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不曾。”

墨星澜忽地明白了过来,他低声呢喃:“原来如此……”

一下子,是既觉生气又觉得有些想笑。

她不信他,便拿自己的身子去赌,可真是好样的。

“望舒殿那边请太医一事,瞒着长乐宫和太后那边,传扬出去。”他轻轻咬着牙吩咐。

事已至此,这既是她想要的,他便满足于她。

“是。”

话音落下,无影便无声离去了。

“皇上可要去看看皇后?”赵全小声问。

“朕本就不适,哪能对外面的消息,了解得如此清楚?”墨星澜冷冷地道,“将此事,往严重了与丞相府的人说,要不动声色,别显得太过于刻意。”

“是。”赵全笑着应下,觉得此二人甚是别扭。

皇上做了好事,从来不跟皇后说,似是有意瞒着,然若是不好的事,承认得也是很快,就好比早有意向来园林。

皇后呢,好像总是不太信皇上,喜欢自己行事。

明明两人的方向都是一致的,偏偏要这般相互折磨着。

他觉得他是老了,猜不透这些小年轻的想法咯。

望舒殿。

傍晚,晚霞照耀着,红彤彤的一片倒映在莲花池里。

药效过去,乐望舒沐浴了一番,换上了清爽衣裳,正要用膳,便听下人来报,说是丞相夫人来了。

乐望舒惊讶了一瞬,忙道:“请进来。”

她自己则也在寝屋的门口等着。

看到那步伐稳健,然面色有些焦急的女子走来,她没忍住,直接出了屋子,站在游廊上,微笑着望着走来的人。

见到她,冯氏的步伐加快了些许。

刚一站定,便出声呵斥:“不是病了?怎穿得如此单薄,还站在外面吹风?”

那严肃的面容上,心疼与担忧居多,责怪倒是几乎瞧不见。

“就站了一会儿,不碍事的。”乐望舒挽着她的手臂,还如在家中之时那般撒娇,“这不是许久不见,想娘了,听闻您来,便想着早一刻见到。”

“你呀……”冯氏神色无奈,面上的笑意却是逐渐放大,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紫玉两人,责备地道,“你们也是,皇后还小,不懂得照顾自己,你们也不提醒一二!”M..coM

“夫人,您这可错怪我们了。”紫玉浅笑着道,“听闻您过来,娘娘便向外跑来,奴婢们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奴婢们也是头疼得很,好在夫人来了,可以说说娘娘。”

在丞相府之时,几人一起长大,紫玉的性子又较为活泼,这般亲切地说话,也是常有的。

冯氏倒也没有真的怪她们,自家女儿是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

“进去说吧,外面风大。”紫风道。

几人进到屋里,冯氏大致瞧了瞧,而后便见着了桌上摆着的膳食,她转头看向女儿:“还未用膳?”

“娘可有用过?”乐望舒反问。

“娘娘,夫人一直担忧着您,还未用。”冯氏身后的丫鬟春雨忽地插话。

“哦?那正好。”乐望舒笑了笑,“紫玉,加一副碗筷来。”

“女儿好久都不曾与娘一起用膳了,今日娘就陪陪我,好不好?”

冯氏并未当即应下。

乐望舒知晓母亲在担心些什么,她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好不好嘛?”

她摇了摇其手臂,狐狸眼挣得大大的,还努力挤出些水雾来。

瞧着这模样,冯氏心里的那点谨慎与担忧瞬间**然无存。

她觉得,定是女儿在宫中受委屈了,这才想要家人的陪伴。

女儿在宫中,她无法帮衬,陪她用膳这么点小事,还是能够做到的,点下了头。

见此,乐望舒忙拉着人过去,坐了下来。

冯氏瞧了桌上的菜,见都是清淡的,想到女儿生着病,便是更加心疼了。

用膳间,不停地给她夹菜。

乐望舒心情好,饭也多吃了些。

冯氏看在眼里,心头自是高兴的。

在听到消息说她不好之时,可真是急坏了,生怕有个不测。

母女俩用过晚膳,便坐在软榻上,喝着清茶。

“娘,您怎么突然过来了?”乐望舒好奇地问。

她生病的消息要传出去,怎么着也得明日吧。

“你还好意思问?”冯氏突然板着脸,严肃地道,“这一路上,我看你没有叫太医,还以为你好好着,哪知一直都是忍着的,这身子不适的事,是能忍的吗?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来,这不是要我和你父亲的命么?”

听着这话,乐望舒稍有些懵,那双妖艳的狐狸眼里满是迷蒙:“娘,您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外面都传遍了,你还想瞒着我们不成?”冯氏见她还这般,心头是真的来气了,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娘,我没想瞒着,只是有些好奇,这外面都是怎么传的?”乐望舒递过去一杯清茶,“娘消消火。”

“……”

这丫头自小被他们宠着,大都时候,犯了错,说上两句软化,大家就都拿她没辙,此刻亦是如此。

冯氏接过茶来,浅尝了小口。

“娘娘若是想知道,奴婢说与您听吧。”春风说完,瞧了夫人一眼,见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大着胆子道了来,“眼下外面都在传皇后娘娘识大体,本就身子不好,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进程,生病了也强忍着,直至到了才请了太医,这份耐性,着实令人倾佩。还说……”

“春风!”

冯氏忽地出声,制止了接下来的话语。

“还说什么?”乐望舒好奇地问。

“没什么,不过是瞎传的罢了。”冯氏淡淡地道。

乐望舒轻笑:“娘,我知道您的想法,可有些事,并不是想瞒便能瞒得住的。就算您现在不让春风说,我也能探听到,悠悠众口,总归是有堵不住的。”

喝了两口茶,乐望舒双手撑着下颚,望着一旁的人:“外面是不是还说,贵妃素来身子康健,曾还跟随其父上过战场,不成想,这一路上,竟就只有她常常请太医。而且啊,下马车之后,她的气色看上去并不算差,并不像是有多大的不适,反倒是皇后,脸色惨白,险些站不稳,都还不忘礼数……”

她忽然顿住,笑了笑,问:“是不是这些?”

“……”

不能说一模一样,然却有着八成相似。

春风春雨惊讶着对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