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虽是庶妃, 但她可以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十七阿哥已经快两岁,皇上也没有说要把孩子记在谁名下,可见皇上是默许陈氏亲自抚养, 陈氏虽身份低微, 但皇上也是宠过她一阵,不然她也没机会生下十七阿哥, 眼下又让她亲自抚养孩子, 可见皇上对陈氏还是不错的,她当初都没敢提自己抚养胤祥的事, 孩子让德妃抚养,虽说德妃仁厚,但胤祥对她这个亲额娘还是不怎么亲,没怎么相处哪来的亲近,如今又搬到阿哥所那边,见面次数更少了。
“胤祥也长大了, 这孩子懂事得很。”
章佳氏听到德妃称赞自己的孩子,眉眼柔和下来, 笑眯眯地说道:“还是娘娘教得好, 这孩子多亏娘娘用心教导。”
“这孩子平日跟太子、胤禛玩比较多, 如今已经到阿哥所那边住,这兄弟几个感情不错, 本宫的功劳并不多。”
章佳氏一听到这, 又忍不住耷拉下脸,胤祥跟四阿哥在一起没事, 但是太子……太子性子残暴暴戾,几年前带着胤祥倒着骑马比赛, 太子人从马上摔下来,胤祥虽然没摔下来,但这事危险得很,太子都这么大了,二十几岁的人还总是撺掇弟弟们做这些事情,胤祥跟太子走得近,自然总是第一个被撺掇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她其实不大愿意胤祥跟太子走得太近,可胤祥也不听她的话,老是跟太子玩在一块。
“胤祥年纪还小,还得仰仗四阿哥多多照顾他。”
“胤祥是胤禛的亲弟弟,他作为哥哥自然会好好照顾胤祥,这你不用担心。”
说是这样说,为人母的哪能不担心,章佳氏在心里叹口气,皇上对徐嫔那么宠爱,她这个额娘只是一般受宠,在皇上那不能为自己的孩子挣到几分体面,她怕皇上喜欢十八阿哥更多,到时越过胤祥,徐嫔的阿玛已经是从五品的官,听说徐嫔的哥哥也升官了,家世在皇上的扶持下也会再越一层,她的母族不显,只是包衣奴才,皇上也没有要提拔她母家的意思,不能为胤祥提供助力,反而拖后腿,一想到这,章佳氏心情更加不好了。
从德妃那回去的时候,章佳氏心情更郁闷了。
“额娘,皇阿玛回来了吗?”温恪问了一句。
章佳氏说没有,说明日才回来。
“为什么皇阿玛都不来看我们?”
“你皇阿玛很忙。”
“可他为什么能去见妹妹?”
章佳氏皱眉,教育道:“温恪,你已经十岁,不是小孩子啦,你皇阿玛想看谁就看谁,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你皇阿玛是关心你的,你生病的时候是不是皇阿玛来看过你,这就足够了,不要跟别人比较,要懂事一点。”
温恪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走开。
章佳氏不想去哄她,让她自己想明白。
……
徐香宁睡得正好,却被张嬷嬷叫起来,说是今日小格格要回来了,要早早去迎接,她心想又不用去神武门顺贞门那边迎接,顶多是到长春宫的大门那边迎接,还不知几时才能回到,倒也不用这么早把她叫起来去迎接。
“嬷嬷,太早了,他们没那么快回来,只是去两天而已,有人会把小豆丁带回来的,不用那么紧张。”
“这不是小格格第一次被皇上单独带出去嘛,我怕小格格想我们,早早让小格格看到我们,她能高兴一些。”
“庄子那么好玩,就怕她来不及想我们,我再睡一会。”
张嬷嬷无奈,只能让自家小主再睡回去,她让其他人打扫小格格的房间,把一切弄好就等着小格格回来,如小主所料,他们回来得比较早,快到午时才回来,小格格是由一辆骡车送回到长春宫门口,怜雪她们跟在旁边。
小邓子他们赶忙上前迎接。
骡车没马车高,小格格直接从骡车上跳下来,骡车后面不知伏着什么。
“嬷嬷,额娘,我摘了好多东西,你快让他们把东西拿下来。”小豆丁明显一脸兴奋,短短两日竟然还晒黑了一些,远没有嬷嬷说的想她们,一看就是在庄子里玩得很过瘾,哪有空想她们。
从骡车后面卸下来两筐子的东西,各种蔬菜加水果,从庄子里回来还大丰收去进货了,皇上竟然还让她带回来,徐香宁觉得很好笑,问是不是都是她摘的。
“当然是我摘的,都是我挖的,皇阿玛让四哥哥他们带着我去挖的,我说要带回来给额娘,皇阿玛让我带回来。”
“很棒,其其格厉害了。”徐香宁看了看小豆丁的手,指甲里还残留着一些泥土,真的是去体验农家乐的日常,她不走心地称赞,人多,其实两箩筐的东西很快能吃完,让膳房的人弄一弄。
“都有谁带着你玩?”
