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叶囿鱼躲闪着埋进邬遇怀里, 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他狭促地捂住脸:“那、那我们快走吧……”

邬遇似笑非笑:“刚才在谢师宴上,柚柚不是这样的。”

叶囿鱼心里隐隐有熟人和陌生人的概念,但他想不明白, 也说不清楚。

邬遇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牵起邬遇的手把人往前带, 一边软软地抱怨:“你、你好爱撒娇啊……我牵你就是了。”

邬遇没有辩驳,只无奈地顺着他。

KTV里, 第二轮酒局已经开始。

先前在谢师宴上众人争着抢着灌叶囿鱼酒, 真把人灌醉了,他们反而不敢再过火。

点歌台前,白涂猫着腰对着屏幕一顿操作。

良久,一阵低沉的旋律不紧不慢地钻进众人耳朵里。白涂兴奋地挥了挥手里的麦克风:“我帮你们点好了情歌!想表白的都抓紧机会啊!”

表白。

叶囿鱼眼睛一亮,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嘴里就被塞了块西瓜。

邬遇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柚柚想说什么?”

叶囿鱼脸颊鼓囊囊的, 根本说不出话。他瞪圆了眼睛, 迅速嚼吧嚼吧往下咽。等他吞咽完, 已经有人接过白涂的麦克风唱了起来。

叶囿鱼有些不高兴。

他坐直身体,眉头都拧成了一团:“你是不是故意的!”

邬遇笑出了声。

叶囿鱼更不高兴了。

他把头转到一边,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身后, 一只手悄悄往他腰间探。

叶囿鱼没有躲开, 只故意挣了两下。

在他的默许下,身后宽阔的怀抱顺势贴了上来。邬遇凑近他耳边问:“柚柚想听什么?”

没等他回答,邬遇又自顾说:“抱歉, 不该这么问的。柚柚在这里坐一会儿。”

邬遇挑的是一首简单的英文歌。

没有情歌的热烈和感伤,唱起来也平平淡淡。

但叶囿鱼就是莫名地感到喜悦。也许是来自歌曲, 也许是来自那双茶色的眼睛。

“叶囿鱼。”

“我喜欢你。”

旋律几近尾声时, 邬遇如是说。

包厢陷入了片刻的静默。

几秒后, 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他们看了看邬遇, 又唰地看向叶囿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起哄。

“操。”老三率先打破沉寂,“我算是彻底信了。”

Alpha们犹如找到了主心骨,顺着老三的话就往下接:“校草牛逼!”

张岸借机拿起另一只麦克风:“我刚才录下来了,想要的找我买,十块钱一份!”

“夺笋!你怎么不去抢钱呢!”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你还挺有商业头脑!”

“我要笑死了!你要是最近压力太大,我可以帮你枕头垫高点!”

张岸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就是你们贫穷的理由。”

有张岸开头,大家起哄都起得更自在了。

一众喧闹声中,叶囿鱼悄悄缩回角落里装起了小鹌鹑。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

好、好犯规啊。

他在心里暗暗抱怨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

_

第二天一早,邬遇把尚在睡梦中的叶囿鱼抱进怀里:“柚柚早饭想吃点什么?”

叶囿鱼趴在邬遇胸口哼哼唧唧,半天才说了个“都可以”。

等他彻底清醒,身边已经没有了邬遇的身影。

叶囿鱼盯着天花板出神,脑海里碎片式地播放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他们一开始是在饭店里聚餐来着。

后来他喝多了,记忆也变得混乱。

他一边回忆,一边慢腾腾地往邬遇那半边床蹭。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满意地扯过被子,把自己蒙成一团。

正在这时,客厅里传来脚步声。

叶囿鱼瞬间就清醒不少。他掀开一条缝,正对上邬遇逼近的身影。

邬遇有晨跑的习惯,这会儿隐约可以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渍。

叶囿鱼呼吸一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现在的邬遇和从前有点不太一样……就像是一只挣脱枷锁的猛兽。只要它想,随时都能将猎物吃拆入腹。

叶囿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瑟缩地往后挪了一点。

邬遇轻易就捕捉到**的动静。

对上做贼似的叶囿鱼,他无奈地笑了笑:“柚柚,醒了就起来吃早饭。我先洗澡。”

