份。”
彩霞知道春小主也算是比较受宠的,又入宫比较久,尽管只是庶妃,不过春小主跟徐嫔交好,膳房的人不会得罪春小主,不过他们谄媚的样子让她心里更加难过,她的小主还是常在呢,他们都敢这样。
“彩霞,你站在这干什么?”
“回玉晴姑娘,我在等我家小主的膳食。”
“还没好吗?”
“是啊,我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好。”
玉晴一听等这么久就明白了,和常在的事传遍后宫,很少有小主侍寝到一半被遣送回来,一看就是遭到皇上的厌恶才会这样做,这宫里向来是见风使舵的,这一点,玉晴是深有体会,她回头问问小太监,怎么和常在的膳食还没弄好。
“奴才去看看,玉晴姑娘先等等。”
不过须臾,小太监就把和常在的食盒拿过来,说是已经好了。
“多谢公公了。”玉晴笑着点点头道谢,示意彩霞拿上,“反正我们都回长春宫,你跟我一起走回去吧。”
“嗯。”
回长春宫的路上,彩霞向玉晴道谢。
“没事,都是小事。”
“这不是小事,我等了都超过一个时辰了,有很多人过来拿膳,只有玉晴姑娘帮我。”
“我也就只能帮你一次,帮不了你太多,不过你家小主是常在,你也不能太过软弱。”
彩霞叹口气,“没办法,我家小主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我不想给我家小主惹麻烦,我家小主这几日天天哭,她心情本就很低落。”
“都会过去的。”玉晴安慰一句。
彩霞点点头说她希望也是,回到长春宫后,她们才分开走,彩霞回墨韵阁,见到秀答应还在屋内安慰她家小主,见到她问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她好像去了很久。
“被膳房的人刁难了,小主,你赶紧趁热吃吧。”彩霞在桌上摆好膳食,一摆出来发现不是热的,都冷了,而且没有肉,尽是素菜,她没有很惊讶,这几日吃的就是这些。
“怎么都是素菜?”秀答应的宫女墨兰看到惊讶了地说了一句。
秀答应也过来看几眼,叹口气,“这都冷了,要不用热水热一热。”
和常在擦擦眼泪,坐在桌前,拿起筷子,说道:“没事,我这几日吃这些挺好的,不用热,彩霞,你也坐下来陪我吃吧。”
已经吃过午膳的秀答应见和常在已经开始吃起来,不好再说什么,坐在她对面,“乌林珠,我觉得你要不跟徐嫔说一说,不能让膳房的人这么欺负你,我们是住在长春宫,徐嫔娘娘人看起来不错,说不定愿意为你出头。”
乌林珠是和常在的名字,她姓瓜尔佳,和是皇上给她的封号。
和常在摇摇头,“我还是不要麻烦徐嫔,徐嫔她……怕是很讨厌我。”
“徐嫔她不会讨厌你,徐嫔她人还蛮好的。”
和常在因为上次漏水的事被徐嫔训了一次后,她对徐嫔本能地生怵,如今她又惹怒皇上,她觉得自己就是脑子笨,还是不要再做笨的事情,多做多错,这菜也能吃下去,又没有馊掉。
秀答应没再说什么。
……
徐香宁这边已经从玉晴口中得知此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被中途让人把和常在遣送回来,这是她入宫以来唯一的一例,皇上这人脾气肯定不是很好,一国之君哪有好脾气的人,可是到发怒发火的程度是很少见的,皇上脾气虽然不好,但他是个不乱脾气的人,至少对她是这样,对别人就不知道了。
她把和常在叫过来,想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一问和常在就开始哭,她的眼睛来时就红肿,一看就是哭过,被皇上发怒吓到了吧,和常在边哭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发怒,她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就是老实承宠。
“真的吗?那皇上有说什么吗?”
“皇上让梁公公把我送回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没有什么瞒着本宫?”