“皇阿玛还有哥哥。”
“可记住有哪些哥哥?”
小豆丁跟掰手指一样数了,数来数去只记得四哥哥,十三哥哥跟十五哥哥,之后她牵着她的手,十分兴奋地说这两天她做了什么,徐香宁听着只觉得她做了两件事,那就是挖东西跟摘果子,估计这就是那两筐蔬菜跟水果的由来。
刚回到屋内坐下,张嬷嬷就张罗着把带回来的苹果洗了,切盘。
“这是你摘的,吃吧,看甜不甜。”
小豆丁直接用手拿了一块,时不时点头说好吃,徐香宁吃了一块也说好吃,又夸她能干,小豆丁得意地翘着腿,把屋内的人都逗笑。
“额娘,我下次还想去那里。”
“那你得跟你皇阿玛说。”
她话语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皇上驾到,徐香宁她们赶紧从平榻上下来到门口迎接。
“都起来吧。”
“皇阿玛,你下次还带不带我出去?”
就这两天,小豆丁似乎对皇上更亲近,人一走近就急着上去抱大腿,那语气黏人乖巧得很。
“带,你额娘允许,皇阿玛就带你出去。”
“皇上干脆把她带走吧,别只是两天,一年都没有关系,反正有没有我这个额娘都不要紧,只跟着你皇阿玛就行。”
“额娘,你生气了吗?”小豆丁看过去,又说道:“皇阿玛,下次我们把额娘也带上,不要落下额娘。”
“好。”
徐香宁让他们别站在门口,赶紧进屋。
张嬷嬷她们又将摘的苹果、青枣跟橘子都洗干净摆上来,这皇庄里的东西不少,她都还没去过皇庄,她咬着青枣,见这父女两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话,就去两天,还流连忘返上了。
小豆丁终于停下来后,怜雪就牵着她的手出去,张嬷嬷她们也很有眼色地走出去,里屋只剩下她跟皇上两人,她寻思着皇上不至于大早上的就想着这事吧。
“皇上,你怎么过来了,要留在这用午膳吗?我让膳房的师傅把你们摘的菜炒了。”
“不着急,还不到用膳的时间,朕只是过来看看你。”
徐香宁心里唉哟一声,这不是三天前才见过嘛,皇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腻缠人,可能她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她的脸就被捏了。
“你看起来不相信的样子?”
“我……我很好,皇上不用担心,那皇上看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结果皇上把她拉起来,她手里的青枣赶忙放下,莫名其妙被推到**,她无奈地看着皇上,“皇上,你……外面天这么亮,你看窗子那边还透进来阳光,你怎么就……”
康熙还真就想做这事才过来的,缘由是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清晨醒来他记得那个梦,梦里发生了什么他都还记得,太过清晰的画面留存在他记忆里,他记得他们竟然大白天的在庄子里的一块空地上做这事,是徐氏千般勾引他,他顺从了,左右今日无事,他就过来了。
“是你勾的朕。”
“臣妾实属冤枉,皇上,你别胡诌,臣妾什么时候勾的你?”
