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徐香宁让膳房的人弄点心,做好后她提着食盒,将那些点心放好,有千层酥, 栗子糕 、桂花糕, 枣泥糕等四样点心,到了巳时初, 她带着张嬷嬷过去荣妃所在的钟粹宫。
“妹妹, 你怎么过来了?快快请坐,红月, 快去倒茶,用铁观音吧,这铁观音是内务府那边刚送过来的,说是六月刚采摘,新鲜得很,这个时候喝正好, 味道最为纯正。”
“娘娘也请坐,我让人做了一些点心, 听闻娘娘不怎么好甜, 我特意让他们少放点糖, 这点心刚做好,还热乎着, 娘娘可以浅尝一口。”
张嬷嬷将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 一一摆上。
荣妃握着她的手说她有心了。
“娘娘日夜操劳后宫事宜,想来一定很辛苦, 我过来给娘娘送点东西是应当的,再过几日便要去行宫了, 娘娘这几日应该尤为辛苦,不知我过来有没有打扰到娘娘?”
“当然没有,妹妹随时过来都不会打扰到本宫,本宫盼着妹妹天天过来。”
荣妃室内装饰以高雅为主,没有那么多金灿灿的东西摆在明处,色彩搭配得宜,七月底的上午,满屋阳光,照得室内亮堂。
茶上上来后,徐香宁喝一口茶,称赞这铁观音浓酽醇厚,齿中留香。
“妹妹喜欢就好,本宫让内务府也给妹妹送过去,这宫里妹妹最得宠,亏待谁都不能亏待妹妹,本宫是让内务府有什么好东西先送给妹妹,我们这些人不紧要。”
“娘娘别这么说,妹妹只是嫔位,做什么都不能越过几位娘娘,娘娘还有阿哥,论起来是娘娘身份更尊贵,要说不紧要也应当是妹妹我不紧要。”
“阿哥,妹妹这么得宠,往后也一定会有的,这次前去行宫避暑,妹妹想与谁结伴,本宫正在拟随行名单,妹妹自然是在名单之中,不过本宫想着妹妹难免无聊,想与相好亲近之人一起出行,不知妹妹可有意向名单,本宫将她们的名字写上。”
有时候徐香宁觉得荣妃很聪明,她都还没说出口,荣妃就先说了,仿佛知道她前来所为何事。
“不瞒娘娘说,我跟长春宫的小主同住长春宫这么多年,若娘娘此次让她们跟我一同随行是最好不过。”
荣妃含着七分笑,吃一口栗子糕,等慢慢吃完栗子糕后又用手帕擦擦手,片刻过后才说道:“妹妹得宠,本宫自是会安排上的,妹妹不用担心。”
“那妹妹多谢娘娘了,妹妹就不在这里打扰娘娘,妹妹先行告退。”
“嗯,本宫就不送妹妹了,妹妹走好。”
人一走,大堂内只剩下荣妃,贵嬷嬷跟红月三人,荣妃让红月把点心撤下去,沉着脸,心情不是很愉快。
“娘娘,当真要把长春宫所有小主都安排进随行名单中?”贵嬷嬷忍不住问道,“这徐嫔哪里是来求娘娘,分明是要挟娘娘,拿点点心就让娘娘遂她的愿,她想的倒是美。”
荣妃冷哼一声,“没办法,谁让徐嫔得宠,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本宫得给她几分面子,不然她要是开口让皇上帮忙,事情就更不好办,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允了她又如何,长春宫也没几个人。”
“奴才怕徐嫔得意,往后气焰嚣张敢踩到娘娘头上,就像宜妃那样。”
荣妃看着手上的镂空银色长护甲,把玩两下,笑道:“宜妃性子本来就嚣张,当年宜妃刚进宫就封为嫔了,又生了好几个阿哥,这么多年得皇上眷顾,顺风顺水地坐到妃位,气焰嚣张点不足为奇,至于徐嫔……”
荣妃顿了顿,“她还年轻,又没有阿哥,她还够不着宜妃,她原先的性子也比宜妃要低调,不那么张扬,不过你看如今徐嫔得宠,宜妃是不是安分许多。”
“可不是嘛,宜妃已经不是最得宠的那个,指不定暗地里嫉妒徐嫔得宠呢。”
主仆两人闲聊几句。
……
八月一日,一行人从紫禁城出发到行宫避暑,浩浩汤汤。
徐香宁自己一辆马车,带着小豆丁,行宫离得不远,走了两天便到了,到了第一件事便是安置,整理东西,以往她要跟别人合住,如今她已经是徐嫔,又带着小豆丁,她有单独一个宽敞的大房间,分里间外间,小邓子他们没跟过来,她们主仆几人正好住在一块。
到行宫第二天,她被叫去侍寝,到昭阳宫时,皇上还在批折子。
她安静地坐在**等皇上。
“怎么不看书?”
