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花好时节。

望舒殿里,已经有不少海棠开了花。

乐望舒望着天边红艳的晚霞,唇角上扬起。

“望舒今日心情很好。”墨星阑站在他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才出了声。

乐望舒望过去,点了点头:“还不错。”

“能跟我说?”墨星阑在她身边坐下来。

乐望舒自然地靠在他的肩头,手摸着肚子,柔声道:“今日之玉跟我说,我若是时常不开心,到时候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是一张愁苦的脸。我希望他可以开开心心的,像太阳一样。”

墨星阑手放到她的手上,轻声道:“会的。”

“听说梁宣被救走了。”乐望舒扭头看他。

她会知晓,墨星阑自然明白是某个人的杰作。

“劫了,没劫走。”他道。

乐望舒眨了眨眼,理解了一下这几个字的意思,问:“被抓回来了?”

“嗯。”

“梁宣害了太多的无辜女子,确实不应当被轻饶。”乐望舒道,“不过这梁国公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救孙子?一个不慎,可是会赔上全府上下的。”

“被太后利用了而已。”墨星阑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让劫走梁宣,只不过是太后想出的声东击西之计。太后的目的,是要救出成王。”

乐望舒惊讶:“她还没放弃?”

墨星阑勾唇一笑,没应声。

乐望舒喃喃:“太后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虽被圈禁着,至少在寿安宫里她还是自由的,未缺吃短穿,好好安享晚年不好么?”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过安稳的日子。”墨星阑道,“太后过惯了大权在握的日子,现在让她过回看皇帝脸色的日子,自是不甘心的。权力这东西,若是没到手便也罢了,可若是有过,便是再难罢手。”

乐望舒望着他:“你这是在提醒我,你以后也会变么?”

“我不会变。”墨星阑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前额,“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这一世,比起权力,我更想要你。”

乐望舒垂下眼睫,抿嘴偷笑,耳根有些红。

小皇帝的这些情话,是说得越来越顺了。

墨星阑瞧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耳珠。

乐望舒身子一颤。

墨星阑捏着便觉不满足,抬起乐望舒的脸,吻了下去。

乐望舒身子一阵战栗。

自从怀孕后,好像越发的敏感了。

她通红着一张脸,寻着间隙将人推开,软软地道:“别……”

墨星阑将她揽进怀中,安抚着她的不安:“别怕,我不会做什么。”

夜里,墨星阑自是留在了望舒殿。

两人躺在榻上,时辰尚早,睡不着,乐望舒拿出了她最近正在看的话本子。

墨星阑起初没打扰她,还跟她一起看来着。

可看着看着,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时不时捏捏她的耳珠,又偶尔捏捏她的后颈,还会捏着她另外一只手。

他虽是没发出声音,可这些动作,着实让她没法子好好看话本。

墨星阑发现她半晌没翻页,贴近其耳边问:“话本不好看?”

乐望舒保持着姿势没变,可通过那抿着的唇瓣和通红的耳根可以看出,她并非那般淡定。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放下画本,严肃地看着他:“你今天去软榻睡。”

墨星阑摆出甚是无辜的眼神问:“为什么?”

乐望舒沉默了半晌,硬邦邦地道:“怕我们都睡不好。”

“不会。”墨星阑道。

乐望舒也不是真的要赶走他,只是……她叮嘱:“你不能再乱动。”

“好。”墨星阑回答得很是爽快。

乐望舒怀疑地瞧了他一眼。

很快,这份怀疑变成了真。

他是抱着自己没有乱动了,可改为了动嘴。

“这个写得不对,既然两人是相爱的,为何要听母亲的话和离?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爱。”

“这女子也太卑微了,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却沦为了藏着掖着的外室,既然女方家族也是有权有势的,为何要这般苛待自己?”

“这男人没有担当的,一边听母亲的话,一边又不放人离开去追求自己的生活,这不是害人么?”

“既然都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应该这般做耽误人家女子。”

“还有啊——”

“闭嘴!”乐望舒总算是听不过去了,气呼呼地瞪着他,“能不能安静会儿?”

“这话本不行。”墨星阑捏了下她鼓着的腮帮,“你若是喜欢看,改明儿我让人找些好的来。”

乐望舒白了他一眼。

这么一打岔,她也确实看不下去了。

小心地躺了下来,背对着他,道了一句:“睡吧。”

墨星阑将话本放到一旁,也躺了下来,自其身后将人抱住,小心问:“生气了?”

乐望舒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面对着他:“没有。”

墨星阑在她额前亲了一下:“那睡吧。”

乐望舒仰头看他:“我感觉你今日心情不太好。”

太闹腾了,反常得很。

“没事。”墨星阑道,“睡吧。”

乐望舒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准,不肯依:“你说过,我想知道什么你都告诉我的,这才没过多久,这话便已经失效了么?”

墨星阑怔了下,而后无奈地道:“没有心情不好,只是突然发现,身边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乐望舒沉默地看着他一会儿,主动吻了一下的唇,蜻蜓点水,一触即离,而后抱紧他的腰:“我在,还有孩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