“在梦里。”
徐香宁一听就乐了,“在梦里?皇上这是做春……”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随后皇上是迫不及待地做了一次,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梦余威挺深的,皇上才会这么惦记着想要发泄。
之后皇上还是留下来用午膳,吃他们在庄子里摘的菜,用完午膳后皇上就走了,过了半个时辰,皇上让人给她送汤药,徐香宁觉得皇上记性不错,记得做的梦,也记得给她送汤药。
……
可能皇上回想那日太过荒唐,后来皇上一个月都没召她侍寝,眨眼间到了七月底,宜妃刚确认怀孕不久,结果不到四个月,宜妃流产了,听说是宜妃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导致流产。
徐香宁跟通贵人她们一起过去探望宜妃,宜妃是躺在**接见她们,脸色略显苍白,她们说的安慰话,宜妃也只是敷衍地嗯嗯两声,之后摆手让她们离开。
又过十几日,徐香宁单独过来看宜妃,宜妃神色已经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坐在**,哪怕是流产也是需要坐月子的。
“徐嫔,你知道本宫这一胎并非是本宫摔跤才流产的吗?”
忽然来这么一句,徐香宁惊讶地“啊”了一声,“那娘娘怎么会……流产?”
“有人要害本宫。”
徐香宁这下更惊讶了,顺着问是谁。
“本宫不知道,本宫的确摔了一跤,可本宫在摔跤前其实就略有出血,本宫怀疑有人给本宫下药,药性不强,不会一下子致人流产,但积少成多,所以本宫才会流产。”
徐香宁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不明白怎么突然跟她讲这些,不过话还是接下去,宜妃是一个需要别人捧着她顺着她的人,她说:“娘娘说的可是真的?谁给娘娘下的药,娘娘可有线索?”
“本宫没有线索,但本宫就是知道。”
“那娘娘想怎么做?要告诉皇上吗?”
若是宜妃自己都查不出来,她这个外人就更不知道实情,只能告诉皇上,求助皇上了,她肯定是帮不上忙的,徐香宁也想不出来谁这么大胆给宜妃下药,宜妃已经有五阿哥跟九阿哥,其实多一个阿哥也无关要紧,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本宫没有任何头绪,如何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以为本宫疑心病犯了,本宫不想给皇上留下这种印象。”
“那太医怎么说?”
“那群死太医不知是被谁收买,都说是本宫不小心摔跤才导致小产的,可是本宫摔之前出血,他们给本宫开的安胎药不管用,都是一群废物,他们就乐意看到本宫流产,都不愿意看到本宫再生一个阿哥,都要害本宫。”
宜妃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
徐香宁原本坐在圆凳上,赶忙上前给她拍背,“娘娘别生气,气坏自己身子不值当,身子要紧。”
“徐嫔,宜妃把你当自己人才说这些,本宫跟你投缘。”
“我跟娘娘也很投缘,娘娘若是想要彻查此事,还需告诉皇上,皇上对娘娘有十分情意,若是知道有人要害娘娘,肯定会为娘娘主持公道的,娘娘不妨告诉皇上。”
“告不告诉皇上已经无关紧要,本宫的孩子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徐香宁不好再劝说什么,只是让宜妃好好养身子,把身体顾好最要紧,宜妃那待了一会后,她才回去。
回到长春宫后,跟她一起过去宜妃那里的秋铃忍不住开口问:“娘娘,宜妃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有人给宜妃下药?”
“什么下药?”张嬷嬷进来。
徐香宁示意嬷嬷把外面的门先关上,免得有人闯进来。
门关好后,秋铃才把事情说一遍,张嬷嬷听完后也是很吃惊,“真的有人害宜妃?”