闻言,她抬起头,说道:“眼睛有点干涩,不敢看书。”
“朕看看。”
皇上凑近,凑得很近,徐香宁心想他又不是太医,能看出什么,她的眼睛在逐渐恢复,看东西越来越清晰,这是好事,只不过有时还是难免干涩,偶尔灼热酥痒,见他离得这么近,她轻啄一下他的薄唇。
“皇上,你看出什么了?”
“你的眼睛红红的。”
徐香宁乐了,笑出声,勾着皇上的脖子压下来,“皇上,你看这么久就只看出这个,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到了嘛,因为干涩,我偶尔要揉一下,可能揉的次数太多,把它揉红了。”
康熙就这样被她勾着压在她胸前,脸贴在最柔软的地方,他这一天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上次出征准噶尔,虽然获胜,但还是让噶尔丹逃脱,这一年来,他让噶尔丹投降,只是噶尔丹还在作乱,试图重来。
他寻思着要不要再一次出征,此次定要噶尔丹投降,不过因前年打战,国库有所亏空,若是再一次出征,恐怕得先有银子,而银子从何而来,他目前还在思考。
“朕衣服还没脱,鞋袜也没脱,还没沐浴,你别那么着急。”
“谁着急,你别污蔑人。”
徐氏把他松开,推了推他,康熙闷声笑了,不敢大笑,怕惹恼徐氏,他起身,让人备水沐浴,去沐浴前,他回头看了看徐氏,她又窝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圆碌碌的眼睛在瞪着他,还是被他说恼了。
过了一刻钟,他才沐浴完,很快上床抱着徐氏。
“是谁急,是谁急?”
“朕急行不行,你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他们舒舒服服来了一次,事后叫水。
……
翌日,徐香宁比皇上起得早,只不过她刚动几下,皇上就被她弄醒了,是一个轻觉的人。
“皇上,你醒了吗?”
“嗯。”
“我渴了,嗓子眼冒火呢。”
“若兰。”皇上只需唤一声,很快有人把床帘掀开,来人并不是若兰,而是若竹,徐香宁让若竹帮她倒杯水。
“奴婢这就去,娘娘稍等。”
很快,瓷杯就到她手中,她坐起来喝水,见皇上还躺着,一脸兴味地看着她,“皇上,你今日不忙吗?”
“不忙。”
徐香宁喝完水,想说该起来了,她把瓷杯交给若竹后,正准备下床,却被皇上一横手,人又躺回去,脑袋撞了一下床木栏,她疼得哎呦一声。
“没事吧?”
“有事,撞到我的头了。”
康熙起身帮她揉揉后脑勺。
“你那么大力干什么,万一把我脑袋开瓢怎么办?”
“朕错了。”
徐香宁是发现皇上道歉越来越顺口了,她一拳捶在他胸膛,“磕疼我了,你想干什么,我下床你还不让?”
