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不好?”墨星澜见他脸色不好,问道。

墨白也有些紧张。

傅遥看向墨星澜:“……你可还记得,我们曾去过边关,瞧见过一个人。”

墨星澜一怔。

他和傅遥去边关,瞧见的人,那不就是……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的症状,跟那人一样?”

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傅遥点了点头,给了肯定的回答:“嗯。”

墨星澜犹记得,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傅遥说有一味药材要到边关去寻,而自己一时兴起便跟着一起去了。

冰天雪地里,遇到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眼下一大片乌青,衣裳破烂,头发凌乱,像是刚逃难出来的。

那只是初印象,实则,那男子中了毒。

不会当即要人命,就是会备受折磨。

他亲眼见过毒发时的模样,像是一条六亲不认的疯狗,见人就咬。

可怜、可悲、又可叹。

傅遥曾试着救下那男子,最后并未成功。

那男子不愿继续受那般非人的折磨,拼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撞了墙,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如若禁军中的这些人,都是中了那种毒,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有救治之法吗?”墨星澜嗓音有些暗哑。

“要脱离那东西的控制,解除依赖性,没有捷径,只能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傅遥摇头道,“我曾试着研究解药,失败了。能够扛得下来,便是新生,不能……”

墨星澜听懂了。

墨白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他发出了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墨星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便回归了正题:“这些人都是如何中毒的?”

墨白摇头。

他一时也没有头绪。

不过……

他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墨白:“我在你的统领身上,闻到了我曾说过的特殊气息。”

墨白一怔:“什么气息?”

傅遥眼神看向里面,淡淡地道:“跟他们身上的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简言很有可能已经感染上了?”墨白神色震惊,握住折扇的手隐隐有些发颤。

傅遥:“不确定。”

墨白的心松了两分,缓了口气,问:“要如何才能确定?”

傅遥:“今早我离开之时,见着他了,还问了几句,当时仅是疑惑,现在看了他们,我有八成能肯定在他的身上必然有些什么。”

墨白想到清晨简言来自己的屋中,提了傅先生的奇怪之处,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站起身:“既是如此,那便去会会。”

两外两人没有异议。

墨白临时调来一队人将里面的人都绑了起来,并命人好好守着。

三人来到简言的屋子,屋中空无一人。

找人来问了一番,皆说没见着人影。

墨白皱起眉头:“尚水呢?”

禁军们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关乎于简言和尚水的踪迹。

两位统领同时失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驻地当即戒严,并着人大力搜查。

墨星澜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傅遥则观察着屋中的东西,翻翻找找,不知在寻什么。

打开床头的一个小盒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瓶,东西不大,盒子里有些空旷。

傅遥将瓶子拿出来,刚一打开,便闻见了熟悉的气味。

他走到墨白的跟前,用严肃的语气道:“给我一只活兔子。”

墨白不明所以,仍还是着人去办了。

墨星澜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问:“有问题?”

“嗯。”傅遥沉声应。

在驻地本就时常猎野兔之类的东西吃,没过多久,便有人送过来新鲜的活兔。

傅遥当着两人的面,将兔子的腿割伤,而后将药抹上去,之后便将兔子放回到了笼子里。

墨白:“……”

这操作看得他是一愣一愣的,但瞧小侄儿都没说什么,他也没问。

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简言二人,不管这两人谁出了问题,但眼下情况基本已明,找到了他们,应该很快也能找到乐禹的踪迹。

可一连几日的搜查,驻地内外找了个遍,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屋内气压低迷。

“这两人是哪里人?”墨星澜问。

墨白头疼得捏了捏眉心:“简言是皇城人,自从跟着我到了封地,已经多年未曾归家了;尚水是丰城一个小城镇的人,多年前一场大火,就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然后简言好心将他带在身边,一手助他坐上了副统领的位置。”

“丰城……”墨星澜默念了一句,“我跟傅大哥会过去走走,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成!”墨白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太危险了!”

如果他身边人真是奸细,那小侄儿到这里消息很有可能已经传了出去,他的境地会很危险。

或许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于他而言,世间没有人能比得上小侄儿的安危。

多年的默契,墨星澜自是知晓小皇叔是在担忧自己,然他所决定的事,鲜少会有改变的。wap..com

墨白皱着眉头:“阿澜,我知道你的心思,但眼下的情况,危机重重,对方很显然已经撕破了脸,我们不能败,所以得分外小心谨慎。”

久违的称呼,令墨星澜一怔。

小的时候,小皇叔总是阿澜阿澜的叫自己,那时候觉得听上去是在叫姑娘家,他很不乐意,因此事跟父皇母妃闹好一阵。

可是后来发现,根本没用,于是只能自力更生。

他跟小皇叔打了一个赌,赢了,小皇叔不可再叫这个名字,输了,他便认了。

最后他赢了,小皇叔也很守信,再也不曾叫过。

可是如今……

“我知道小皇叔是担心我,我心里有分寸的,加上有傅大哥一起,没事的。”墨星澜骤然语气严肃了几分,“小皇叔,我跟你保证,我好好地去,必定会好好地回。”

墨白沉默。

他心里知道劝不动,然依然想要争取一番。

而他所谓的争取,便是不理。

墨星澜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在用晚膳的时候,便将决定跟傅遥说了。

傅遥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两人一拍即合。

墨白在一旁看得,气得心肝疼,憋了半晌,实在是忍不住了,道:“他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暴露,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禁军护着,若是离开了,遇到你们也解决不了的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