和常在赶忙哽咽着说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惹怒皇上。
徐香宁觉得和常在是一个天真,少根筋的人,她不知道皇上为何生气说得过去,当初她记得侍寝时有一次因为咬了皇上的耳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皇上突然不理她。
和常在毕竟是长春宫的人,她还是让人过去御膳房那边跟膳房的人说一说,提点几句不要苛待和常在,按照常在位份上的膳食备给她。
和常在知道膳房那边的人没继续刁难她后过来道谢。
徐香宁倒是蛮想知道皇上为何生气,和常在能一进宫被封为常在,还有封号,说明家世还是过得去的,听说是一伯爵的女儿,难不成是皇上觉得和常在的阿玛犯事了,牵连到和常在,看着和常在的脸想起她犯事的阿玛。
轮到她被翻牌侍寝的时候,徐香宁发现皇上并没有特别的异样,跟往常差不多,小豆丁跟人打架的事估计传到皇上耳中,听说皇上禁十三格格的足一个月,现在还没放出来,他也没有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过来看小豆丁,只是默默处罚了十三格格,算是站在她这边,就冲这一点,她今晚怎么着都得感谢他。
男人过了四十,体力不如从前,皇上显然是在意这一点的,徐香宁不会像以前那样使出浑身解数来招皇上,动作比以前懈怠许多,不再大摇大摆,而是变成慢慢磨,这样持久一点,他的面子也过得去,当然她也表现出更情动的样子,三分演绎成七分。
反正她觉得一晚上,皇上心情不错。
事后,他们才慢慢开始接吻,算是事后吻,想着消解一些余韵,到最后是身子越来越热。
“好啦好啦,臣妾的嘴都要麻了,别亲了好不好?”徐香宁推了推皇上的胸膛,“真麻了,舌头也麻了。”
“好,不弄你了。”
康熙舒爽过一次,而且比较持久,心情自然好了不少,他摸着徐氏的脸,问徐氏现在想要生孩子了嘛。
“我想侍寝,想伺候皇上,我不想好几个月摸不着皇上,我喜欢摸着皇上,喜欢睡觉时抱着皇上,孤枕难眠,我恨不得天天黏在皇上身上,皇上,你难道厌烦我了?”
拐着弯说不想要孩子,康熙是听不出来,不过听这个话,他是高兴的,没有生气,不生就不生吧,他孩子挺多的,他捏了捏徐氏的腰,又拍拍她屁股,“你清瘦了些,可是没有好好吃饭?”
“皇上,这后宫怕是只有你说我清瘦了,你是睁眼说瞎话第一人。”
“你是清瘦了。”康熙绝对能感觉得出来,她就是清瘦了。
“说明我运动有成效,多谢皇上夸奖,我还想再瘦一点。”
“不准再瘦了,朕不允许。”
徐香宁贴着皇上的胸膛,两人挨得很近,四目相对时能看清眼睫毛,她觉得皇上就是喜欢她肉感的样子,不然这后宫那么多瘦子,就她胖胖的,不就是觉得她丰腴,摸起来不错,“皇上,你是喜欢胖的我还是瘦的我?说实话,我可是看着你的眼睛。”
“都喜欢。”
竟然逃过了,徐香宁觉得皇上还挺聪明的,她假装胡搅蛮缠,“不行,二选一,你必须选一个。”
“朕选你。”
“你这是逃避问题,我是问你喜欢胖的我还是瘦的我,胖还是瘦,你选一个,不可以都选,也不可以都不选。”
“朕都喜欢,朕选你就够了,你少挖坑给朕跳,朕又不傻。”康熙觉得徐氏跟后宫女子比起来,其实她跟谁比都不算瘦,都是丰腴的,只是刚生完孩子那阵特别丰腴而已,如今孩子也快两岁了,自然又变成原先的样子,他都喜欢,都是她一个人。
“算啦,不问这个,臣妾能问一个另外一个问题吗?皇上不准生气。”
“知道朕生气还问?”
徐香宁讨好地亲了亲他下唇,“我就是好奇,不然我会睡不着,皇上,你就帮帮我。”
“是你睡不着,又不是朕睡不着。”
“皇上,你没良心,我刚刚都任你予取予求了,你怎么还……连一个问题都不能回答我,算啦,不问就不问。”
康熙见徐氏背过身,逃离他的怀抱,他又把她揽过来,“就这样就生气了,朕又不是不让你问,你脾气怎么比朕还要大。”
徐香宁就是不看他,闭眼。
康熙哄道:“你问吧,朕不生气。”
“真的?”
“嗯。”
“你保证不生气,你别让人半夜把我送回长春宫。”
康熙凝眉,隐隐猜到徐氏要问什么。
“和常在做了什么惹你生气,让你半夜把人送回长春宫?”