“朕错了,朕不该那么用力。”
本来揉着后脑勺,手却往下移,揉成别的位置,康熙觉得刚睡醒后的徐氏更可爱了,懵懵的样子讨人喜欢,加上清早本来欲望就不大一样,今日不用上早朝,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就想来一次。
若竹等人不知何时又退出去了。
他的手指刚放在她唇上,就被她贝齿咬住。
“别咬,你真要把朕手指咬断啊。”
“咬断更好。”
过后,室内响起令人身热的声音。
……
到了辰时末,两人才起来用膳,用完膳后,徐香宁就回自己的宫殿。
没过多久,裕亲王的福晋西鲁克氏跟恭亲王的嫡福晋马氏过来探望她,两人的到访让她有些意外。
她们过来其实没有别的事,就是过来套近乎,毕竟一个是皇上兄长的嫡福晋,一个是皇上弟弟的嫡福晋,徐香宁客气和善地招待她们,扯一些家常话,点心茶水上全。
好不容易把她们送走后,她忍不住看向张嬷嬷,“她们为何要过来探望我?”
“小主,你如今是宫里最得宠的嫔妃,她们过来探望你不是应该的嘛,跟你拉好关系又没坏处,裕亲王跟恭亲王此次都被皇上邀过来,皇上对他们肯定有兄弟之情,小主跟他们的福晋打好关系也没坏处。”
“马氏还说明日带世子跟小豆丁一起玩,他们家世子几岁了?”
“不知道,应是跟小格格同龄吧。”
徐香宁想着顺其自然,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上次那个小世子卓泰应该十二三岁了,马氏不至于带卓泰过来跟小豆丁玩,应该是恭亲王又添丁了。
又过一天,马氏果然带了一个小世子过来,叫文殊保,看起来六七岁了,是恭亲王的妾室吴氏所生,是恭亲王的第六子,见到生人怯怯的,不是上次那个熊孩子。
“徐嫔娘娘,让他们两个一起玩吧。”
徐香宁不怎么放心,这个世子比小豆丁大四岁,体格也比小豆丁壮一些,不像十五阿哥那般瘦弱,把他们单独放在一块玩,她担心出什么事,毕竟是恭亲王的孩子,真出什么事,她该不该追究都是一个问题,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比较好。
“没事,就让他们在这里玩吧,别去外面了。”
“那好吧,让他们在这里玩。”
马氏坐下来,看了看徐嫔,真没想到几年前见到的徐答应已经成徐嫔了,人不可同日而语,可能是养尊处优,徐嫔明眸皓齿,看上去光彩照人,透着贵气,带孩子过来只是觉得她跟徐嫔陌生,正好徐嫔有一个小格格,让孩子们玩在一块,她们好有话题聊天,只是徐嫔已经不是先前的徐答应,她又不敢乱言,怕说出什么话对徐嫔不敬。
皇上最近对王爷不那么重用,似对王爷有所不满,缘由如何,她一个内宅女子也不得而知,王爷也没有向她提起,只知道王爷被罚俸一年,她寻思着跟徐嫔打好关系,往后王爷犯什么事,徐嫔能替自家王爷说上一两句话。
“小世子可有种过痘?”
徐嫔一句话打破沉默,马氏看向徐嫔,连忙道:“文殊保是种过的,约莫四岁的时候种过。”
“当时情形如何,小世子可有不适?”
“听说是吐了几回,不过他当时在暗室里,只有大夫可以进去查看,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娘娘,可是小格格要种痘了?”
“是啊,小格格三岁多了,要考虑种痘,毕竟不是小事,我很是担心。”
“这天花可不是小病,万一不小心得了,命要去了一半,皇上推广种痘是有缘由的,小孩子最易得天花,文殊保种痘的时候虽说吐了几回,但好歹是安全度过,不用再担心得天花,娘娘其实也不用过多担心,在种痘前,皇上必定让那些奴才先试验过一会。”
“没办法,小孩子体弱,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啊……”小孩子的尖叫声打断她们的谈话,徐香宁望过去,见小豆丁捂着自己的脸,她吓得赶紧过去,“怎么了?”
