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间应有的样子?”
封敬阳表现得有些惊讶,像是第一次听见这句话似的。
“对啊。”
时静芸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封敬阳,我们都结婚了,可你不觉得我们平日里相处没有半点夫妻间应有的样子吗?”
封敬阳默了默,像是在沉思一般,而后,用一如往常般平静的声音宣告道:“我们本来就是迫于形势才结的婚,等事情都了解后,我不会耽误你。”
他不应该让时静芸觉得自己对她还有过多的旧情……
至少,在查清楚时静芸的身份、揪出指使时静芸来自己身旁当卧底的幕后人之前,不行。
时静芸蓦地愣住了。
封敬阳在说什么……
不会耽误她?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给撕裂了一道口子——
猛地抽痛几下。
封敬阳说得没错。
作为初恋兼中学同学,他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多了。
自己不应该再去指责他什么,毕竟当年,是自己那一封话语决绝且充满贬低意味的分手信毁了他们的感情……
时静芸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深呼吸了几次后才平复了下来。
她再次抬起了头对上封敬阳的视线,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神色自若,说道:
“你昨晚喝醉了,你记得吗?”
“记得。”封敬阳略一颔首。
时静芸闻言,当即面露惊喜之色,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封敬阳补充道:
“我去了全小花家里家访,还和她爸全宝喝了酒。”
“然后呢?”时静芸追问道,目光紧紧地锁在封敬阳面上。
不像漏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他是真的全然都忘了吗?
可时静芸觉得他那时候清醒得很,还说了好些话。
封敬阳的语气、语调,都和平日里别无二致,时静芸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学过什么刑侦手段,她只能暂时默认封敬阳是真的忘记了。
可昨夜的封敬阳分明很是霸道地逼问着她,看起来无比在意这问题的答案。
现在怎么……连带着对她也不甚在意了?
封敬阳明明……
不,可能是酒后胡言罢了……
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时静芸在心里默念道。
她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杂念抛在脑后。
“走了。好好休息。”
封敬阳留下这句话,抬脚就要走。
“等等!”
时静芸再次叫住了他,在他略带不解的目光下,虽然有些犹豫,也还是将母亲所托的问题问了出来:“封敬阳,你上次说要送小宁去若水市读书,你说事情快办下来了,可我还是想再问问你……大概还要多少天安排好……”
这话说着说着,时静芸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求人办事,按理说是不该催促的,可一碰到妹妹的事,她总是特别担心……
她是真害怕,妹妹会跟上辈子一样被人欺负得抑郁起来,整日都是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可这话落在封敬阳耳朵里,却有另一层意思。
封敬阳浑身一僵,随后垂下眼眸,自嘲道,果然,时静芸只有在对自己有所求的时候才会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才会想要亲近自己……
时静芸看他神情严肃,还当是这事情办不好了,有些担忧地追问道:“封敬阳,这事不会黄了吧?”
“没有。”
“本来想明天再告诉你的,你可以跟你妈妈和妹妹说了,三日后中午十二点,去县城的码头,坐船走,到时候会有人接应的。”
时静芸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封敬阳这么快就将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比起她的这些小情绪而言,还是母亲和妹妹的事要重要许多。
“谢谢你啊,封敬阳。”时静芸很是感激地说道。
没关系了。
就算封敬阳跟她真的再无可能了,她也能坦然接受……吗?
封敬阳点一点头,转身走了。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时静芸陪着母亲和妹妹坐上了前往县城的牛车。
封敬阳完全可以不必来,在家里休息的,可出乎时静芸意料的,他竟然也来了。
“封敬阳,你要跟我们一块去县城吗?那可有二十多公里,一来一回的多浪费时间……”
时静芸这话完全是替他着想,毕竟出一趟远门麻烦,这事说到底已经受了他很大恩惠了。
封敬阳摇了摇头,问时静芸道:“还有座位吧?”
这拉货的牛车最是宽敞,再坐四个人也是够的。
“当、当然坐得下!”见封敬阳这般坚持,时静芸也不好再劝阻。
许是封敬阳也在的关系,母亲一路上都沉默着。
可将她们送到码头,就要分别的时候,母亲却突然叫住了封敬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