徐香宁观察着皇上的表情,见他沉脸,她就赶紧揉他的脸,急急道:“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当我没问过,皇上,你别生气,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别把我丢回去,我想睡在皇上身边。”
她四肢缠着皇上。
康熙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和常在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他舒爽后,和常在小声,似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好快,恰好被他听到,这关乎男人的尊严,于是他一生气就把人丢回去了,不愿意再见到她,好在今晚在徐氏这又捡回来一点。
“睡吧。”
“嗯嗯,睡睡睡,立马睡,皇上你也睡,不要生我的气。”
“放心,朕永远都不会这样对你。”
徐氏跟和常在是不同的,和常在不识趣,但徐氏特别会看他眼色,又很识趣,跟他心意相通,康熙不会像对和常在那样对她,再生气,他连让她睡偏殿一次都没有过。
“还有多谢皇上为小豆丁撑腰,小豆丁有你这个皇阿玛真好。”
“她的伤都好了吗?”
“没事,都是小伤,几天就好了。”抓痕看起来恐怖,但涂写药膏很快就好了,没有留疤,反倒是小豆丁被踢了肚子,肚子的淤青在这几天才消下去,徐香宁靠在皇上胸膛里睡觉。
……
徐香宁没得到答案,不过这阵子,和常在估计都没办法复宠了。
小豆丁在宫里没有多少玩伴,先是跟十五阿哥打架,后是跟两个姐姐打架,她自个可能是受欺负了,这段时间也只在长春宫里跑动,而小豆包一岁半了,路依然走不稳,不过算是会走路了,之前还愿意爬,现在想着站起来走,怕他们被磕碰到,她让人把凌利的角角都包起来,一些容易弄坏的东西尽量放在他们看不到且拿不到的位置。
养孩子就是这样,变成一切以孩子为主,没办法,他们太小,不能受到伤害,徐香宁也很难讲她有没有乐在其中,只是她尽量做好一个额娘的本分。
小豆包一岁的时候,她同样办了一个小型周岁宴,他抓了一砚台,其实她也知道这些都说不准,哪能一岁就说准往后的人生,不过是想着讨个喜气,顺便庆祝小豆包一岁了,跟小豆包年龄最相仿的是十七阿哥胤礼,不过听说胤礼多病,陈氏很少带他出来,她跟陈氏也没有交情,也没有去探望过,这同父异母的两兄弟也从来没见过。
说巧也巧,她只是随便想了一下,陈氏竟然有一日带着十七阿哥过来拜访她,她热情接待她,十七阿哥是康熙三十六年年底出生的,比胤祄大五个月,总听说十七阿哥体弱多病,可今日一见发现脸色红润,养得也白胖,也会走路了,看起来并不病弱。
她问了一句,陈氏说十七阿哥没满一岁的时候的确经常生病,之后才慢慢好起来的。
“他若是生病,我都不敢带过来见娘娘,他是不生病了,身子好一些,我才敢带他出来见见人。”
陈氏先前是舞女,容貌自然也是颇为出色的,虽跟她有两分相似,不过她更漂亮,不然也不会被皇上临幸,生完孩子后,她身段还是柔软婀娜的,不过人开始散发着母性,属于少女的娇俏更多被为人母的那种责任感代替,还是漂亮的,但她是满心满眼都有十七阿哥,跟她说话也时不时瞟十七阿哥,明明十七阿哥身边有保姆照顾。
若是如传言所说,十七阿哥是早产了二十几天,到眼前看到康健白胖的样子,陈氏一定付出了很多,先前不带出来见人许是怕有意外,毕竟病弱,皇上没有让别人抚养十七阿哥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两年,你是辛苦了。”
陈氏抬眸看着她,似乎有些激动,“娘娘,你是知道的,胤祄比胤礼小五个月,娘娘又有小格格,小孩子真的是要全身心的照顾,我们家胤礼先前身子真的不好,我都不敢带他出来,一岁之前,我都没让他出过门,连院子都没去过,娘娘,你是知道这种辛苦的。”
可能是被她说中,陈氏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徐香宁也愣了一下,赶忙安慰她:“好在十八阿哥现在非常康健,你的付出是值得的,胤礼白白胖胖的很可爱,还已经会走路了,我们家胤祄走路还不稳当,这两孩子年纪如此相仿,他们应该多在一起玩,你看现在他们玩得多好。”
“是啊,兄弟两能玩在一块就行,我会多来娘娘这里坐一坐。”
“随时欢迎,胤祄能有他哥哥陪他一起长大是他的福气。”
两个小孩玩了一会,快到午膳时间,陈氏才带着十七阿哥离开。
十月底,过五日,皇上准备到南苑行围狩猎,南苑在京城的城南,不算出京城,只去十日,来回各一日,等于只在南苑待八天,所以除了几个阿哥之外,后宫随行的小主不多,都是皇上自己挑选的,其实就两个人,她跟宜妃,徐香宁本想不去的,可是没什么借口,又不能装病,只好开始收拾行李。
两个小的不能跟过去,也省去一些麻烦,不然还要收拾小孩的行李,小孩的东西一收拾便是一大堆。