“额娘,他挠我。”
徐香宁拿开小豆丁捂着脸的手,见她的脸有两道小小的指甲抓痕,她摸了摸她的脸,“没事没事,额娘在,他为什么要挠你?”
“我不让他说我丑,他就挠我。”
马氏也赶紧过来,听到这话心里一紧,小格格脸上有疤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疤在脸颊处,不是普普通通的小疤,是一眼可以看见的大疤,听说是被火烧的,她同样听说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说小格格丑之列的话,说是先前十五阿哥这样说小格格就被皇上责罚了。
“文殊保,你干什么挠格格,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马氏一巴掌甩在文殊保脸上,甩得很重,七岁的小世子直接哭了,哭得很大声。
徐香宁见小世子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马氏怕她不解气,又甩了第二巴掌,小世子又怯怯地往后躲,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让马氏消消气,小孩子打闹很正常。
“快给小格格道歉。”
“对不起。”小世子哭着道歉。
“徐嫔娘娘,希望你别生气,也别把这事告诉皇上,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他。”
“放心,我不会的。”
马氏觉得再待下去就更惹恼徐嫔,于是提出告辞,带着还在哭的小世子离开。
“额娘,为什么他们都说我丑,刚刚小哥哥还说我长得可怕,我真的可怕吗?”
小豆丁才三岁多,她没法自个消解别人说她丑,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脸上疤痕等言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才三岁多,肯定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在意,一个两个都说这样说,她估计很难受。
“你不可怕,你一点都不可怕,额娘只能告诉你别在意他们说的。”
“可我想要这个东西不见了。”小豆丁摸着她脸上的疤,红着眼说道,“额娘,我想让它不见,我不想要它在我的脸上。”
“它现在不会不见,可能要等你长大才会不见,我们别在意它好不好?”
“可是他们都说丑。”
“额娘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徐香宁转移话题,给小豆丁涂了药膏后带她出去。
小豆丁是第一次来行宫,是陌生的环境,她很快把刚才说的话忘记,好奇地东张西望,过一会儿就开始四处跑动,撒开欢地到处跑,让她过来追她,她只好小小追着她跑。
半路上她们遇到宜妃,她让小豆丁喊人。
“宜妃额娘……”
宜妃蹲下来,直接摘下她戴的耳坠子赏给小豆丁。
“谢谢宜妃额娘,我很喜欢。”
小豆丁话多,平日里那些奴才常跟她说话,她嘴皮子比较溜,她也教她一些套话,比如别人给她东西时,她一定要说她谢谢还有她很喜欢,她看到宜妃一下子就笑了,摸了摸小豆丁的脸,“这孩子真会说话,徐嫔,你教得很好,瞧着是讨人喜欢的孩子,不过这孩子好像还没有耳洞,徐嫔,你怎么不给孩子打耳洞,女孩子的耳洞一岁就要打了。”
被说的徐香宁笑道:“不着急,她还小,她现在吃不了疼。”
宜妃摸了摸小格格的耳垂,“你这个额娘也是,小孩子一岁打耳洞,她过会儿就忘记了,能有多疼,三岁多的女孩子还没有耳洞是让人笑话的,你都不心疼你闺女吗?这么好看的耳坠都戴不了啦。”
宫里的确有一岁给小女孩穿耳洞的习俗,不过徐香宁觉得一岁太小,她当初舍不得让她女儿吃疼,于是就没给她穿,小孩子更不需要戴什么耳坠耳环,只是面对宜妃的指责,她先认错:“是是是,娘娘说得对,当初我是心疼,等什么时候,我挑个良辰吉日再给她穿,不着急,娘娘送的耳坠,我会让人替她保管好。”
宜妃也知道这是别人家的女儿,不好多说什么,看着小格格,她都忍不住想她当初要是也生个小格格就好了,可惜生的全是阿哥,阿哥大了就搬到阿哥所,还要被别人养,跟她不贴心,唯一在自己膝下养的孩子又殁了,小格格可以一直养在身边,像个贴心小棉袄,她看徐嫔每天乐呵地带小格格,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这么得宠,又升为嫔位,可不是滋润嘛,宜妃突然也想生个女儿,只是这么多年,她生完十一阿哥就再也没有身孕,也有十二年没有身孕,恐怕这身子很难再生养了。
“徐嫔,昨日是不是你侍寝?”
