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乐锦带着新婚妻子来到了望舒殿。

还没说几句话,便听那月灵公主道:“阿锦,我听闻望舒殿里有盛开的海棠花,你去帮我摘一支来,可好?”

她一双水灵的眼睛直盯着乐锦,目光里,满是纯澈。

乐锦看了妹妹一眼,而后起身:“好,你们先说着话。”

目送着那一身白衣的男子离开,凌月灵才收回了目光,她打量的视线落在了乐望舒的身上。

乐望舒自也在打量着她。

她人不算高,要比乐望舒低上一些,脸蛋偏圆,眼睛也圆又大,樱桃小嘴,看上去,很是小巧可人。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凌月灵先出了声:“皇后,我听说过你。”

乐望舒怔了下,弯起唇角道:“我的传闻,皇城里甚多,二嫂听过,并不奇怪。”

“不不不……”凌月灵连连摇头,“不是从外人那里听得的,这一路来,阿锦时常提起你。”

“哦?”乐望舒好奇地看过去,“他说什么坏话了?”

“不是坏话哦~”凌月灵话锋一转,“我能够从他的话语里,感知出来,你对他而言,很重要。他,很爱你。”

乐望舒完全猜不透这位公主的想法,好笑地问:“二嫂莫不是吃味了?”

不料话语刚落,便听对方道:“现在,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兴许还不能超过你,但以后,一定会的!”

她话语笃定,目光坚毅。

乐望舒微微一笑:“你是他的妻子,是要伴他一生之人,自是会比我重要的。”

两人之间,初次相见,算不得剑拔弩张,然气氛却很微妙。

乐锦一踏进殿中,便察觉了出来。

他眸光微微闪烁,最后归于平静。

回来之后,每当乐锦要说些什么,凌月灵总是会将话题岔开。

兄妹俩见这一面,都没能好好说上一句话。

离开之时,乐锦让凌月灵先走,语气稍有些冷。

凌月灵纵是不愿,也识趣地没有太过火。

她有了解过,这位皇后,可是全家人的宝贝疙瘩。

“二哥想说什么?”乐望舒看着那气呼呼的背影问。

乐锦面色温和,似往常般摸了摸乐望舒的头:“她骄纵任性惯了,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乐望舒莞尔:“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这位二嫂,瞧着也不是个坏心肠的人,就是生来身份高贵,优越惯了,有些小心思,小性子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倒是二哥你……”

顿了少顷,她望向他,半晌吐出一句:“当真不悔吗?”

“不悔。”乐锦道。

乐望舒忽地一笑:“我知二哥是个心有成算的,你既觉得此般好,那想必是早就想过各种结果的,我这是白担心了。”

“你好好养着身子,争取早日诞下皇嗣,皇子公主都好。”乐锦忽然道。

乐望舒脸上的笑意当即便僵住,神色复杂地问:“是爹娘让你说的,还是皇上让你当说客来了?”

“都不是。”乐锦神色感慨,“是我自己的意思。”

乐望舒抿唇看他,那表情摆明了不信这说词。

乐锦:“你进宫也快有半年了,之前朝堂不稳,不是好时候,如今已然安稳……众所周知,皇上只会留宿于你的宫殿中,若是你一直无所出,皇上纵然不说什么,他面对朝臣的压力,定是不小的。”

目送着乐锦离开,乐望舒的脑海里一直回**着二哥临走之时说的话——“我看得出,他待你,是真心。舒儿,人都是相互的,若是一个人主动久了,而得不到半分回应,也是会累的。二哥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可以幸福。若是你的心门,一直紧闭着,有何幸福可言?”

若是寻常人说出,她必定会嗤之以鼻。

可说这话的人,是二哥。

是她最亲近,也是最为信奈之人。

自入宫之后,她并未见过二哥几面。

二哥却看出了,她对待小皇帝的态度。

傍晚,墨星阑来望舒殿用了晚膳,顺道提了一句:“可见过月灵公主了?”

“见过了。”乐望舒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如何?”

“算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什么都明说,待二哥,也还算是真心。”

“望舒不喜欢她?”

墨星阑记得,她面对喜欢之人,不是这个态度的。

譬如颜之玉和秦茜。

“刚见过一面,谈不上喜欢与否,并不反感。”乐望舒道。

墨星阑轻挑了下眉,没多说什么。

用晚膳之后,两人在庭院中走了走,之后回了寝殿,沐浴上榻。

时辰尚早,墨星阑盖着被褥,靠在床头,看著书。

乐望舒瞧了瞧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主动凑过去,亲了他的唇角一下。

墨星阑一僵,缓慢地转头看去。

乐望舒跪坐在旁边,狐狸眼亮晶晶的,很好看。

这张脸,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也依然能让人沉迷。

墨星阑喉结滚动,嗓音低哑问:“想要了?”

乐望舒神色一僵,肉眼可见红了脸,延伸至耳根,乃至脖颈。

墨星阑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伸手将人揽过,压在身下,眼眸暗沉地道:“本来今日是打算着让你好好歇一歇的,既然……”

话语未落,玉手揽住他的脖子,朱唇轻启,嗓音带着几分魅惑,出声问询:“皇上,臣妾待您,是不是不太好?”

墨星阑怔了下,眼底的淤泥散去,神色变得复杂:“为何这般问?”

乐望舒眨巴着眼:“就突然回想起进宫这段时日,臣妾待您,好像确实不够好。”

墨星阑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于我而言,你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便是待我好了。”

乐望舒惊讶,似乎不太能理解。

墨星阑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片刻,没有打算深究这个问题,俯下身,吻了下她的唇,哑声道:“皇后方才的表现,让我觉得,是我不够好,没有满足你。”

乐望舒张了张唇,还未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被泯灭于了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