出发的时候,她自己一辆马车,走了一天到南苑的行宫,她倒是跟宜妃住在同一行宫的不同房间,一个大房自带两个耳旁,是底下伺候的奴才住的,刚到第一天,皇上便召她过去侍寝,她寻思着皇上不召宜妃,简直是给她招仇恨。
宜妃可是期盼着恩宠的人,恨不得皇上满心眼都是她一个人,她去皇上住的行宫时要经过宜妃的房门口,哪怕是宜妃的门关着,她都能感觉到宜妃的眼睛已经变成刀眼把她射穿几百遍。
不过皇上的召唤也不能拒绝。
屋内,夜深了。
皇上埋在她胸口。
徐香宁头往后仰,后撑不住就躺在**,她只看到皇上那光秃秃的前额,伸手摸了摸,寸头刺刺的还蛮想让人继续摸的,明明走了一天,马车颠簸,偏偏这人还有精力。
他可能也知道不能直接进入正题,所以总是拐着弯,其实越拐着弯,她情绪越高,毕竟对女人而言,其实前面更有意思。
“皇上,明日要做什么,是要狩猎吗?”
“嗯。”
“那我能去吗?”
“你会射箭吗?会骑射吗?”
“我不会,但我想学,反正我已经学会骑马了,射箭的话,我想学一天应该就能学会,皇上,你觉得呢?”
康熙终于抬起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朕说这个?”
“那不然要到什么时候说,明日一早,我怕我起来,皇上就不见人影了,我觉得狩猎蛮有意思的,我也想参与一下,我把女子骑射穿的衣服都带过来的,皇上带我们过来总不能是让我们在行宫里等着你回来吧?”
康熙还真是这个意思,宜妃不会骑马更不会射箭,而徐氏会骑马,但她骑马时受过伤,他本以为她会从此以后不再骑马,没想到还要骑射,她这胆子向来是大得很,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骑马射箭狩猎是男人做的事情。
“真想去吗?树林里其实有很多野兽的,朕怕你遇到危险。”
“不是一群人一起吗?我跟着皇上就行,皇上,你像教我骑马那样教我射箭好不好,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就起开。”
康熙低下头咬她最柔软的地方,这话亏她说得出来,还敢跟他谈条件了。
“皇上,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起开。”
“徐香宁,朕看你是胆子肥了。”
“爱新觉罗.玄烨,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要看你今晚的表现。”
“那算了,我们睡吧,都这么晚了,赶紧歇息。”
康熙加重力气,在徐氏挣扎时笑着擒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腿也压住,“别动,安分一点。”
“皇上,是你力气大还是我力气大?我们要不比一比?”
“怎么比?”
“压住倒数十个数就算赢,赢的人可以让对方答应一个条件。”
“好。”
“那你先松开我,我们平躺着先。”
康熙松开她,跟她一起平躺,随后她数完三二一,他们就开始玩闹,其实徐氏手劲挺大的,身上的力气也不小,要完全压制住她是有些困难的,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跟徐氏玩这个,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游戏。
“服不服?”康熙压在她身上,已经数完十个数。
“服,服,还是皇上力气大,皇上厉害,皇上你怎么那么厉害。”
“赢的人有什么奖励来着?”
“什么,皇上让我明日陪你去狩猎,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却之不恭了。”
康熙没想到徐氏还自说自话,他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也无奈地笑了,徐氏若是想去,那便带她去吧,若是一直跟在他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刮了刮徐氏的鼻梁,沉声道:“你今晚若是伺候好朕,朕便答应你。”
“真的?”
“真的,只是第一天你不能骑射,你这么久不骑马,肯定会生疏许多,你先前从马上掉下来,难道你就不害怕,竟然还想着骑马?”
“那只是意外,若不是那个谁用匕首扎马屁股,马不是发狂,我也不会从马上掉下来,这种事情我会避免发生第二次,我不会再从马上摔下来的,明天我早上练马术,下午练射箭,今晚臣妾一定全力以赴,皇上,你躺着吧,别压着我了,我伺候你,不是你伺候我。”
徐香宁对于自己输了也不意外,皇上比她高大,力气自然要比她大。
两个人最后都有些脱力,刚刚玩得太认真,又剧烈运动一番,十一月初的天,身上都出了一点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