“是。”
徐香宁怕荣妃刁难,答得很虚,瞄了一眼雍容华贵的宜妃,等着她说下一句话。
“皇上真真是喜爱你,都快把本宫忘了。”
徐香宁脑海中已经响起警铃,想着怎么安抚宜妃,比起其他人,她觉得宜妃是真的想要皇上的恩宠与喜爱,不是为了子嗣,事实上皇上也的确很宠宜妃,刚入宫没几个月就封为嫔,后来连生三子,成为宜妃,这也快二十年了,皇上依旧很宠宜妃,陆陆续续有宠,不会说半年一年没有恩宠。
“娘娘,皇上怎会忘了你,我记得有一次,皇上睡着的时候还不小心呢喃你的名字呢。”
“你说的可是真的?”宜妃眼睛一亮,“皇上梦里喊本宫的名字?”
“对,我记得皇上说宜妃,这宫里只有娘娘叫宜妃。”
宜妃脸上一喜,“即便是你睡在旁边,皇上也喊本宫的名字?
“可不是嘛,我都不敢生气,娘娘,你是皇上记在心上的人。”
不远处的康熙因在树后面,被垂落的树叶遮挡住,前面的几人都没看到他,不过他有听到徐氏说的话,满脸疑惑,回头问梁九功,“朕有在梦里喊宜妃吗?”
而且还是睡在徐氏旁边,喊了宜妃的名字,康熙一头雾水,不记得有发生过这件事。
梁九功哪敢乱说什么,虚虚地笑着回道:“皇上,这奴才哪里知道,奴才都在寝殿外面,不敢乱听。”
康熙听着徐氏肯定的语气,觉得可能有这种事发生过,不过当时徐氏没闹,他并不知晓,可徐氏那么爱拈酸吃醋的人,肯定记得牢牢的,他觉得挺对不起徐氏的。
“皇上,要过去吗?”
“不用了,回去吧。”
前面的宜妃跟徐香宁都不知道皇上听到她们的对话。
……
今夜,皇上又召她侍寝,来这三天,皇上连着两天让她侍寝,第一天许是太累,忙着安置,没让人侍寝,徐香宁觉得她估计又被后宫那些人在心里骂成筛子了。
她现在也不敢让皇上别召她,只能好好承宠。
到一半的时候,她头顶忽然响起皇上的声音。
“朕要是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那当不了真,你别放在心上。”
“嗯?什么?”
“没什么。”
徐香宁听着糊涂,没听懂,她只想让皇上赶紧结束,于是自己在他的身下动了动。
终于结束后,她额间出了一层薄汗,大热天的,运动总是让人劳累又疲倦,好在皇上身边的奴才很快就准备好再次沐浴的水,她简单洗一下后干干净净躺回到**。
“你想不想明日到流华宫,这样你可以游水?”
“可以吗?那我可以带小豆丁过去吗?”