“未必是真的,宜妃刚失去孩子,她情绪不稳,想东想西也是正常。”徐香宁对宜妃说的不是全然相信,其实宜妃也算是大龄产妇,已经生过三个孩子,身子可能没有二十岁,没有生过孩子的女子那般强壮康健,怀孕时偶有出血其实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她怀孕的时候也偶有出血,更别说宜妃都三十三岁了,她说有人下药,可又不知道是谁,太医也查不出什么,宜妃又是真实地摔了一跤,并非没摔跤,这事未必是真的,她又不告诉皇上,是不是真的有人害她恐怕也只能是问号。
张嬷嬷疑惑:“宜妃为何要跟小主说这些?”
“许是觉得跟我投缘,宜妃性子……没什么深沉。”
“总之小主还是别掺和此事,宜妃好歹是妃子,她若是查不出来是谁要害她,小主就更查不出来,小主就听听算了。”
“我晓得的。”徐香宁对着操心的张嬷嬷笑了笑,“嬷嬷,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感觉老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这不是担心小主嘛。”
徐香宁拉起张嬷嬷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张嬷嬷手背上,“这么多年,多谢嬷嬷这么用心对我,我没有张嬷嬷不行,不对,我没有你们不行。”
“娘娘,奴婢以后肯定会尽心伺候娘娘,绝无二心。”秋铃赶忙说道,稚嫩的脸庞一脸真挚。
徐香宁也摸了摸秋铃的脸,“我都知道的,你们都辛苦了,又要伺候我,又要看着两个小孩,最操心最辛苦的是你们。”
张嬷嬷觉得自己在宫里属于命好的,虽然先前跟着的赵贵人早逝,但被分到自家小主这属于是运气爆棚,自家小主没有磋磨奴才,她身上有吓人的伤疤,小主还让她在跟前伺候,丝毫不介意,要是换成别的小主,可能觉得她伤疤吓人,有损她们的脸面,毕竟在主子面前伺候的奴才都得是体体面面的,她手上有吓人恐怖的伤疤根本不会让她再在前面伺候,更不可能让她见到皇上,怕她吓到皇上,只有小主没有嫌弃她有碍她的脸面,让她继续在跟前伺候。
“小主,别说这些,伺候好小主是我们该做的。”
“好啦,不说这些,我去看看小阿哥。”
当天晚上,皇上时隔一个月召她侍寝,徐香宁注意到皇上寝殿内角落处的花瓶插了一好看的花束,有六七种花,掺在一起有别样的好看,这插花的人手挺巧的,等着无聊,原本坐在**的她赤着脚过去摸了摸,闻了闻花的香味。
“怎么还光脚?”
闻声,她回过头,见皇上刚沐浴完,辫子散开,脸上似乎还有些水珠,“没事,这屋内不冷,地砖也不冷。”
“看什么?”
“看这花插得挺好看的。”
“喜欢的话,朕让别人也往你那送几束,不对,你不是闻不得花,身上会起红疹吗?”
徐香宁蹦着过去亲皇上一口,称赞道:“皇上,你竟然还记得这个,记忆力真不错,不过我闻一闻是没事,不会起红疹。”
虽是这么说,康熙觉得还是不要送过去,她起红疹时差点要了她的命,几年前发生的事,她起得太厉害,又是发高烧又是昏迷,把他吓一跳,他当然会记得。
“我替皇上绞发吧,皇上,你去坐着。”
“让奴才们做就行。”
“没事,我帮皇上。”
徐香宁替皇上绞干头发后摸了摸着他前额,前面的头发长出来一点,板寸头,还不到一寸长,“皇上,你前面头发要是长了,可不可以让我帮你剃?”
“胡闹什么,你又没有剃过,把朕弄伤了怎么办?”
“好吧,我只是说说,皇上不愿意就算了。”
康熙听着徐氏这语气似乎有些失落,他抬眸看了看她,见她已经回**坐着,他跟过去,坐着搂着她的腰,“这就生气了?”