邬遇径直走向衣柜,随手拿了套衣服就往浴室走。

“咔嗒——”

浴室门被邬遇关上了。

叶囿鱼慢半拍地从**爬起来,呆呆地盯着紧闭的浴室门。邬遇关得毫不犹豫,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叶囿鱼的心里忽然就有点不舒服。

灵光一现,他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几步就站定在浴室外。

刚才他没听见锁门的声音。

又做了两分钟的心理建设,他伸手拧在门把手上:“哥哥,我还没洗漱呢。”

淅沥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叶囿鱼深吸两口气,推开门就往里走。他一只脚才迈出去,迎面就撞进了邬遇怀里。

邬遇正低头看着他。

叶囿鱼脑袋嗡地炸开,一张脸瞬间红了个透。

他支吾了半天,恶人先告状:“你、你没在洗澡……怎么、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他话说到一半,腰间一重,身体被人彻底掣肘:“柚柚,这是第二次。”

叶囿鱼在空调房里待得久,这会儿身上冰冰凉凉的。

但邬遇不同。

他刚运动完,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泛着热度。

两相碰触时,叶囿鱼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他烧得慌,眼神胡乱瞟着,就是不敢直视邬遇的眼睛:“什、什么啊……”

说完,他蓦地反应过来……

他第一次假性**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情景。

记忆涌入脑海后,叶囿鱼瞬间就理直气壮起来。他仰起头硬气地说:“这是你第二次骗我了,上次你就假装在洗澡!”

邬遇被他气笑了。

叶囿鱼正沾沾自喜,衣摆就被撩了起来。作乱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尾骨上描摹。

他腿一软,身体随即失去了支撑。

“我的易感期要来了。”话落,冰雪的气息瞬间笼罩整个浴室。邬遇不由分说地把人抱起:“这一次,就辛苦柚柚了。”

叶囿鱼心脏漏跳两拍。

他扑腾着想要挣扎,却被邬遇抱得更紧。

耳边,邬遇逗弄道:“柚柚不愿意吗?”

叶囿鱼的脑子乱成一团。身体触及到床面时,邬遇扣住他的双手:“我会尊重柚柚。”

手腕上力道渐轻,似乎只要他说不要,邬遇就会立刻停止。

叶囿鱼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紧攥,嘴上却逞强:“又、又不是没做过!”

“柚柚,害怕的话可以拒绝。”邬遇俯下身,在他耳侧轻轻吻着,“我会等你做好准备。”

叶囿鱼被吻得脸热。

他哼哼了两声,用几近嗫喏的声音说:“可、可以的……”

邬遇眸色渐深,他却一无所察:“我之前有、有做过准备。”

叶囿鱼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两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邬遇又问了一遍:“柚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羞恼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叶囿鱼涨红了脸,强忍着怯意用腿勾了勾邬遇:“就是做、做……爱人之间做的事!”

叶囿鱼没有撒谎。

他的确有做过准备。

但他没有想过理想与现实的强烈悬殊。身后的甬道被填满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所有准备都是小儿科的纸上谈兵!

眼泪顷刻就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叶囿鱼依凭本能在邬遇怀里躲闪着:“我、我不要了!你、你出去!”

然而他越挣扎,身体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挥之不去的异物感在体内搅弄着。

叶囿鱼哭哑了嗓子,邬遇却没再退让半分。

暴雪铺散在玫瑰丛里,用最原始的方式让玫瑰染上自己的气息。

玫瑰被迫开合,承纳着暴雪的一切。

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又缓缓擦着天际下落。

是夜。

邬遇把身边的人揽进怀里,却被叶囿鱼一嘴咬在颈侧。

叶囿鱼边咬边哭,眼泪尽数落进邬遇的衣领里:“你、你明明说会尊重我!可、可你还那样!”

其实他们只做了一次。

但是邬遇哄了叶囿鱼一天。

邬遇任由他发泄着,只轻轻在他背脊上顺着。

叶囿鱼悄悄打了个哈欠。良久,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拉拢下来。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邬遇按暗房间的灯,在叶囿鱼鼻尖轻轻亲了一下:“晚安,柚柚。”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