“不可以,她是小孩子,不适合下水,更不适合看到我们做这些事。”
徐香宁还以为是单纯游水,敢情他还想着要她侍寝,她掐一把皇上的腰,“皇上,你得顾着一点身子,别成天想着这些事,小心你……”她原本想说精.尽人亡,不过这四个字皇上未必听得懂,于是忍回去,“总之你别整天想这些,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你有什么可害臊的,你是朕的女人,我们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义。”
徐香宁捂住他的嘴,“你快别说了,好好歇息吧,不早了。”
“呜呜……你……不想游水吗?”被捂住嘴的皇上讲话漏风。
她笑着松开,掐一把他的脸颊,“我想游水,只是不想跟你一起游,皇上,白天我们可以过去吗?你给我们安排一辆马车,流华宫挺远的,我们白天过去,我带着小豆丁在水里玩一玩。”
“小孩子不适合,你就不怕她落水里吗?你可是她亲额娘。”
“你都说我是她亲额娘,我难道会看着她溺水吗?你就答应我吧,反正我在行宫里也无事可做,皇上,求求你。”
刻意放软的嗓音,康熙听着舒服,搂着娇娇软软的徐氏,让她贴着他,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外面的夜光清冷淡柔,穿过窗杦泄进房间内。
一室静谧。
翌日。
徐香宁吃过早膳后,洪公公就过来说马车备好了,她捡了几身轻便一点的服饰过去流华宫,带着小豆丁过去,这里相当于是皇上的私人领域,平日只有皇上一个人可以过去,她们算是得了特许。
小孩子特别喜欢玩水,小豆丁一看到这温泉,兴奋得不得了,一早上都在玩水,她也花时间教她游水,就这样过了一早上。
快到傍晚时,皇上要过来,他不想让小豆丁看到,所以她让怜雪她们带着小豆丁回去她们住的瑶光殿,她跟秋铃留下等皇上。
梁九功他们也把晚膳带过来,正好一起吃。
吃过晚膳后,因她白天玩过一轮水,所以她坐在地板上,看着皇上在里面游水,不远处的地板上放着一排宫灯,照得殿内亮堂,也让这水面波光粼粼的,这里偏僻,静到可以听到夏日的虫鸣声。
“皇上,这水挺凉的,你也别游太久,小心着凉。”
“朕也是很难得才可以这么自在在水里游一会。”
想到皇上的忙碌,这行宫,她记得来的时候是三年前,机会的确不易得,所以她也不再劝说,想着游一会没什么,哪那么容易生病,皇上偶尔也会骑马射箭,平日里也挺好运动的,身子康健得很,还能再活二十年呢。
“其其格今日玩得开心吗?”
“那当然,你闺女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别喜欢玩水,她还想着明日再过来,但我怕她着凉,没答应她。”
“你下来。”
“我不要。”徐香宁知道皇上打什么主意,立即拒绝,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拒绝,被拉下水,有时候她觉得皇上蛮狂野的,非得在水里弄一次,这不是污染水资源嘛。
……
自从从流华宫回来后,过了三天,这三天皇上没召她侍寝,徐香宁松了一口气,她这三天跟常常在又开始四处逛行宫,直到第四天,她听说皇上生病了。
皇上生病可是大事,她印象中只听说皇上坠马,没听说过皇上生病,至少她承宠的几年时间,她没听说过皇上生病,她再打听,发现皇上是那日在流华宫泡水后,皇上第二天身子觉得不适的,所以他病了三天。
皇上一生病,荣妃就着手安排小主过去侍疾,徐香宁是得知皇上生病三天后才被排到侍疾的行列中,前往昭阳宫侍疾,她与常常在是一组的,白天侍疾,她瞧着皇上的脸色很苍白,不过能吃能喝,还能跟她们说两句,意识是清醒的,看上去并不严重,她这才松一口气。
太医们几乎轮流过来给皇上把脉,每隔一个时辰查看皇上的病情。
原本过来行宫避暑,可因皇上生病,众人的心一直悬着,无心避暑玩赏,很快到九月初,他们启程回紫禁城,皇上的病一直没好。
回到皇宫后,徐香宁有一段时间没听到皇上的病情如何,也没让她们去侍疾,若是感染风寒,都过了快一个月,病情应该好了,只是迟迟没听到皇上病好的消息,倒是听说皇上病情加重的消息,不过病情加重的消息是宫里传言,未得证实。
九月十七日,徐香宁被叫去乾清宫,她一进皇上的寝殿,就闻到浓浓的药味。
“梁公公,皇上怎么样了?”她小声地问了一句。
“娘娘,你进去看吧,皇上在等娘娘。”
徐香宁见床帷都放下来,她掀开床帷,见皇上躺在**,不似她先前看到病情不重的样子,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人似乎也瘦了一圈,她摸了摸皇上的额头,烫得很,这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皇上缓缓睁开双眼,“徐香宁……”
“皇上,臣妾在,臣妾在,皇上,你哪里不适?”徐香宁握住皇上的手,坐在床边。
“你附耳过来。”
“好。”
徐香宁附耳过去,越听越心惊,皇上仿佛在交代遗言般说的话是又沉重又严肃,讲了很多,仿佛只有这一口气般。
“你听清楚了吗?”