“没有。”
“你没弄过,朕不放心你。”
“我晓得的,我没生气,皇上千金之躯,万万不能受伤,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哪能这么容易就生气,皇上,你怎么老是污蔑我,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你当然不是,是朕小人之心,一个月没见,有没有想朕?”康熙一边亲着徐氏的脸一边问道。
徐香宁只觉得他胡子扎人,尤其是他四处亲她的脸时,总觉得全脸都被扎到了,她往后仰,躲着他扎人的胡子,想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开始留起胡子,有胡子的皇上看上去又老了几岁。
“躲朕干什么,你还嫌弃朕吗?”
“皇上,你的胡子好扎人,扎得我脸疼,你看我的脸是不是红了?”
康熙被她的话逗笑,徐氏真是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怕他生气,他摸了摸她的脸,哪那么容易被扎红,她就是嫌弃他的胡子而已,“你不想朕留胡子?”
“不想,皇上不留胡子好看,留胡子不好看。”
“朕明日就让人剃了。”
徐氏又搂住他脖子凑近,笑嘻嘻地说那她可以再多忍受一日。
康熙无奈一笑,最后还是没亲吻多久就进入正题。
夜深了,他们叫了一回水才安歇。
外面的月光高挂悬空,皎洁如水。
……
八月七日,荣妃接见三阿哥胤祉的福晋董鄂氏,董鄂氏带来胤祉的嫡长子弘晴过来,弘晴才三岁,不过瞧着很瘦弱,虽然已经会走路,可这孩子走路都不是很稳健。
荣妃是瞧过康健的孩子三岁时是怎么样的,徐嫔生的那个小格格三岁时走路都像飞了一样,跑得贼快,说话也利索,弘晴这孩子说话都不会说几句,她不由忧心,叮嘱董鄂氏要好好照顾弘晴,多给他吃东西。
董鄂氏却说这孩子脾胃不好,吃不了太多东西。
“那也不能不吃东西,胤祉平日里你也照顾着点,你比他稳重,也多劝着他一点,要动脑子才行事。”
“娘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爷俩的,三阿哥其实只是性子单纯一些,他喜欢看书,不那么擅长人际关系。”
荣妃见董鄂氏为胤祉说话,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胤祉喜欢看书,可又不擅长读书,上书房时功课还没有四阿哥好,样样不如人,没有一样是出色的,她在心里又叹一口气。
“本宫这里有些新鲜的樱桃,本宫让人给你们包一些,你们回去的路上吃,别让弘晴饿着。”
“多谢娘娘。”
送走董鄂氏他们后,荣妃揉了揉额头,红月见状立即上前给荣妃揉按脑袋。
“那药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娘娘,查得差不多了,应是避子汤药,奴婢找了药房的人细细问了问,说是药房的川芎与赤芍大多是往前殿那边送了,娘娘,奴婢觉得皇上真的让徐嫔喝避孕药,娘娘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荣妃冷哼一声,笑着说:“还能是为了什么,喝避子汤药自然是为了避孕,皇上不想让徐嫔生孩子呗。”
“皇上为何不想让徐嫔生孩子,可是皇上已经厌恶徐嫔?”
荣妃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红月,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有多伤身体,喝避子汤药对身体的伤害远比生孩子伤害身体的影响要小,生一次孩子对母体是重击,皇上哪是厌恶徐嫔,分明是心疼徐嫔,都不愿意见到徐嫔生孩子,就怕伤害了徐嫔的身体,贵妃怎么死的,不就是生了孩子后身子变差,恶露不止才死的,先前那个赵贵人也是因为生孩子死的,宜妃小产,这把年纪小产可是要半条命,还有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生了太子就命丧黄泉,喝点避孕药算什么,哪里比得上生孩子来得伤害大,皇上还给她用不伤身的药草,你觉得是心疼还是厌恶?”
