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唇角微扬,冷笑着:“之前让你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

“可那不是娘娘准备送给皇上的么?”

在进宫之后,未得盛宠,程妃便暗自寻了一批美人儿,以备不时之需。

“挑一个姿色偏中的去。”程语轻抚着手指上的戒指,慢悠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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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嫣然着盛装,自寿安宫出来,向着长乐宫而去。

今日,她将被一只虎困于宫殿之中数日之事,讲了出来,太后听了之后,发了一通火气,那模样着实被气得不清。

瞧着,不似作假。

那个时候,能在后宫中,使这瞒天过海之计的,除了皇后,也就只有贤妃和年妃了。

这三人,皇后看似是最好相与的,也没什么脾气,然大婚之后的初次交锋,她却知晓,皇后此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年妃不显山不露水,怕也不会是善茬。

贤妃……

“翠红,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贤妃。”她轻声吩咐。

“是。”

“现在外面都在传,皇后娘娘贤良,识大体,不愧为是皇上亲自所指,能得皇上那般的喜欢。”

“可不是么,听闻皇后昨夜歇在了紫宸殿,今日是皇上身边的人亲自送回去的。”

“还听说皇后娘娘对待下人很是宽厚,犯了错,也不罚的,在望舒楼当差的那些,可真是有福。”

“……”

“当值期间,非议主子,你们是不想活了?”翠红阴沉着一张脸,凝视着几人。

几人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端庄身影,忙跪地请罪:“贵妃娘娘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瞧你们方才讲得甚是投入,可否与本宫讲讲,在说些什么。”徐嫣然缓步上前,杏眸淡淡地看向几人,面色温和,瞧不出喜怒。

“奴婢……奴婢们知错了,望贵妃娘娘恕罪。”宫人们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她们方才虽说没有提一句贵妃不好的,然话语中,却字字句句都透露着贵妃不如皇后之意。

“只要你们如实说来,本宫便不罚你们。”徐嫣然道。

“就……就是前日,到了园林之后,皇后娘娘请了太医,说是很不好。昨日晚宴,很多人都瞧见了皇后的模样,确实不怎么好,便有传闻说,这一路上,皇后娘娘一直都忍着不适,是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进程,说她为了大家考虑,顾虑周全,识大体……”

宫女之一,语速较快地讲了大概情况。

徐嫣然确实如她所言的那般,并非责罚这几名宫女。

回到长乐宫时候,当即便差人出去打听了一番。

而后没多久,翠红便神色凝重地来到贵妃的身边。

“说吧。”瞧着那模样,便能猜到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确实如那些宫女所言,还有不少的传言,拿娘娘您跟皇后比较,说您……”

“说本宫不如她?”徐嫣然接过话来,微微笑着,“本宫确实不如她,这份心性与算计,本宫竟是没有看穿。”

“娘娘,她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在那儿瞎说,您在路上用太医,那是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才会那般。”翠红愤愤不平,“那群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wap..com

徐嫣然笑了笑,觉得自己为了让气色好些,刻意画着浓妆,就好似一个笑话。

这一局,她输了,输得不明所以,也输得彻彻底底。

能勾住皇帝心的女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

“娘娘,咱们应该怎么办?”翠红担忧地问。

“什么都不用做。”徐嫣然道。

“那就任凭那些流言传?”

“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可——”

“皇后请了太医,咱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被瞒得死死的,此事本就是那边的有意为之,也正是因为此,在晚宴上,咱们娘娘刻意装扮了一番,看上去气色好似很好,这才正中那边的下怀。”秋嬷嬷走过来,表情严肃地道,“自下马车开始,这局便已经布下了。”

徐嫣然自诩聪颖,觉得自己算得准,不成想,有一日竟会栽在一个自己曾不怎么放在眼里的人身上。

“娘娘,夫人命人来传了话,说是梁三公子与乐大公子之间的矛盾,已经解决了。”秋嬷嬷道。

“如何解决的?”

“今日在大殿上,梁国公当着众大臣的面,向丞相表了歉意。皇上为弥补丞相所受冤屈,给了一道特赦令,此事就这般平息了下来。”

“所以昨夜,皇上叫走丞相,梁国公和大学士,就是为了这件事……”徐嫣然一向温婉的神色维持不住了。

她还想着在此事上,做些什么,哪知还未来得及实施,便已有了结果。

今日见太后,并未见她提及,想来是还不知道的。

“娘娘,其实还有一件事,奴婢没有与您说。”翠红面色踌躇,“昨夜,皇后歇在了紫宸殿,是今日午膳之后才离开的。”

自皇上后宫有妃嫔以来,就只在三位宫妃那里歇过,皇后,颜妃和程妃,可在皇上的宫殿里歇过的,迄今为止,仅有皇后一人。

“我知道了。”徐嫣然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看来昨日之事,并没有让皇后与皇上之间生了嫌隙,反倒是越发亲密了。”翠红有些不甘地道。

“那么点小伎俩,又能有什么效果?”徐嫣然轻笑。

“之前太后说,让娘娘主动去看看皇上,娘娘可要去?”翠红问。

徐嫣然沉默了片刻,随后扬起了笑颜,道:“自是要去的,本宫上次让你们准备的,可有准备好?”

“早就备好了。”

“恩。”

紫宸殿。

“皇上,您这奏折已经看一炷香的时间了。”赵全提醒。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的提醒了,自皇后离开之后,皇上便心不在焉,做什么都会发愣。

这模样,倒是实为罕见。

墨星澜回神来,将奏折扔到了一边,望向一侧:“皇后走时,瞧着很不适,朕是不是应该去瞧瞧?”

“皇后刚离开一个多时辰,想来是回到了望舒楼,正歇着。”赵全道。

“对对……是该让她好好歇着。”墨星澜呢喃。

他若是去了,怕是她也歇不好了。

视线重新回到了奏折上,没看一会儿,忽地站起身:“朕还是觉得应该去瞧瞧。”

“……”