“皇上,我听清楚了,皇上,我会照做的。”徐香宁紧握皇上炽热的手掌,见他说完又缓缓阖上眼,又睡了过去。
徐香宁叫来梁九功,传达皇上的旨意,让领侍卫内大臣公福善派侍卫将乾清宫团团围住,乾清宫封起来,不能有人进入,不得有人外出,替皇上诊断的太医们同样要在乾清宫,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向外界传递消息,违者斩。
乾清宫所需物品,由梁九功盘点,让外人送进来。
太子暂时坐镇朝堂,处理朝中事务。
徐香宁每日照顾皇上,守在床边。
虽说乾清宫已经被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包括她自己,不过总有人想要探听点消息。
徐香宁在喂皇上喝药时,梁九功进来,说是荣妃娘娘求见,荣妃安排人过来侍疾。
“告诉荣妃,这里只需我一人即可,无需安排其他人过来侍疾。”
“□□妃娘娘不肯走,太后娘娘也过来了。”
徐香宁让若兰喂药,她起身走出去,在乾清宫大门口见到太后与荣妃等五位宫妃。
“徐嫔,皇上生病,为何只能你一人侍疾,你把我们这些嫔妃放在何处,还有太后娘娘,你为何都不让太后娘娘进去看看皇上,你只是嫔位,难道你要越权吗?”
荣妃冷声道,盯着她。
太后也出声:“徐嫔,你胆敢拦着本宫看皇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回太后娘娘,荣妃娘娘,我只是奉皇上的旨意,皇上不想见你们,皇上亲口说的,皇上不想见你们,难道你们还想擅闯乾清宫不成?你们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吗?你们是想越权吗?”
太后被徐氏的话说得一愣,“徐嫔,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为何不想见我们,连哀家,他都不想见吗?”
“皇上不见任何人,宫中事务交由荣妃跟恵妃处理,朝中事务交由太子处理,太后娘娘,我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还请太后娘娘别让我为难。”
“可你是嫔位,轮不到你在皇上身边伺候侍疾,徐嫔,我们只是侍疾,想让皇上好起来,尽我们一份心意,你为何重重阻挠?”
徐香宁看向荣妃,面无表情,“娘娘,并非我阻挠你们,只是我传达皇上的旨意,皇上不想见你们,你们若是连皇上的旨意都敢公然违抗的话,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是要造反吗?”
“谁知道你是这么说,还是皇上这么说,我们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还是由你信口胡诌,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恵妃也说了一句,帮腔。
“自然是真的,你们若是擅闯的话,问问侍卫们手头上的剑,皇上说了,谁擅闯乾清宫,格杀勿论!太后娘娘,皇上也让我跟你老人家说一句,他一切安好,你请勿挂念。”
“他真这么说?”
“自然是真的,都请回吧,这里不用你们侍疾,御前伺候的奴才那么多,他们会伺候好皇上的。”
说完,徐香宁就转身离开,让人把门关了。
她回到寝殿内,见皇上喝的药都吐出来,根本自主喝不进去,若兰无助地看向她,她接过药碗,自己先喝一口,然后渡给皇上,不让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