“是心疼,皇上心疼徐嫔才不让她怀孕。”
“想明白就好。”
“那娘娘,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荣妃叹口气,“还能做什么,药是皇上赐给徐嫔的,徐嫔可不是春小主,春小主是瞒着皇上避孕,可徐嫔是皇上纵容,是皇上心疼她才给她赐药,我们还能做什么,皇上要护着的人,我们去揭发,那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直接惹怒皇上吗?这种蠢事,我们不能做,我们必须得假装不知道,假装没这件事。”
红月点点头,而后又想到什么,问娘娘,恵妃是否知情。
“恵妃啊,她跟本宫一同协理后宫这么多年,不止是咱们有人脉,恵妃也有,你说她知不知情,怕是跟本宫一样当做没这回事,恵妃聪明着呢,大阿哥又在前面给她挣脸面,连八阿哥都比胤祉要懂事,处事周全,这八阿哥已经在朝堂上开始有好名声了,你说她能是什么愚笨之人吗?”
一说到胤祉,荣妃就止不住叹气,人大阿哥给恵妃挣脸面,可胤祉在拖她后腿,不过荣妃想到皇上如今这么宠徐嫔,这么在意徐嫔,比先前宠宜妃时还要过盛,徐嫔又生了一个阿哥,不是没有阿哥之人,皇上若是活得久一些,徐嫔的十八阿哥到那时也长大了,难保皇上不会动换储的心思,毕竟皇上对徐嫔这么好,太子又顽劣不堪。
算啦,还是别想那么多,荣妃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十八阿哥才一岁多,幸亏徐嫔生得晚,若是生得早,指不定局面会有变化。
……
徐香宁这边正费力教小豆包走路,只是这孩子喜欢在地上爬,不愿意学走路,就愿意在地上爬,爬到前胸的衣服都脏了,他还是想爬,刚走两步就蹲下来,换成爬的姿势。
“静竹,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学不会走路了?”
“娘娘,乱说什么呢,小阿哥已经能走路了,他只是不想走。”
“额……额……”小豆包挺着脖子叫她,娘不会念,每天只有额额额,她拍手让他走过来,“站起来,站起来走过来,额娘就抱你,站起来好不好?”
“又在教小豆包走路。”春喜带着玉晴走进来。
“可不是嘛,这家伙不愿意走,我都累了。”
“当额娘的人要有耐心。”
徐香宁回榻上坐着,身子瘫软,“额娘也是人,人都有没耐心的时候。”
春喜蹲下来陪小豆包玩,她洗洗手开始嗑瓜子,瓜子还没嗑几个,崔明斌就匆匆进来,说小格格跟人打起来了,在御花园那边,催着她过去。
“跟谁?”
“好像是十三格格她们。”
徐香宁跟春喜赶紧过去御花园那边,到那的时候,人虽然已经拉开,但分为两个阵营对立地站着,章佳氏过来了,连荣妃她们也过来了,她心想闹这么大,看过去御花园的人特别多。
“额娘……”
小豆丁一见到她就红了眼眶,她走近一看发现小豆丁脸上脖子上有不少指甲抓痕,她半蹲下来问她还有哪里受伤。
“她们踢我肚子,还抓我。”
“好啦,别哭了,打不过也不要哭。”
小豆丁又把眼泪忍回去,徐香宁看了看常常在,常常在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原本还玩得好好的。
“徐嫔娘娘真是对不起,她们不懂事,我代替她们向其其格道歉。”
章佳氏上前道歉,满脸诚恳,还让温恪小格格跟敦恪小格格道歉,只是两人不愿意开口,哽着脖子偏过头。
徐香宁看了看她们姐妹两,一个十岁,一个七岁,明显比小豆丁要高大,脸上没有像小豆丁那么抓痕,她没有理会章佳氏的道歉,而是问小豆丁为什么打架。
“她们打我,她们讨厌我。”
“她们打你先吗?”
小豆丁点头。
徐香宁又看向怜雪,问她怎么回事。
怜雪说她们没看到,是两个小格格说把带小格格去角落里玩捉迷藏,她们是听到小格格的叫声才跑过去的,并不知道她们怎么打起来。
“为什么打起来,不是玩捉迷藏吗?”
“是她们打我,姐姐说讨厌我,然后就打我,她们还捂住我的嘴。”
“我们没有,妹妹在说谎,是妹妹先打我们的,我们玩捉迷藏玩得好好的,妹妹突然打我们。”
徐香宁冷冷地看向插话,情绪忽然激动的温恪格格,“我在问其其格话,没问到你,问到你你再解释,不要这么急着解释。”
章佳氏见徐嫔脸色冷凝,怕她打自己的女儿,她也把温恪护在身后,眼神求助地看向恵妃。
恵妃站出来说道:“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徐嫔,你先别生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弄清楚事情原委,既然温恪格格说其其格先打她们,那我想问温恪,其其格是打你还是打你妹妹?”
“她打我妹妹。”
“打哪里,你亲眼看到了?”
温恪顿住,眼神有些不自然。
徐香宁继续问:“是不是你们先打其其格,借着跟她一起玩的由头把她带去没人看到的地方打她,是不是这样?”
“没有,不是,是她先打我们。”温恪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只是底气不足,声音低了下去。
“其其格跟你们玩的次数不多,但你们是她的姐姐,你们不喜欢可以不和她一起玩,为什么要骗她,借着一起玩的由头骗她到角落里打她,你们才几岁,就这么狠毒!”
章佳氏见徐嫔恶狠狠地盯着她的孩子,语气更是凶狠,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孩子说话:“徐嫔,这事情还没查清楚,你怎么能那么相信你孩子说的话,万一真的是其其格打温恪她们呢?你不能先下定论,温恪都说了是其其格打她们先的。”
章佳氏又忍不住看向恵妃,只是恵妃回避她的目光,她的心不由一咯噔,晓得恵妃是不想得罪徐嫔。
“我自然相信我孩子说的话,只是你相信你孩子说的话吗?你敢盯着她们的眼睛,让她们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吗?”
“额娘,我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是其其格先打我们,她先打妹妹的。”
“打哪里?你既然亲眼所见,你告诉我她先打的哪里,你指出来。”
“打的脸,打的是脸。”温恪急切地说。
徐香宁看向敦恪,“是脸吗?其其格打的是你的脸吗?”
敦恪没有说话,只是怯怯地躲在章佳氏后面。
“徐嫔,你这样会吓到孩子,她们还小,不管怎么样,她们不懂事,是我这个额娘的错,没教好她们,我跟你道歉,要不我跪下跟你道歉。”
章佳氏双膝跪下来,姿态摆得低,荣妃也出来打圆场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她们是姐妹,往后一起玩的机会还有很多,没必要让她们反目成仇。
徐香宁没理会荣妃的话,也不理会跪下的章佳氏,仍然盯着温恪,只觉得这个十岁小女孩是又心狠又会说谎,而后她回头看到小豆丁脸上的抓痕,对于荣妃大事化了的态度不满意。
“其其格,谁打你打得最狠最重,你上去给额娘甩三个巴掌。”
“额娘……”小豆丁犹豫地看着她。
“没事,用力点,用最大的力气!勇敢点,她们既然不当你是自家妹妹,你也没有必要当她们是你的姐姐。”
“徐嫔,你这是……”章佳氏不知该说什么,她都这样了,徐嫔还不愿意让此事过去。
小豆丁还是上前,站到温恪的面前,回头看看自己额娘,然后才抬起手,巴掌还没甩下去,温恪直接推倒她。
徐香宁直接起身,利落地甩温恪三个大巴掌。
啪啪啪三下。
众人直接呆住。
温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